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的日子總是熱鬧非凡,紅榜還沒有貼出來,放榜的地方就已經聚集了好幾千人在這裡,有焦急等待的考生,也有專門給人報喜的差役,差役報喜可是有賞錢的,遇到有錢的主,大把賞錢灑下來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還有很多閒着沒事做看熱鬧的吃瓜羣衆,鄉試是三年一次大事,京城各個府上也都會派人來這裡打探消息。
因爲放榜的地方人很多,甚至於還吸引了很多小攤小販過來做生意,還有一些算卦的江湖騙子也到這裡來,生意竟也相當的火爆。
當然這還並不算最熱鬧的時候,真正熱鬧還是要等明年春闈會試的時候,鄉試僅僅只是秀才考舉人,也僅僅只是這北直隸各府的學子來參考。
春闈會試的時候卻是整個大明的才子前來參考,能夠過來的都是舉人老爺,水平自然更高,當然規格也更高,會試考完了還有殿試,天子會欽點狀元,狀元帶着衆多新科士子游街的時候纔是整個京城最熱鬧的時候。
那個時候,不管是男女老少,還是深宅於深閨大院的大家小姐都會出來,看一看這狀元的風采,看看新科進士的風采,甚至於還有一些有實力的大戶人家還會來一個榜下捉婿什麼的,也是一樁美談。
“可真是熱鬧啊~”
劉晉自然是信心滿滿,其實完全可以不用來看的,不過對於古代科舉放榜的熱鬧事情,怎麼也是要過來湊個熱鬧的。
“恩師,這還不算最熱鬧的時候,要等到明年會試的時候,那才叫熱鬧呢,特別是新科狀元遊街的時候,簡直人山人海。”
黃錦泉笑着和劉晉說道,他年紀大一些,以前也是考過鄉試的,只是沒中,因爲是北直隸人所以不會急着回去,自然也就待在京城這邊,目睹過三年一次科舉考試的盛況。
“是啊,上次我也有幸在京城這邊目睹了盛況,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
童源也是跟着有感而發的說道,當年看着別人穿着新科進士府遊街,內心之中自然是無比的羨慕嫉妒恨。
不過現在嘛,他也是可以暢想一下明年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可以穿上進士服遊街,光是想一想,整個人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放榜了~放榜了~”
也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頓時原本就熱鬧非凡的現場就變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目光看向紅榜處,很多人更是一下子擁擠了過去。
有繫着紅腰帶的差役手裡面託着紅榜走了過來,大家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人人都死死的盯着差役手中的紅榜。
在衆人的注視下,差役開始貼紅榜,最先貼的是人數最多的三甲紅榜,只見三甲紅榜上面用朱漆大字寫了一個個名字。
“哈哈~我中了,我中了~”
榜單剛剛貼出來,立即有人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頓時忍不住興奮的叫了出來。
旁邊的人聽到之後,一個個紛紛投去羨慕嫉妒的眼神,中了舉人,那真的是鹹魚翻身,鯉魚躍龍門,從此以後縱然是什麼事情都不做,那至少也是衣食無憂了,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將自己的土地投獻過來。
“嘩啦啦~嘩啦啦~”
有中舉的人拿出了大把、大把的銅錢,對着人羣就開始拼命的撒錢,這叫喜錢,人羣頓時一陣涌動,人人都開始去爭搶這些喜錢。
沒有看到自己名字的人則是暗暗緊張起來,三甲的人數是最多的,超過一半的人都在三甲榜單上面。
“恩師~”
黃錦泉和童源放下自己手中的望遠鏡,人太多了,來得太遲了,沒有辦法擠進去,劉晉也是帶着兩人來到一處略高的地方,用望遠鏡看也是一樣的。
黃錦泉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微微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同時心裡面也是緊張起來,三甲上面沒有三人的名字。
劉晉依然非常的淡定,自己要是進三甲榜單的話,那這北直隸的考生就太牛了,所以根本就不着急。
很快,二甲榜單也是貼了出來,二甲榜單上面的名字也僅僅只有幾十個,二甲和三甲雖然都算是中舉了,但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三甲算末榜,能進只能算是運氣,二甲榜單就算是有真才實學的了。
