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之中,五艘福船彼此相隔幾百米的距離,互成瞭望,在波濤洶涌之中靜靜的航行着。
‘泰山號’上面,田二牛基本上已經不會暈船了,因爲他找到了轉移自己注意力的辦法,那就是忙碌起來。
在船上到處走來走去,不斷的巡查每一處情況,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船上的工作,很快就慢慢的適應下來。
“呃~”
傻熊的情況依然不太樂觀,甚至於看起來有點嚴重,不過傻熊似乎被田二牛的話刺激到了,一邊暈船嘔吐也是一邊不斷搬運重物不斷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嘴裡面更是含着生薑片,依靠生薑的辛辣來刺激自己的腦神經,減緩暈船的症狀。
船上有人其他的人情況也大多差不多,有人很快就適應了船上的顛簸感,有人則是天生就不會暈船,還有人則是和傻熊一樣,情況有點嚴重,但依然還在不斷堅持着。
太陽漸漸西下,落日的餘暉將海天相連之間地方變成了一片火紅的世界,非常的美麗、壯觀,以至於田二牛都看呆了。
“實在是太美了!”
田二牛忍不住輕輕的嘆道。
很快,夜幕降臨,銀月高掛天空,灑下一絲絲清冷的月光,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切都變的更加的黑暗和朦朧,唯有相鄰的其它船隻上面傳來的燈火可以讓你感覺到一絲絲的安全感。
否則,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之下,人都會有一種孤獨,覺得自己彷彿被世界所遺棄一般。
田二牛拿出了筆、紙、指南針、六分儀,筆是劉晉這邊讓人特製的黑炭筆,並不是墨水筆,在船上時刻顛簸,自然是不可能用墨水筆,必須要製造出類似於鉛筆這樣的東西才更方便書寫。
指南針這個就不用說了,羅盤一直以來都被用來看風水,要製造出合格的指南針一點都不難,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
真正的航海神奇是六分儀,六分儀歷史上最早是歐洲人在18世紀發明出來的東西,它是一種光學儀器,可以測量遠方兩個目標之間的夾角——最常用的是測量天體與海(地)平線或天體與天體之間的夾角,測出夾角度數,再根據日曆查得當天太陽直射點的緯度,就能確定觀測者所在的緯度。
六分儀算是航海時代最爲重要的定位、導航儀器,歐洲人也是在18世紀才真正將它發明出來。
當然它的原理並不複雜,非常的簡單,真正難的是製造六分儀的無色玻璃和望遠鏡,無色玻璃歐洲人一直到十六世紀才製造出來,至於望遠鏡也是十七世紀的時候才被髮明出來的。
現在劉晉製造出了無色玻璃,又明白製造望遠鏡的原理和方法,製造出六分儀自然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田二牛非常熟練的將六分儀放置在水平位置上面,壓住夾子,鬆開讀數尺,將北極星通過六分儀上面的望遠鏡調到視野中的海平面,接着開始不斷調整下方的讀數尺的位置,讓北極星的位置處在望遠鏡的視野中間。
然後反覆搖擺以確定北極星確實是處於視野的中間位置,再記下這個度數,再翻劉晉設計出來的對照表,開始不斷的拿着筆在紙上不斷的計算起來。
“北緯39度12分~”
很快,田二牛就計算出了一個結果,接着再次仔細的重新計算幾遍,得到數據相差非常小,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又拿出一個簡易的地球儀,在地球儀上面找到了渤海的位置,再打開地圖,將今天的位置記錄到自己的航海日記裡面。
“還是二牛你厲害,如此複雜的東西都能夠弄懂。”
趙猴子一直跟在田二牛的身邊,看着田二牛忙碌的樣子,很是羨慕。
海事學院的學員想要當船長的話,首先第一個就是要學會使用六分儀,根據北極星計算維度,這需要一個不錯的大腦,需要還不錯的數學知識。
趙猴子雖然號稱猴子,但是卻一直以來都學不會,田二牛肯用心去學,將這個東西學會了,再加上其它各個方面的表現,所以成爲了泰山號的船長。
“這東西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你用心去學,很快就能夠學會的,來,我教你,這六分儀的使用上,你已經學會了,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數學計算方面,這裡面都是有公式的,我們根據測量到的角度就能夠計算出船隻的維度來。”
田二牛笑了笑,接着也是開始手把手的教起趙猴子來。
船上的生活其實是非常枯燥的,因爲船就那麼大,所有的空間都被安排滿滿的,睡覺對於船員們來說也是一件非常痛苦難熬的事情。
海面的海水聲一直響個不停,時不時有人暈船嘔吐,再加上船隻隨着波濤的不斷的起伏,飄蕩,泰山號上面的一百多號人,大部分都很難入睡,只能夠在牀上不斷翻來覆去,有時候實在是睡不着了,趕緊來到甲板上欣賞下清涼的夜色。
第二天,田二牛被一陣陣海鷗的尖叫聲吵醒,穿好衣服來到外面,發現船隻周圍有一羣羣的海鷗圍繞。
這些海鷗在大海之中飛行,也是需要一個歇腳的地方,在大海之中航行的船隻敲好能夠爲它們提供一個歇腳的桅杆,所以船隻的身邊總是少不了海鷗的存在。
“渤海是個內海,這裡離海岸很近,有海鷗也是很正常的。”
田二牛的腦海中想起了課堂上劉晉所講過的,這海鷗不可能離開陸地太遠,所以如果遇到有海鷗的時候,這說明周圍一定是有陸地的,這也是尋找了陸地的一個方法,田二牛牢牢的記住了這一點。
“咯吱~咯吱~”
就在田二牛看着海鷗思索之際,支撐拖網的橫樑木架發出一陣陣難聽的聲音,這聲音讓人一聽就立刻起雞皮疙瘩,有種牙酸的感覺。
“猴子,立刻敲響鈴鐺,我們的拖網該收網了,看樣子,收益應該不少,不然不至於發出這樣的聲音。”
田二牛一聽,再看看支撐橫樑都呈現出一個微微的弧線,頓時也是立刻對趙猴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