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烯捂住額頭：“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出生之前，應天就已經攤大餅了，我在想這種讓獨棟住宅無休止佔用土地的政策是不是有些問題。但是現在已經晚了，整個長三角已經完全城市化，幾乎每一寸土地都被城市覆蓋，航拍的時候看起來都是灰漆漆一大片——話說南直隸的大家是不是審美太趨同化了？怎麼大家全都喜歡粉牆黛瓦，全都是黑白的。看着不煩嗎？一個社區粉牆黛瓦也就算了。32平方公里全都是粉牆黛瓦，航拍起來簡直頭皮發麻。”
“這算是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震撼吧，對朝貢國來說。另外，大家都不想換別的顏色，可能是不想顯得和社區裡的其他人不一樣。我看到偶爾有人在牆邊噴塗彩繪，白牆正好適合畫畫，一般人家似乎也不會把正門口以外的彩繪塗掉。偶爾來點裝飾，大家還是挺樂意的。”
“淨土裡面可別再堆成這樣了.”朱先烯提醒道，“我可不想到時候一開門，又是漫無邊際的房子。好歹來點寬闊的馬路和綠地吧。”
“那淨土裡面要是全部修成光輝之城那樣的？”
“那個其實.”朱先烯摸了摸額頭，“實際使用下來之後，問題還是有的。有人覺得光輝之城爹味太重了。”
“啊”商洛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想說的。但是因爲這是.這是已經決定過的事，我就不多說了。”
“這確實有問題的事，你說說當然可以。其實一開始大家都不覺得有問題，是用着用着才發現有問題。巨型摩天樓裡面確實有商店、託兒所、理髮店之類的一切生活所需，但是人吧.人總要逛街的。菜市場、小茶館，路邊的早點攤子裡飄出來的滷煮香味。這就像個老父親，總給你他覺得你想要的，沒問伱到底想要什麼。不過總體評價還是相當好的。”
“那確實。就順天的環境來說，一下子離沙子遠了當然很好。”
“確實如此，那時候躲沙子纔是最關鍵。以及，下一屆內閣就開始對此進行改進，實際上只有順天周圍的光輝之城1.0完全照理論上的光輝之城來修建，在北直隸其他地方修建的都經過了改良，是光輝之城的2.0或者3.0。至於最開始光輝之城1.0，那裡因爲可以去內城逛街，其實問題也不大。以及還補修了各種大型商業綜合體。現在那裡的市民們，週末去公共綠地曬太陽，路旁邊開着早點攤子，那邊經過幾十年的磨合期之後也找到了新的面貌。總得來說，這件事辦得還是不錯的。其實.”
朱先烯搖了搖頭：“其實同樣的時候，應天也沒有現在這樣整潔，你是沒看到我們這邊滿天亂搭電線的年頭，那時候滿天都是盤絲洞一樣的電線，有的路口電線都能捲成一個電線球。”
“應天還有這樣的時候嗎？”
“因爲那個時候，玉京應天的路線被認爲可以最快速的實現城市化——實際上也確實夠快，帶來的許多問題我們也是到20年前左右才消解。說到底，我們走在人類文明的前沿，我們在探索人居環境的最佳範式。搞出些問題也是在所難免，反正我們有充足的底蘊可以拿來試錯。還好，沒有人在這個過程中受到傷害，只是有那麼些年得坐地鐵去吃滷煮而已。反正順天的地鐵是免費的。”
“免費的？”
“是的。和我們這邊不一樣，順天有許多東西都是免費的。高時雨應該和你說過吧，那邊等標準化的電視準備好之後，都準備要免費發電視了.這也是‘汽車·汽水’方案的一部分。不過將來，飛昇之後要換東西發了吧。我還沒想好要怎麼發。不過北直隸那邊豆豆多，一家一個電視，換成一家一個豆豆盒子劇團也可以。南直隸這邊，大概會考慮發軟件給大家用？這個，你來安排就好。”
他看了一眼外頭：“南直隸這邊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了。等你填完表之後，對北直隸的情況應該也能有個倆節。”
“這個表是不是有點長？”
和門口的打印機道了謝，他把填寫給北斗系統的表格領了出來。這與其說是表，倒不如說是一本冊子。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和生產有關的流程，而且只有第一頁是他能看懂的，後面的全都是亂七八糟的二維碼一般的雪花點。
【後面的這些是‘天書’，是豆豆們填寫的。你自己填一下封面就好，剩下的交給他們就行了。我會幫你看着的，我也來填一份。】
“話說，你能看得懂‘天書’？”
【要不然以爲我是靠什麼在豆圈裡混的啊如果你要培養星君的話，首要的一點就是：他既要會天書，又要會說人話。】
“誒對了，有個問題。”商洛問她，“我打算借高時雨用一個豆豆，但是豆豆離開了我這裡，他們能聽挺懂人話嗎？”
【看情況。實際上豆豆能聽懂，就像狗也能聽懂人的指令啊，但是理解人的語言是另一回事。就算沒有我的翻譯，聰明的豆豆往往都能大體明白指令是什麼。但是真正學會說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啊所以前小將會說話是因爲”
【因爲你拔擢了他，他纔會說話。前小將也有升爲星君的潛力，你倒是可以試試給他也升個官。】
商洛點了點頭：“可以考慮。不過得先試試，這次檢驗他一下？前小將，出來出來。”
包袱裡，金色的手套竄了出來，先給商洛敬了個禮。
“前小將，給你安排個活，挑選一個有天賦，也有興趣當導盲豆的豆豆出來，我們打算把他外派到水部那裡去工作。這個任務交給你了，好好辦，辦好了可以優先考慮你升任星官。明白？”
【他說‘明白！！！！！’。】
“很好。去幹活吧。我們這邊，去看看灩秋好了。我自己也想看看，有沒有家用盒子豆可以安裝。好久沒看電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