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名勁攬着舔着冰激凌吃得開心的yuri,眼神閃過一絲黯然。他聽過衆女的描述,哪怕權赫俊說的那些給了他很深的刺激,可是沒有親眼見到,他也不想接受。然而如今真的看到了,韓名勁卻感覺心裡一陣刀割般的疼。
說是不自責,自責沒用。只是說到就能做到那可真的了不起了。至少韓名勁不是,甚至從來不是說到就能做到的人。他只承認他說到就會去做。來到高陽市,還是上次的那個住處。韓名勁輕鬆找到了回到家的yuri。
權赫俊不意外,yuri父母nǎinǎi等家人也都不意外。甚至還流着眼淚拽着韓名勁一陣心痛地詢問,怎麼會那麼想不開,非要尋短見。韓名勁起初有些茫然,因爲他想過yuri家人會責怪他,是他把yuri變成這樣的。只是看着權赫俊的樣子,韓名勁明白,似乎唯獨他了解一些內情,卻沒有告訴家人。
不過不重要了,如今沒有誰比yuri重要。懷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情等着權赫俊帶yuri出來,只是真的出來後,yuri的熱情感染了韓名勁,但不是開心,而是難過。纏着韓名勁,攬着抱着,不在意周圍家人。呵呵傻笑看着他,而此時包括權赫俊在內,全家人都黯然偏頭落淚。
女兒這種情況,不是權赫俊囑咐,不是顧忌yuri的身份,恐怕早就送醫院去了。還接回來幹什麼什麼狗屁在家裡有助於恢復,jing神上的問題,和在哪恢復有多大關係。韓名勁沒有耽擱什麼,來這就是爲了讓她恢復原狀的。
想找個空房間和她單獨談談,只是卻忽略了yuri的感受。哇的一聲哭出來,坐地不依的耍賴。韓名勁反應慢了那麼半拍,yuri父母已經熟練上前開始哄她了。顯然這種狀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只是如今看到韓名勁,yuri似乎並不買他們的賬。站起拽着韓名勁,蹬蹬蹬地跑出門外。留下一家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只剩嘆息。
“你吃。”一聲話語傳到耳邊,將韓名勁喚醒。扭頭一看,冰激凌立在自己鼻子前。yuri的笑臉可愛非常。韓名勁卻扯起嘴角,笑比哭難看:“你還真成權呆呆了。”yuri皺眉,倔強地將冰激凌又往前送了送,冒出的寒氣都能鑽到鼻子裡:“吃。”
“吃個大”韓名勁一頓。努力保持情緒,隨手將冰激凌推開:“你是裝的吧,是不是我現在沒事了,一切都”yuri眼睛發直地看着被韓名勁推到地上的冰激凌,慢慢蹲下要撿起來。韓名勁一愣。攬着她的腰將她抱住:“先說話,說完給你買新的。”
yuri有些不耐煩,推着他的胸口就要掙脫,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冰激凌。韓名勁忍不住稍稍用力一些,yuri卻轉頭要發出哭聲,韓名勁盯着她的眼睛半響,無奈鬆開手。卻沒有讓她碰已經掉在地上的冰激凌,而是囑咐鐵戰再去買一個。
看着yuri拿到一個新的冰激凌開心的摸樣。韓名勁仰着頭。看着天空的雲。什麼情況刺激就算大了點,可也可也不至於智商恢復小孩了吧鬧哪樣啊這是哪怕六歲來到韓國的韓名勁,之後認識yuri似乎也不是這麼個狀態吧韓名勁眉頭皺着,從跟着她出來之後就沒舒展開過。
“名名勁。”韓名勁一愣,下意識回頭。yuri怯怯的摸樣,盯着他看。冰激凌咬了一小口。就沒有再動。韓名勁眼睛慢慢亮起:“你你還認識我”yuri沒有回話,只是看看冰激凌。又看看韓名勁,最後咬着嘴脣將冰激凌遞過來:“你是生氣了嗎那我那我不吃了。給你吃。”
韓名勁平復着情緒,吸了口氣,眯起笑眼將冰激凌推回去:“你吃,一邊吃,一邊聽我說話,好嗎”yuri一臉喜sè,重重地點頭,美滋滋地舔着冰激凌。韓名勁蹲在她身前,仰頭看着她的臉:“yuri姐,你認識我的對吧。”
yuri咬了口冰激凌,也許是太涼,一邊張着小嘴哈氣,一邊點頭含糊不清地答着:“認識。你是名勁。”韓名勁呵呵笑着:“那我們現在是在哪你知道嗎”yuri沒說話,只是咬着冰激凌。韓名勁一頓,換了個問題:“yuri姐,該回練習室練習了吧”
yuri眉頭輕輕皺着:“什麼練習室啊”韓名勁一愣:“練習室你不記得了那我們怎麼認識的你該知道吧”yuri一陣茫然,冰激凌都忘記吃了:“認識怎麼認識”撓着頭,yuri看着韓名勁:“我們怎麼認識的”
韓名勁忍着心中的疼,努力保持着情緒,坐在一邊攬着yuri:“你聽我跟你說,我從頭講。記得是十年前,那時候你十三歲,我十歲”韓名勁開始一點一點地給yuri從認識開始到現在,講述着所有的過往。yuri起初並不在意,然而漸漸的,卻聽得入神起來。
只是韓名勁沒發現,如果不是現在這個狀況,韓名勁居然不知道兩人的過往居然糾纏的也並不少。雖然沒有什麼大事,照比其他衆女的糾纏似乎平淡了一些。卻絕對不是一筆就可帶過的。或許是因爲和這一世融合記憶的原因,很多本不會記起的小事,如今也可以很清晰地講出來。而韓名勁也事無鉅細,一件一件的,都對yuri囈語般地訴說着。
