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來廣場,熱鬧非凡,才子佳人雲集於此,嫣然成爲了一個大型相親晚會,當然了最亮的仔自然是能夠進入內圈坐着享受美酒佳餚的才子了。
“朱先生、劉先生,位置竟然還有不少,正好可以過去湊湊熱鬧。”
田二牛帶着弘治皇帝和劉晉過來,一看竟然還有不少的位置,也是連忙說道。
以弘治皇帝和劉晉的才學來說,混進去弄個位置坐坐自然完全不是問題,這點學問自然還是有的。
“哈哈,好啊,既然來都來了,也就去湊個熱鬧吧。”
弘治皇帝的心情顯然是極爲不錯的,帶着劉晉就往入口這裡走去。
到了入口這裡,才發現這裡比想象中的人還要更多,竟然有上千的才子、學生在這裡苦思冥想,時不時都能夠聽到他們無奈的嘆息。
“今年這個對子是誰出的啊,這也太難了吧,實在是想不出來,想不出來啊。”
“是啊,這想要去內圈坐着喝酒都如此之難,早知道還不如去瀟湘倌看看了。”
“現在去也還來得及,聽說今年的花魁人長的傾國傾城,有人願意出萬兩白銀買首夜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大家要不要去看看?”
“走,走,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這對子搞的如此之難,擺明了就是故意刁難人嘛。”
“對,對,走,走,還不如去那邊瀟灑一番呢。”
有人附和,很快也是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很顯然,這裡是屬於高級玩家的地方,實力不夠的人在這裡根本就找不到存在感,也只能夠換地方了,元宵佳節,蓬來城好玩的地方多的是,沒必要在這裡丟人現眼,連內圈都進不去,哪家的千金小姐會看得上你啊?
“幾位也是想要進內圈去坐一坐嗎?”
弘治皇帝和劉晉來到入口處這裡,被人給攔了下來。
“對~”
劉晉笑着點點頭說道。
對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劉晉以及一旁的弘治皇帝、田二牛、田牧業、田遠山幾人,劉晉的賣相自然就不用說了。
別看已經快要奔四的人了,但看起來卻是20多歲的樣子,既年輕又溫文爾雅,英俊不凡,器宇軒昂,整個人一站在這裡就鶴立雞羣一般,很快也是引起了周圍衆多人的注意,甚至於連不遠處的看熱鬧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也是紛紛看了過來,一個個眼睛都微微亮了起來。
像劉晉這樣英俊帥氣的人自然還是屬於少數的,更何況劉晉的氣質和那些毛頭小子一般的書生又完全不一樣,少了青澀和稚嫩,多了成熟和穩重,這無論是對於少女還是少婦都有着無有倫比的殺傷力。
“這人是誰啊?”
有人當即就小聲的對身邊的人問起來。
“不知道啊,以前似乎好像沒見過。”
“該不會是外地來我們蓬來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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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長的是真不賴啊。”
“可不是嘛,連我們的寒冰美人似乎都春心蕩漾了呢。”
“你還笑話我,你不也是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魂都被勾走了。”
“小翠,趕緊去打聽下。”
“是~”
類似於這樣的一幕在周圍不斷的發生,劉晉只是緊靠着一張臉就引起周圍很多人的注意力。
很快,當劉晉、弘治皇帝和田遠山三人通過了考覈望着內圈桌子這邊走去的時候,那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這內圈的座位僅僅只有三十六個,蓬來詩會都已經開了一個多時辰了,但能夠到內圈來坐一坐可只有十幾個人,外面可是有上千的書生、學子在哪裡幹看着,由此可見這個考覈還是很難的。
沒想到這一來竟然有三人都合格了,也是讓挺意外的。
弘治皇帝年紀較大,樣貌也是一般,大家倒也沒太關注,大家覺得他應該是一個頗有學問的老先生,過來湊湊熱鬧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劉晉,這長相和氣度,一進來也是立即讓坐着的十幾個人紛紛看過來,一個個都仔細的盯着劉晉上下打量。
很快有人也是認出了田遠山,田遠山在這蓬來城也算是一個有名氣的秀才了,當然主要是因爲他是蓬來大戶田家當中唯一一個考到秀才的人了。
田二牛兒女成羣,但會讀書也就這個田遠山了,大哥田牧業都不會讀書,秀才都考不到,後來乾脆又送去讀新學,將來也好繼承田家的家業,其他的兄弟姐們也往往不善於讀傳統的舊學,故而基本上都是讀新學的。
黃金洲和大明本土不同,這裡的學風相對來說自然是遠不如本土的,黃金洲參加科舉考試都是參加東榜的考試。
秀才在這裡的地位可比本土這邊高上不少的,而且田遠山考上秀才之後還沒有參加鄉試,很多人都覺得他應該是能夠順利的考上舉人,說不定將來還有機會考上進士呢。
當然,田遠山是混血兒,長相不太像大明人,這也是他出名的地方之一,大明人對這方面還是比較看重的。
“田兄!”