“中了~中了~”
很快,黃錦泉就忍不住興奮的叫了起來,因爲他很容易就在二甲榜單上面找到了自己和童源的名字,黃錦泉二甲第二名,童源二甲第五名,這個名次可是非常靠前了,要知道頭甲可僅僅只有三個人而已。
童源也是放下了望遠鏡,笑的合不攏嘴,跟個二百五似得,他以前做夢都想中舉,但也知道自己的實力,現在美夢成真,整個人都興奮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激動心情。
有人聽到黃錦泉的話,紛紛投來了羨慕嫉妒的眼神。
“虎子,撒錢~”
劉晉臉上也是洋溢着笑容,自己的兩個學生中舉了,這是該高興的事情啊,所以對着身邊的趙二虎吩咐道。
只見趙二虎從身後提過來一帶布袋子,裡面裝滿了銅錢,這可是劉晉專門讓人去賺的,換了足足幾十兩銀子的銅錢,有好幾萬文,整整一大包呢。
“嘩啦啦~嘩啦啦~”
趙二虎巨大的巴掌往布袋子裡面一抓,抓出一大把的銅錢對着下面的人羣級開始瘋狂的撒錢,頓時場面就變得無比熱鬧起來。
放榜的時候之所以吸引人,有很多閒着無事的人過來,其實就是爲了這喜錢,遇到有錢的主,這喜錢都撒不完。
此時趙二虎也是如此,大把、大把的銅錢不斷的拋灑出去,根本就沒有停的意思,以至於周圍大量的人都急衝衝跑過來,不斷的撿錢。
場面熱鬧非凡,立即也成爲了周圍的焦點,有同樣中舉的人也是吩咐自己的書童僕人之類也都開始跟着撒錢,頓時整個放榜的地方下起了銅錢雨,站着都要被銅錢給砸到。
至於一些沒有中舉的士子則是黯然神傷,很多人也是同樣準備了大把的喜錢,就等着自己中舉之後大把、大把撒錢。
“恩師,沒有你的名字~”
童源看着熱鬧的場面,接着仔細的再找了找,沒有找到劉晉的名字,也是說道。
“沒事,不是還有頭甲嘛~”
劉晉很是自信的說道。
很快,頭甲的紅榜也是貼了出來,頭甲只有三個人的名字,排在第一的赫然正是劉晉。
“恩師,頭甲第一,頭甲第一~”
童源和黃錦泉同時興奮的說道,接着齊聲的對劉晉恭喜道:“恭喜恩師!”
“同喜~同喜~”
劉晉沒想到自己竟然得了個解元,頓時也是滿臉笑容的和自己的兩個學生說道。
這一幕頓時成了焦點,很多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最年輕的人竟然是旁邊兩人的老師,更讓人驚奇的是,他們三個人竟然同時中舉,老師是解元,兩個學生也都是二甲前幾,這一門三舉人啊!
接着大家隨便想一想,頓時就知道了眼前這三人是誰,瞬間就有無數的人開始眼睛泛紅,這其中就有江善、劉宏志、歐陽文三人,他們三個人當中只有一個劉宏志中舉了,其他兩人都名落孫山。
此時看到劉晉師徒三人全部中舉,而且名次還如此靠前,這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哈哈,虎子,撒錢,撒錢~”
劉晉笑着對身邊的趙二虎說道。
這邊的銅錢還沒有撒完,趙二虎又從身後邊拿出一個大布袋,這次布袋裡面裝着的都是碎銀子,足足有幾百兩的碎銀子。
見到趙二虎這邊抓出一把的碎銀子出來,撿錢的人頓時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趙二虎的手,等他手一揮,大把的碎銀子落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場面都達到了最高潮。
“貢獻永平府昌黎縣劉老爺喜中頭甲第一名!”
報喜的差役自然是不會錯過的,見劉晉這邊出手大方,一羣差役也是趕緊一起蜂擁過來,人人都向劉晉道賀。
“謝謝~謝謝~”
劉晉從自己的懷裡面掏出了一疊銀票,面額都不大,都是幾兩銀子的小票,只要上來道喜的差役就發一張過去,讓這些差役更是一個個笑容滿面。
至於一旁的黃錦泉和童源,同樣拿出來一個錢袋子,裡面裝滿了碎銀子,差役過來報喜,碎銀子就打賞了出去。
“嘖嘖,這感覺還是很爽的嘛。”
一直熱鬧了好一陣子,這才慢慢的平息下來,劉晉總算是體會到了小登科的喜悅了,這種人人過來道喜,大把、大把撒錢的感覺,真的是讓人很過癮。
一旁的黃錦泉和童源則是彼此微笑,人生三大喜事,這金榜題名就是其中之一,鄉試金榜題名含金量自然是非常高的,也就僅次於會試了,改變人一生軌跡和命運的時刻,他們兩個人同樣非常的喜悅,撒出去的喜錢也很多。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現場每一箇中舉的人都在大把、大把撒喜錢,以此來發泄自己內心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