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一樣的字跡。
商洛對着封面進行比對他確實根本就分不出來。
他滿頭都是問號。他自己沒有仔細讀過這些作業,一直是天乙貴人在看。
【等下.等下!】阿波羅尼婭開口道,【稍等,我讓天乙貴人來看看。你把封面平行擺放。】
按照她的要求,商洛把兩份相隔一代人的作業擺在了一起。
【結果是】
“怎麼了?”
【天乙貴人說,這是一個人寫的。】
晚飯好了。今天文鴛的祖母不在家,她在禮部有別的事情忙,只有文閣老,文鴛,還有商洛三個人在桌上吃飯。
飯菜是家中的老阿姨做的。一桌子全都是各種紅燒菜,賣相看起來竟和陸千戶家裡的罐頭宴差不多。就連吃着好像也差不多。
“吃着像罐頭是吧.”文鴛搖頭道,“啊其實一方面是因爲御膳房的罐頭確實好吃。另一方面是.我們家做飯的老阿姨年紀大了,跟我奶奶一樣大,做飯就這個味道,改不了啦。”
“吃飯。”文閣老看了他一眼。
“哦”文鴛低下了頭。
然而看着碗裡的紅燒肉,他又忍不住拿起筷子比劃他想着,這塊紅燒肉如果要切的話,到底應該從哪裡下刀才合適。
“吃個飯,你到底在比劃什麼?”文閣老沒有發怒,因爲飯桌上不能發怒。但他已經到發怒的邊緣了。這小子吃沒吃相,在【商天君】面前相當丟臉,這會影響他在教育上的權威。
文鴛敏感地察覺到了自己祖父大人的表情。文閣老是不會發怒的,一般都不會。因爲他只要開口提醒,就已經是很生氣了。
“商洛啊。”文閣老開口道,“走的時候,多帶點豬肉回家。我們家就一個小子,還有我們老夫妻兩個,一整頭豬也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去。你家裡人多,就多帶點回去吧。”
“好好好。”文鴛連連點頭,“有半扇豬我切得整整齊齊,你都帶回去吧!我把肋骨上的肉都剔得乾乾淨淨!只有肉,沒有骨頭了。”
文閣老已經不想說什麼了。他伸出筷子,給文鴛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誒?啊!肋排不能剔骨的啊!就是要連着肋骨一起吃纔好。我給忘了,我當是鴨架呢!”
“也行,踢掉了也行。”商洛趕忙說道,“我們家來了那位客人,她牙口不太好。這正好給他吃。”
【誒對了,法厄同在3分鐘前發來提醒,他問送來的肉怎麼辦。】
“什麼肉?”
【光祿寺把你早上祭拜先皇之後剩下的祭肉送來了,是你師兄親自下令送的。一共20斤。好幾大塊。法厄同問你這些肉怎麼處理?冰箱根本放不下。我提醒一下,天子祭祖之後的肉是有特殊含義的。】
“先放那,等我回去吧”
商洛注意到,這餐桌的正中間也擺着些白切肉。沒有任何調料,就只是刀切開的水煮肉。
“商洛,你們家那些祭肉要抓緊吃。”文閣老提醒道,“放久了就壞了。我們家帶回去的豬肉,你就先放冰箱吧。”
“對了。”商洛忽然擡起頭,“好不容易來文鴛家裡一趟。我想,快過年了,我能不能祭拜一下文鴛的父親?”
忽得,文閣老的額頭顫抖了一下。
“祭拜我父親?”文鴛倒是納悶道,“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但我們家裡沒有牌位啊,祭拜不了。”
“沒有牌位?是在別的地方嗎?”
“興許吧。”文鴛回道,“我好像從來沒祭拜過我父親。我也問過爲什麼家裡沒牌位,我奶奶說她怕看着傷心,所以放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了。但我從來也沒看過啊。啊,想起來了,我們家過年也沒給我父親留過筷子呢。爺爺,我老爸是不是讓你很生氣啊?”
“是那個不孝子,可差點把我氣死了。”說完,文閣老放下了筷子,“商洛,難得你有心,我們就去祭拜一下吧。”
“誒?那我也去?”
“你留下,在這吃飯。”對文鴛下了令,文閣老帶着商洛上了二樓。
走在走廊上,文閣老喃喃道:“我看你上了二樓,你是怎麼發現的?”
“字跡.我本來也不敢相信。但是讓天乙貴人檢查之後,他們說.”
“說文鴛的字跡和文雁一模一樣吧?”
商洛點了點頭。
走進了書房。商洛這時候才注意到,書架上擺的王靈官並非是《無敵王靈官》,而是上一個時代的《超級王靈官》,連畫風都是不一樣的。那些老漫畫書的右下角,都寫着文雁的名字。和之前一樣,這些字跡和文鴛一模一樣。
“事到如今,和商天君你說說倒也無妨,知道的人其實也不少了。”文仲轉過頭來,“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陸千戶對文鴛那麼好?”
商洛第一反應就是陸千戶對文鴛真的很好嗎?
但轉念一想,陸千戶對文鴛的嚴格,似乎確實超乎想象。、
“我以前一直以爲陸千戶是在照顧舊友的朋友——所以,他其實是在照顧舊友是吧?!”
文閣老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你應該也從沒聽文鴛提過他的媽媽是吧?因爲【文鴛】根本就沒有媽媽。他只是只是變回去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
“全靠,道祖慈悲。在當年的事故里文雁實際上已經死了,是道祖的仙丹救活了他——但他並未能原樣醒過來,而是返璞歸真,回到了嬰孩大小。我們夫妻兩個,就又把他養大了一次。所以,你平時看不出來我經歷過喪子之痛吧?因爲根本就沒有。我只是因爲養大那小子兩次,有兩倍的火壓着而已。”
“竟然是這樣那都有哪些人知道?”
“我們夫妻知道。先帝知道,還有文雁的幾個朋友——比如陸千戶是知道的。其他人,比如當今聖上,對此都一無所知。”
“等等.文閣老,這麼說來道祖已經有能夠返老還童的靈藥了?”
“恐怕是。道祖的法力和慈悲一樣,都無邊無際。不可估量。這就是爲什麼,我從不懷疑大明能飛昇爲天庭——對了,商洛,我覺得事到如今,那小子應該也能接受這件事了。之前不和外人說,本就是不想影響他的成長而已。既然你知道了,我想讓你在恰當的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省得他再惦記什麼‘殺父之仇’,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兩次就夠了,我可不想再來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