有認識田遠山的人也是笑着起身拱手致敬。
“李兄~”
“王兄!”
“葉兄~”
“胡兄~”
田遠山一看,赫然發現熟人竟然還不少,能到內圈的自然基本上都還是有着一定學問的,最起碼也是秀才了,坐在最前面的更是已經考上了舉人了就等着明年弘治三十年的時候前往京城金榜題名了。
“田兄,這兩位兄臺能幫忙介紹一下嗎?”
胡宗溟看看田遠山,隨即笑着問道。
“這兩位是我們田家的恩公,這一次也是遠道而來,聽聞我們蓬來詩會,所以也是特意過來看看。”
“這是朱先生,這是劉先生~”
田遠山也是連忙恭敬的向大家介紹起弘治皇帝和劉晉來,他可不敢和這兩位稱兄道弟的,態度恭敬無比。
“原來是朱兄和劉兄~”
衆人一聽,也是連忙拱手致敬,讀書人嘛,禮義廉恥,禮在前,無論何時都是如此。
“諸位好!”
弘治皇帝和劉晉也是笑着拱手回禮,現在也是要裝一回讀書人了。
三人隨意找了三個相鄰的位置坐下來,也是靜靜的聽着這些蓬來才子們談天論地,吟詩弄月,接着元宵佳節,滿月當空的好日子,看看能夠寫出一些什麼奇妙文章出來。
“朱兄、劉兄、田兄三人新來,按禮我們大家必須要一起痛飲三杯,歡迎三位兄臺的到來,另外三位兄臺必然也是有按規矩,各自寫出一首詩詞歌賦出來讓大家一起欣賞一二。”
胡宗溟帶着衆人舉起酒杯笑着說道。
“哈哈,好說,好說。”
弘治皇帝心情不錯,笑着點頭道,相對來說,這黃金洲的人依然還是有着黃金洲粗獷的風俗,如果是京津地區的才子,玩的花樣可能就要複雜多了,這裡嘛,相對簡單粗放一些。
衆人一起喝着酒,連喝三倍,酒嘛自然是狀元紅了,讀書人嘛基本上都喜歡這個,圖個吉利和喜慶。
就在大家等着三人對月賦詩的時候,入口處這裡卻是一陣騷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劉晉也是連忙看了過去。
原來在入口處這裡,有一種新學打扮的學生走了過來,嚷嚷着要進內圈結果卻是遭到了舊學學子們的阻攔。
“去,去~這種地方也是你們這些讀下三流、旁門左道的人也能夠來的?”
“就是,就是,你們懂對子嗎?你們會詩詞歌賦嗎?”
“你們除了會算算術、折騰些旁門左道的,你們還會什麼?”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滾,滾,趕緊滾,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舊學的學生們極其不耐煩的驅趕着新學的學子,他們自己都還進不去呢,這些新學的人跑來湊什麼熱鬧啊。
“這蓬來詩會人人都可以來?爲什麼我們新學的就不行?”
“我們新學是旁門左道?你是懂地理呢?還是分的清楚五穀?”
“就是啊,一個個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還有臉說我們。”
“如果不是我們新學興起的話,你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山旮旯裡面呢,能夠到這黃金洲來?”
“就是,沒有我們新學能夠造出火車、汽車、大輪船出來嗎?”
“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百無一用的書生了,天天就知道之乎者也,拿着幾本破書研究一輩子,什麼也研究不出來,關鍵是還特能裝。”
“對啊,對啊,你有什麼資格攔着我們?”
新學的學生顯然也不是吃素的,指着舊學的這些學生就回懟起來,你說下流,旁門左道,我就說你百無一用,五穀不分、不知道東南西北、天高地厚。
雙方之間你來我往,一時之間也是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不過還在都是讀書人,雖然是新學舊學之分,但沒有和普通的人吵着、吵着就幹起來,只是你來我往的互相攻訐對方所學的知識和內容。
“不要吵了~”
“詩會規矩早就已經定了,想進去就要通過考覈,無論是新學還是舊學又或者是什麼,只要通過了考覈都可以進去,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這時,有年紀較大的先生對着這些年輕的學子們一頓訓斥,本着尊師重道的原則,大家也就不再說什麼,新學的學生們也是一個個開始苦思冥想起來,至於一旁舊學的學生們一個個也是嘲諷着。
“我們都對不上來,你們要是能夠對上來纔怪。”
“就是啊,你們要是對上來了,進去內圈我也無話可說了。”
“我看你們啊還是去研究下機器比較好,那個比較適合你們。”
“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丟人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