“後來你被騙,進了那個飯店你還記得嗎”終於講到太陽快落山了,韓名勁將所有過往推到了yuri出事的那一晚。yuri此時臉上的小女孩表情終於漸漸消失,雖然眼神沒有聚焦,可是皺起的眉頭卻讓韓名勁明白,有反應了。
“飯店勝利爆炸同學”一點一點的,yuri喃喃自語。韓名勁一臉緊張地看着她:“還有呢試着想想。”yuri慢慢看向韓名勁的臉,突然驚恐地大叫:“同學,同學都死了死了都死了”韓名勁趕忙抱住她:“yuri姐是意外那是意外”
yuri在韓名勁的束縛下,漸漸安靜下來,只是淚水卻終於還是溢出眼角。韓名勁此時有些不確定,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幫她疏導記憶。韓名勁不是醫生。不知道怎麼幫助jing神失常的yuri恢復。但是如今這樣的成果,也絕對不是偶然。
韓名勁不是醫生,卻是如今致使yuri如此的罪魁禍首。很多情況。他也許比醫生還清楚。yuri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刺激過大,負擔太重,揹負太多。自責太深,最終承受不住,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不敢面對所有的一切,只想用小時候最無憂無慮的形象面對世人。
醫生不清楚她到底因爲什麼如此,yuri家人也不可能清楚太多。能做到這一步將她一點一點引出來的。只有韓名勁。可是現在yuri如此的狀況,韓名勁暫時有點不敢進行下去。同學都死了,不關韓名勁的事,不關yuri的事。只能說是別人對付韓名勁的犧牲品。
但是yuri會不會自責當然會。如果不自責,也不會對韓名勁說出那樣的話。然而韓名勁卻知道,這還只是開始。和自己當初犯賤非得死在她懷裡把她刺激成這樣,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同學死了她自責,可是歸根結底也就是不太熟悉的同學。
沒有比較看不出來。韓名勁因爲她的原因跳樓了。跳樓醒來居然又在她懷裡割脈。這種難過和負擔,不可能是那幾個同學因爲她而死的愧疚所能比擬的。韓名勁下意識看了看一邊的鐵戰,鐵戰有些疑惑地回視,但是眼神似乎沒有給意見的意思。相反卻像是在詢問:“你居然問我”
韓名勁也是有些不確定了,否則也不會看鐵戰想詢問意見。不過看着yuri似乎平靜了一些,只是有些抽泣。韓名勁想想。繼續引導她面對那一切。有弊的方面是有可能她承受不住。但是有利的方面,卻可能趁熱打鐵。一舉將她領出來,發泄出來。最終恢復正常。
韓名勁的xing格。以及看着此時yuri狀態心裡的難過,當然會選擇後一種。輕咳一聲,韓名勁放緩語氣:“後來照片的事你記得吧我不小心被風吹到樓下”“啊別說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yuri再次大叫起來。
捂着頭哭泣着。幸好選擇的地點是一個僻靜的地方,否則肯定會引來周圍人圍觀。而此時此刻,鐵戰也稍稍遠離這個方向。把所有事,交給兩人來面對解決。韓名勁沒理會鐵戰,只是慌忙地抱住yuri:“不說了不說了我不說了別激動別激動”
將yuri攬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韓名勁試着用這種方式,舒緩她的情緒。這次緩了好一會,直到路燈慢慢亮起,yuri的哭聲才小了些。韓名勁一直以爲她會睡着或暈倒,只是等了好久,她始終只是抽泣,卻依舊睜着茫然地眼睛。默默靠在韓名勁懷裡發呆。
直到半響,韓名勁再次試着開口:“yuri姐我能接着說嗎”yuri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他懷裡沉默着。韓名勁想了想,最終咬咬牙,既然效果斐然,也走到這一步。一鼓作氣將她引出來,而當初自己給她的刺激就算再大,如今也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應該是最有說服力也最容易讓她釋然的證明。
韓名勁面sè沉重,慢慢將yuri的臉捧着面對自己。看着她眼中的瞳仁映出自己的摸樣,韓名勁輕聲開口:“yuri姐還記得最後嗎我不小心割傷了手腕,和你開玩笑死在你懷裡。”
yuri一愣,慢慢瞪大眼睛。深吸的一口氣,似乎在醞釀什麼。韓名勁明白這是最後的時刻,不管結果如何,終歸會徹底爆發出來。然而這正是韓名勁想要的結果。不怕你爆發,就怕你封閉自己不敢面對不敢走出來。看着yuri,韓名勁眼神充滿期待。
爆發吧,快爆發出來吧。我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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