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也是街道上一天中最忙碌的一個時間段之一,因爲這是,上工前最忙碌的一段時間。
隨着生活條件的提高,加上工作繁忙,不少人家爲了省事方便,已經不再家裡吃早飯,而是在街面上吃早點。
因此,大街上,還多了不少的早點鋪,包子,油條,炸糕這些應有盡有,而且粥類也不少,大一點的粥鋪更是種類齊全。
李香君今天穿的是一身男裝,衣着普通,倒是白淨的臉龐,看起來像是個公子哥一樣。
此刻,她點了一碗粥,二個包子,靜靜地坐在餐桌前,慢慢的吃着,聽着旁邊人的閒談。
“哎,你們知道嗎,我聽我表哥的姨媽的外甥女的老爺說,朝廷要新派一個千戶官道咱們這裡來呢,好像姓李,可不是個東西了”。一個漢子,吃着包子,小聲的說。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旁邊有人來了興趣,催促道。
只見那人不緊不慢的咬了一口包子,慢慢的說:“聽說此人原本是總兵劉澤清的手下一個百戶官,爲了來咱們這裡,給劉總兵送了一萬兩銀子呢”。
“哇,不會吧,這麼多,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呢”。旁邊有人驚呼,羨慕的說。
“去去去,別打斷話啊,快說快說”。
“哎,你們說,那個姓李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啊,怎麼能有那麼多銀子啊”。
“還用說嗎,肯定是搜刮咱們這些下層的人唄,還能怎麼遭,除了咱們大人,我就麼見過一個好官”。
“對對,可是,你們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想來咱們這裡嗎”?剛纔那個漢子,神秘的問。
“因爲什麼啊”?有人一臉蒙圈的問。
這時旁邊就有人撇嘴了,鄙視的說:“李二,就你最笨了,咱們這裡作坊多啊,聽說上面想把咱們大人調走,然後再派一個他們的人過來,想把作坊全部貪掉,我跟你們說,到時候咱們別說二兩三兩的月錢了,怕是能有一兩一個月就不錯了,而且,我還聽說那個姓李的,最是好色,沒事就上街閒逛,看中那個姑娘,就直接帶回府上去,比以前的豬扒皮還要狠呢”。
頓時,不少人驚呼起來,臉色都變了,生活條件好了,一個個大姑娘小媳婦的,蠟黃的臉蛋,也變得白嫩起來,這該不會,真把自己的娘子給搶了吧。
頓時,就有人怒了,罵道:“那些狗官,就知道魚肉咱們這些軍戶,憑什麼啊,要我說,咱們就不讓大人走,讓大人一直帶領咱們”。
“嘁,這你就不懂了吧,大人的調令,聽說都下來了,不去的話可是抗旨,要被殺頭的,除非想造反”。
“造反就造反,怕個鳥,我們以前在河x南府的時候,根本就活不下去了,要不是大人指引我們來了這裡,早就餓死了,大人要是造反,我第一個相應”。
“就是,就是,皇帝老兒不管我們,大人管,我就認我們大人”。
......
聽着嘈雜的聲音,李香君吃不下了,卻是有點明白了,她以前一直生活在南x京城,沒遇見過戰亂下的村莊,是個什麼樣子的,而今天,算是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還知道了很多東西,比如流民中的易子而食,暴亂,強姦,殺人,就跟喝水一樣平常。
想想,就感覺可怕,李香君嚇得一個哆嗦,自己要是落到了那種境地,會怎麼樣?使得很慘吧。
“是啊,人都要死了,還怕造反嗎”?而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是貪官污吏,是那些魚肉百姓的贓官,是那些**,那些罪惡武官。
而這些人,是哪裡來到了,還不是朝堂上,皇帝派下來的。
古語有言,民爲貴,君爲輕,而這些民衆,一邊倒的倒在了王虎這邊,而不是皇帝那邊,讓李香君明白了很多東西。
李香君模模糊糊的走了出來,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千戶廳,她準備進去看看。
就在這時,一隊凶神惡煞的人馬襲來,嚇得李香君趕緊跑進了官廳裡,躲在了屏風後面。
“王虎,我問你,那李宇,可是你殺得”?來人乃是參將高宏,滿臉的橫肉,唾沫屑子亂飛。
王虎厭惡的用手擋了擋,說:“高參將,水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講啊,那李宇半路被匪徒截殺,憑什麼栽贓到我的身上,你們是誰看見了,是我派人殺得”?
高宏氣的差點吐血,那些屍體,一看大部分都是被火銃打傷的,誰家的匪徒,會有這麼多的火銃,況且,這裡的匪徒,前幾年就被清掃了一個乾淨,騙誰呢。
算着日子,李宇應該是到了的,可是一直沒有等到來信,於是,高宏有點不安,據派人過來聯繫,誰知道,走到蠍子坡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滿地的屍體,頓時被嚇壞了。
消息傳回去以後,一干人都驚呆了,在氣勢洶洶的在高宏的帶領下,前來興師問罪。
“王虎你膽敢截殺朝廷命官,可是想造反不成”。周管家惡狠狠的說。
“就是,王虎,你這可是抗旨不尊,聖旨已下,你爲何不前去任職,可是想被抄家否”?朱以海胖乎乎的手指,指着王虎厲聲呵斥。
常管家更是威脅的說:“王虎,上次你殺我家管事殺痛快吧,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踏平你這千戶所,你信不信”?
這時,周管家又陰測測的說:“王虎,識相的把那薛夢蝶給我交出來,我還能在伯爺面前,給你美言幾句,給你留個全屍,嘿嘿”。
“嘿嘿,我聽說你這還有個叫紀奴嬌的女子,溫柔賢惠的很呢,我就喜歡溫柔的,柔的跟水一樣”。
“王虎,你等着領死吧,伏殺朝廷命官,窩藏逃犯,私通流寇,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罪不可赦,總兵大人,已經帶着人馬,前來了,現在認罪,還能給你留個全屍,等總兵大人一到,怕是抄家滅族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