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
也就在他們斜上方一里多、至多不超過兩裡的山頂方向,竟然升起了嫋嫋的炊煙!
甚至還有什麼聲音傳過來。
可惜,早上山風有點大,便是李長壽的耳力,一時也聽不詳細。
“哥,這,這是怎的回事……”
墩子眼睛中的那等驚悚都要溢出來,顫顫巍巍的看向李長壽。
李長壽其實很想罵墩子,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壯膽,但此時,他罵都罵不出來了……
此時,韃子大軍就在腳下,在這般狀態,還敢在山上明目張膽點火做飯的,用屁股想也能明白啊。
那必定也是韃子!
好在,昨晚時李長壽便留了心,這石坑子條件也好,不用生火同樣能睡覺,起碼暫時他們還沒有危險。
可這達摩利斯之劍就懸在頭頂上,這裡顯然也非是久留之地那。
更讓李長壽惱火的是,一旦被山上的韃子牽扯過多精力了,李長壽便無法仔細分析韃子主力了……
這絕對是噩夢級別!
好一會兒,李長壽才穩下來,低聲啐着墩子道:“慌個球子的,咱們現在的乾糧,至少能吃五六天,還有小四十兩銀子,怎麼也能挨住了。先去歇息吧,哥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
眼見李長壽一臉熟悉的淡定,墩子這才稍稍放心,忙是下去休息。
值夜可不是個輕快活。
看着墩子離女人們很遠,撒了點驅蚊的老樹皮便躺下睡覺,李長壽心裡也踏實了些許。
正如他對墩子所說。
此時他們乾糧很充裕,身體狀態也都不錯,就算此時有危機,卻並非沒有應對的餘地!
須知,還有那條東夏王陵的密道呢。
……
中午時分,女人們陸續醒了過來,卻是沒人敢說話,都是乖巧的坐在石頭上休息。
月姬正在負責的監視着她們。
這一個上午的時間,李長壽一直在盯着山下的韃子主力,他們出去了不少人,卻並未再對隔壁那座山發動什麼攻勢。
這也讓李長壽瞭然。
戰場此時怕已經轉移了,至少,那座山怕已經被韃子給清理乾淨了。
“哥,那山上,應該是個韃子據點,恐怕最少也得有十幾人。不過這應該是他們新建的,我去年跟爹爹姐姐來山上打獵的時候,還沒有呢……”
這時,去偵查情況的三姑也回來了,低低對李長壽彙報。
李長壽緩緩點了點頭,招呼三姑先去休息,養好體力,心中更加沉穩。
韃子已經開始在這片山林裡搞據點——
說明,他們是想在這邊紮根了呀。
驀然一看,這似乎是壞事情,可真往深處考量,卻未必就不是好事情!
就如同遼西、孫承宗的屯堡政策一樣。
韃子要在山上搞據點,佔領這片原本‘中立’的勢力範圍,也就意味着,他們要多付出!
可這玩意,付出多了,就容易被動。
想想吧,深山老林間,這等據點的確是有觀察警報作用,卻究竟太單薄了點。
換言之,日後,待李長壽有了力量,想搞韃子首級,還有什麼,是比這些據點更好的目標嗎?
但大環境雖勉強趨向於利好,李長壽卻依然是滿頭包……
……
傍晚時,李長壽已經有了些決斷,但還有些躊躇,卻忽然發現,野人溝韃子營地裡,有了大動作。
他們拔營了!
卻並非是進攻向的東向,而是往西撤退般離去!
這是怎個回事?
老松樹上,李長壽興奮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疑惑。
畢竟,韃子已經在山上搞了據點,之前另一半主力也不見了蹤影,怎的說退就退了呢?
至少這並不符合正常邏輯!
想到這,李長壽不由苦笑,想起了後世一位著名主持人的名言:‘你不能讓他學會邏輯呀,學會了這玩意,可就不好管了……’
“嘿,哥,韃子退了哇!咱們今晚可以繞過這山頭,直奔東面大江,找咱們的主力報功了哇……”
墩子這時興奮的趕了過來,那等猴急與得意,直比當年學友哥‘食屎嗎’那張圖片還欠抽……
儼然是打的好算盤。
“啪!”
迎接他的,卻是李長壽沒好氣的一巴掌,“你他孃的腦子裡都是漿糊嗎?咱們走得了,這些女人走得了嗎?老實待着,晚上看看再說!”
墩子捱了罵,卻非但不惱,反而是止不住的得意。
李長壽以爲他在第三層呢,卻不想,他墩子哥在第五層呢。
本以爲李長壽會找機會放棄這些女人呢,不曾想,李長壽並不想放棄,這難道還不美?
這邊,李長壽自不知道墩子這廝猥瑣的小心思,他心裡已經有了切實的預案!
至少在今晚,是決不能貿然的!
說句不好聽的。
就當下的局面,真以爲韃子是敵人,東江軍的那些同伴們,就不是敵人了?
別傻了。
有這些嬌嫩的女人們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李長壽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才把她們救出來,怎可能把她們推向新的火坑?
按照目前的態勢來看,至少今晚這石坑子還是安全的。
或許,正好藉着今晚,好好打探下那韃子據點的情況,說不定,還有機會搞個活口問問呢。
……
“主子,咱們這般便退了嗎?這,這也太委屈了喲……”
山下,旌旗招展下的韃子的隊伍裡,一個尖嘴猴腮的牛錄章京,止不住委屈的對騎在一匹高大紅鬃馬上的甲喇章京抱怨。
若是那老竇還活着,必是一眼就認出來。
這牛錄章京,正是他的大主子班布。
而這高高在上的甲喇章京,則正是鑲藍旗勳貴,後金四大貝勒之一、猛男阿敏的心腹,也是這片山區最強力的韃子頭子阿代!
“呵。”
看着班布的模樣,阿代止不住冷笑:“班布,你這狗奴才,是趴女人肚皮趴多了,骨頭都軟了麼?這纔到哪兒?就已經熬不住了?”
“額?”
班布能成爲牛錄章京,自也是人精,轉而也有些明白了阿代的意思,忙討巧道:“主子,您是說……”
“哼!”
阿代冷笑一聲,“那陳繼盛覺得他自己是個人物呢,卻不知,豚犬耳!傳令,所有人都加快腳步,咱們裝的更狼狽些!”
“主子英明啊!”
班布趕忙狗一般的拍馬屁,急急令人去傳令。
可他這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綻放開來,卻見阿代這邊臉色居然驀的冷了,冷冽的審視他道:“烏託骨那狗奴才這幾天去哪兒?別說你不知道!”
“額……”
……
三連發,弱弱求點支援,船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