丘祖德,字念修,成都人。崇禎十年進士,乃陳子龍的同年也。
中進士後授寧國推官,以才調濟南。用薦超擢僉事,分巡東昌。山東土寇猖獗,帝因給事中張元始言,令祖德及東兗道李恪專任招撫,寇多解散。十五年調官沂州。其冬用兵部尚書張國維薦,擢右僉都御史,巡撫保定。
京師覆,賊遣使招降。祖德斬之,謀發兵拒守。會中軍梅應元叛,率部卒索印,祖德乃南奔回南京。
新明在南京奠基,御史沈宸荃劾祖德及河南總督黃希憲輕棄封疆,得陳子龍講情,請顏常武釋之,曰好過在北京先降李闖賊再降韃靼人,遂不罪。
古代,人際關係三大鐵:同鄉、同年和同科,丘祖德與陳子龍相厚,當陳子龍從海外回來,只要找到機會,丘祖德就會請陳子龍吃飯,都請過好幾次了。
今晚,丘祖德邀請陳子龍和唐元楫到了江邊“大排檔”就餐,試試民間風味美食!
他們是在下午動身,坐上環城馬車,如今南京建設環城大道,設置出租馬車,如此方便市民出行。
陳子龍注意到南京街頭上出現了一些自行車!
騎手們騎車瀟灑而行,有小子雙手脫把騎行,既快又拉風,引發了衆人羨慕的目光。
中國人很會賺錢,哪怕在南華帝國的自行車的產能不高,也有人組織貨源把自行車賣到了大明,從而賺取不小的利潤。
他們坐船過江,長江浩浩蕩蕩,橫無際涯,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在船上,丘祖德透露了一個消息,說朝廷正在醞釀着修建南京長江大橋!
哇噻!
17世紀的長江水量豐沛,似一片小海般,想在上面建橋,難度極大!
如何建?
在技術沒有突破的時候,就是笨方法,首先在長江側邊開條大渠,引長江水通過,在沒水的河牀上建橋,完成後再把大渠給堵住,江水迴歸舊道。
工程量少不了,丘祖德讚歎道:“此乃盛世所爲啊!”
他說道:“聽說準備新建的大橋分上下兩層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子龍悚然一驚,他想到了南華的蒸汽機車!
剎那間,他斷定未來的南京長江大橋橋分雙層,必有一層是給蒸汽機車跑動,否則何須來兩層,這錢多嗎?
作爲帝國上層,他知道顏常武擱置蒸汽機車,不讓它出現的決定,但大明卻是準備修建雙層大橋讓蒸汽機車通行?
他試探丘祖德,不過他也沒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因此陳子龍就將此掛在心上也不問下去。
過了江,登上岸,沿岸走過一段距離,就見到江邊有大量的食肆,沿江一字兒排開,都點着馬燈照亮,煙火飆升,人煙旺盛。
聚成堆的小吃攤,一溜排開去。每一個攤點在最顯眼的地方豎着火光熊熊的鍋竈,旁邊的長條桌上,調料、菜餚、一次性碗筷依次擺放,餐桌在搭起的簡易的棚裡,一向大街,一朝長江,點菜、吃飯一目瞭然。
但見得店家在那裡開着紅紅油鍋炒菜,香味四溢,天剛剛黑,食客衆多,他們大聲喧譁着,看他們的衣着,既有衣衫華貴者,亦有普通的衣着。
無論是貴是賤,大家都聚在一起吃喝!
丘祖德引路,他熟頭熟路地找到了一家大排檔,向着正在爐邊炒菜,果着上身只穿一條短褲,滿是肚腩肉的中年大漢道:“老闆,例牌!”
那老闆欣然道:“好咧!”
大叫道:“三位老客!”
店家引三人找了一個臨江座位坐下,可以看到下方的長江大堤,皆用厚石所制,以水泥相連,相當地堅固。
店家送上茶水,劣茶,陳子龍並不飲,只用茶水清洗碗筷碟子。
不久後,菜式一樣接一樣地送上來。
有鴨血粉絲湯,攤主預先將鴨血煮熟,切成小塊放在鍋中,見有遊客來,便撈出鴨血裝在白瓷碗裡,然後澆上一勺滾燙的鮮湯,滴上數滴香油,撒上一撮蝦米和鴨肝鴨腸衣等,再點上一撮香菜。
問過他們,他們能吃辣,再加上些辣椒油和胡椒,又香、又辣、可口的味。
品嚐一碗後胃口大開,再來一碗!
鹽水鴨:生活在山清水秀裡的南京鴨子宰殺過以後,重量一般控制在三斤八兩到四斤重,並且要求沒有破損,沒有瘀血,沒有斑癤。
之後製作步驟要求也很高,把熱鹽填入鴨腹並用熱鹽擦遍鴨身,醃製兩個小時然後要在秘製的老滷中浸泡兩小時,之後再經過掛,吹,滷等一系列工序。
現做現賣,現買現吃,滷出來的鴨子肉質細嫩,皮白肉嫩,讓人讚不絕口!
還有好吃的——雞汁湯包。一籠一般有6-8個湯包,揭開蒸籠,可以發現湯包皮閃着亮光,晶瑩剔透,特別小巧可愛。
挾起一隻吃起來,湯包與一般包子相比,最大的特點就是皮薄餡多,吃時先在盤子裡倒一些醋,然後輕輕地夾起包子,慢慢地提到嘴邊,等包子冷卻後再咬一個小口子,把裡面的湯汁全部吸完。
陳子龍喘了口氣,欣然道:“日啖湯包三百個,不辭長做金陵人!”
唐元楫不禁好笑道:“嶺南有佳果,金陵有湯包!”
……
菜式不斷上來,雖然地方簡陋,但菜式味道極佳,讓陳唐兩人大呼好吃,以前在江南吃的伙食都不如這家的好!
這家的生意火爆,客滿時時,幾無空位,有些席位喝酒吆三喝四的,有的叫嚷着催菜,老闆恨不得多生出三四隻手來,忙碌不停。
吃過飯,會了炒,僅二個銀元,讓陳子龍說真值得!
他對丘祖德道:“所謂價廉物美,就是這家店的寫照了!”
吃飽喝足,他們沿江而行,看到了路上大批的地攤。
這裡的地攤文化做的非常好。成熟度極高。好逛!
全部都是小攤販,商販們大都熱情洋溢,笑容滿面。古玩特色服裝飾品小吃紀念品應有盡有,價格也比較便宜。
其品類全面。市場整合的非常好,攤販之間不擁堵,攤位區域分明,乾淨衛生。
“來三個驢肉火燒!”丘祖德掏出錢包,取出紙幣遞給老闆道。
品嚐着驢肉火燒,這是南華皇帝推崇的美食,在北華也有市場,唐元楫讚揚道:“還挺地道的!”
陳子龍則笑問道:“念修兄,大明又發行寶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