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堂，裡頭點着檀香，有暖意從裡面飄散出來。整個大堂都鋪了木地板——到裡面之後，整個溫泉也全都鋪了木地板。整個空間除了檀香之外，也還充斥着一股紮實的木頭香氣。牆角坐着幾個小和尚，正在那裡看書，他們旁邊擺着拖把。每過一段時間，那幾個小和尚就會把這裡的地拖一遍，保持地面的乾燥和潔淨。
雖然隆昌寺現在已經社會化運營了。不過，這裡能用和尚的地方還都是有和尚在“修行”。拖地是修行，做飯是修行，燒鍋爐也是修行，搓背同樣是修行。
“我給你們一個建議。”文鴛壓着聲音，“儘量不要體驗搓背。”
“爲什麼？”商洛問道，“我還正要試試呢。”
“這裡搓背的大師傅練過氣功的。非常厲害。雖然不是我們這樣的內家功夫，但卻是非常厲害的外門硬氣功。有幾個甚至是退役的禁軍，因爲殺人如麻，萬年來這裡修行，以給人搓澡爲樂。他們會在有閒的時候隨機出現在男澡堂裡。”
“聽着像是，你搓過？”
“鄙人.在幼時曾經不幸被搓過。我感覺像被人吊起來打了——但是搓完之後渾身經脈暢通倒是真的。對習武之人有很大的用處。只是那幾位大師傅是有心情的時候纔來搓背，平時想求都求不到。”
“那我倒是真的想去試試了.要錢嗎？”
“不要錢。隆昌寺的浴資是在進門的時候就付的，裡面沒有任何的額外收費，只要別浪費就行。不過你搓澡真的有用？伱已經是天人之體了吧，你還需要修煉硬氣功的大師傅來給你調理經脈？”
“嗯我感覺，各種方面的指導都會有用。”他朝那邊瞥了一眼。他的錢包已經給法厄同了，那邊是法厄同在辦手續，他在這坐着就行了。
“我正好有個問題想問問——硬氣功是什麼？”
“硬氣功就是外家功夫吧。”
“那外家功夫又是什麼？”
“嗯”文鴛看了一眼旁邊的韓行知，兩個人都搖了搖頭。
“這麼說吧，大哥啊。我們兩個都是練內家功法的，我們也不知道外功要怎麼練。但是據說也有人練着外功也能到和築基期相同的境界的，這個不好說。但從廣義上看，硬氣功的好處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學。不管有沒有天賦，只要小時候被蘿蔔吊出來哪怕一絲絲靈根，都可以去修煉硬氣功。”
“其實陸良之前也是練這個的。”文鴛補充道，“只是她得到了武當上鏡海師太的點撥，一下子開了竅，所以才能進武當。另外你看錦衣衛的人數，其實除開那些勤雜人員外，幹員的人數比練氣士的數量還是多不少的。因爲練硬氣功也可以入錦衣衛，畢竟我們這裡又不是什麼修真門派，我們這裡是要給朝廷幹活的。只要能爲朝廷效力，不分功法，朝廷會全都蒐羅來。”
“原來是這樣那練硬氣功的人多嗎？”
“那可太多了，數以百萬計，因爲禁軍陸軍海軍塞軍，只要參軍就練。實際上有個隱性標準：練兵的時候，有一點點靈根纔會被招募進來。所以我們的各路大軍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練家子，不是凡人。他們至少都是練過硬氣功的，硬抗大幾十斤行軍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那天在靶場你也看到了，我們的槍從口徑上，都要比蠻子的大上一圈。”、
“啊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爲他們做些什麼？”
一直以來，商洛的目光總是集中在練氣士，集中在內門。但這麼看來，練習外門功夫的才佔了所有“修煉者”的絕對多數——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不知道自己在修煉就是。
“那這個總的資質，大概佔到總人口的多少人？”“實際上95%的人都擁有這樣的天賦。我們差不多已經把‘蘿蔔’送到所有可以送到的地方了，基本人人都吃過，人人都能被勾起來一點仙根。只是練硬氣功終究還是個相當苦的過程，我們總不能讓所有人都去練吧。只是如果來報名當兵，那就是做好了吃苦的準備，所以纔會統一進行硬氣功的訓練——硬氣功也有一點好處，就是它的修煉和檢驗都有一整套的章法，不像我們這樣玄之又玄，只有高出一個境界的高手才能完全掌握情況。”
“嗯”商洛摸了摸下巴。
“你在想什麼？”
“感覺後面的大計劃，可以先從這裡下手。如果基於‘絕大部分人都有一定的靈根’的話，這件事就好辦多了。”
說話間，那邊法厄同也開好了票。
“行了，你們三個的，把手牌戴好。”
牌子是玉的。這寺裡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浴資也相當高。要不是這次是爲了慶功，商洛也不會破費帶所有熟人來這裡。
兩邊打了招呼，男左女右從兩邊進了。
“哇”換好了浴袍，商洛從更衣室裡面走出來——這裡和他想象地不太一樣。他以爲這裡多半是個封閉式的浴室，沒想到竟然是開放的。
各種各樣的浴池遍佈半個山頭。導覽牌就寫在旁邊，從溫泉的配方到溫度都各自寫明瞭。最高處竟然有溫度高達48℃的高熱溫泉，是常人進去就會燙手的那種，有一口熱泉直接給那裡供水。
“我爺爺多半在那。”
“哇那你爺爺還挺還挺厲害的。”
“其實沒有45℃那麼高啦。”文鴛擺了擺手，“真有48℃那人不都熟了。只是進水口48℃而已，整個池子的溫度大概在42℃到43℃左右。”
“那也很燙了吧！”
“老頭子嘛，對溫度不那麼敏感。我剛纔看到許多內閣的車都過去了內閣的老頭子們多半今天都在那裡泡着。我們繞着走就好。”
“那你有沒有什麼推薦的？”
“有啊有啊，那邊滑梯，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去那邊。下面是個溫水泳池，就去那裡好了。滑梯旁邊有個跳臺，我們可以爬上跳臺然後，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