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茅子元創立白蓮教以來,可謂是專業造反幾百年了,宋時反宋,元時反元,明時反明,清時反清,歷朝歷代,都是這樣。
明朝的白蓮教,跟邪術都脫不了干係,明初的唐賽兒,傳言能剪紙成兵,可以呼風喚雨,而前幾年的徐鴻儒,得左道之書,能役鬼神。
剛開始的時候,徐鴻儒的白蓮教,可謂是攻勢兇猛,幾天的時間,就佔領了數座城池,只可惜教衆畢竟比不過軍隊,之前在朝廷反撲的時候,一敗塗地,卻還妄想堅守城池,繼而大敗,自己也被捕而殺。
失敗的教衆,並不甘心,一心想要捲土重來,一直以來,積極發展下線人員妄圖如農民軍一樣,聚齊千萬大軍。
只可惜在嶧縣這邊損失慘重,九成以上的教衆,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積極了,不在管什麼彌勒佛,無生老母的,信他們,還不如自己手裡的幾畝地重要。
一個個得了土地以後,恨不得天天都住在地裡面,哪有時間去信什麼教啊。況且,信了那麼久的教,什麼好處也沒有,反而不如現在來得實惠。
雖然老百姓有時候愚昧無知,但是,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計的,誰對他們好,怎麼好,是不是真的好,他們也是分得出來的。
沒有了下面教衆的支持,這一地的發展算是廢了,白白耽誤了好幾年的時間,這讓牛根生非常的氣惱,這纔有了刺殺的打算。
“要不,咱們還是撤吧,那王虎可不是好惹的”。趙天寶本來就是持反對意見的,怎奈牛根生一意孤行,而且,還得到了貴人相助,是以,更加的忘乎所以起來。
之前刺殺時候的弓箭等武器,皆是軍中制器,沒有人支持的話,他們是得不到這樣的武器的。
且不見連農民軍的武器,都五花八門的,更別說這些教衆了。
刺殺失敗,趙天寶一行人也是怕了,緊急連夜撤走,一直撤到君山附近,才停了下來,因爲這裡已經不屬於嶧縣的範圍了。
“差不多了,先在這裡修整一天吧”。跑了一天一夜,牛根生也是累壞了,於是下令休息。
看着眼前稀疏的人羣,牛根生心底的憤怒又一次升起,原本自己不算骨幹,也是有教衆上萬的,可是現在,還有多少人,一千都不到,還是包括骨幹成員。
這讓他憤恨至極,暗暗詛咒,上次射中的,爲什麼不算王虎呢。
“哼,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牛根生恨恨的說,原本在這裡發展的很好,加上曹縣這邊,教衆可達二萬之衆,還得到了教主的誇讚,言明起事以後,算他頭功一份。
可是現在,,教衆都沒了,希望自然是也沒有了。
“牛護法,我總感覺這裡還是不安全,要不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趙天寶看着身後的風吹草動,總感覺有追兵前來。
而且,潛伏了這麼久,王虎什麼性格,自然是清楚的,這一次吃了大虧,豈能忍着?
“放心吧,你就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這裡可是距離嶧縣二百多裡外的君山啊,又不是他王虎的地盤,他敢來嗎”?牛根生不屑的說,這裡又不是王虎的地盤,他敢來就是越界了。而且在心底,牛根生一直不服王虎,總感覺他不如自己,是走了狗屎運,纔得到了現在的地位的,要是換了自己,肯定做的官比現在還大。
“不好了,不好了,護法,後面有官兵追來了,怎麼辦”?忽然間,幾個教衆,慌慌張張的跑來,稟告說。
“怎麼可能,是不是你看錯了”?趙天寶一驚,抓住一個人的衣領,顫聲的問,該不會是王虎的大軍追來了吧,那可是敢跟韃子大戰的隊伍,就自己這點人,能抵擋得住?
“是本地的官兵,還是王虎的追兵”?雖然牛根生剛纔說的不屑,心裡也不服氣,但是,真的被追來了,也是嚇得夠嗆,一張老臉都白了,嘴脣有點發抖。
“我,我不知道,沒看清楚”。那名教衆也是嚇壞了,結結巴巴的回答。
“沒用的東西”。牛根生氣惱的把他推到一旁,準備親自去看看,誰料,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震天的喊殺聲,火銃的聲音,以及自己部下,哭爹喊孃的慘叫聲。
“護法,咱們快走吧,定然是那王虎派人追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趙天寶焦急的說,就自己這些人,對上一般的官軍都懸,更別說更加強大的棗林新軍了,別被包了餃子,出不去了。
“哼,早晚殺了這廝”!牛根生怒氣哼哼的說,其實內心也是害怕極了,他沒想到,王虎會派兵追到這裡,而且還這麼快。
趙天寶見牛根生還是一副磨磨蹭蹭的樣子,頓時一陣氣惱,明明自己害怕的緊,卻又表現的很隨意,都到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跑?
牽過一匹戰馬,趙天寶翻身騎了上去,你磨蹭你的吧,我先走了,不陪你磨蹭了。
說着,趙天寶狠狠地朝馬屁股抽了一鞭子,揚長而去。
這一下,輪到牛根生傻眼了,什麼情況,你竟然不管我了,不管我這個護法的安全了,真是豈有此理,就不怕我拿你是問嗎?
可是,牛根生還沒喊出來的時候,一轉頭,左右的人,竟然都跑光了,在自己身後,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十個人了。
“哎呦,媽呀”!遠遠地,都能聽到火銃的聲音了,牛根生終於害怕了,大叫一聲,鞭子高高揚起,準備狠狠地抽一鞭子,好讓戰馬跑起來。作爲護法,此地的最高指揮人,豈能沒有戰馬代步。
“砰砰砰”。只可惜,牛根生的鞭子是抽到馬屁股上了,可是,沒能跑起來,因爲有一支火銃,打中了戰馬。
“嘶嘶”。戰馬痛呼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而騎在馬上的牛根生,措不及防,自然是也跌落到了地上。
“啊啊,我的腿,快來人啊,快救救我,我的腿要斷了”!好巧不巧的,戰馬跌倒,正好壓在牛根生的左腿上,那碩大的戰馬,豈是牛根生一個人能夠掀的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