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原城,有馬晴信被義軍黃阿有部追着逃回來後緊急動員加緊守城,同時派使者向有明海東岸的肥前國大名小西行長及加藤清正家臣求援。
肥後國先後經歷了‘國人暴動’‘天草一揆’都先後被鎮壓下去,前任大名佐佐成政切腹謝罪,但肥後國就是坐在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口上,必須時刻小心警惕。
小西行長最近也很不走運,下轄的天草島浪人又開始作亂了,小西行長對有馬晴信的救援使者要求其回去告訴有馬晴信堅守待援。
鎮守隈本城的加藤清正家臣們一個個都是奉主公之命鎮守肥後國北部,哪敢輕易出兵渡海救援島原有馬氏,自己肥後國都擔心浪人暴動呢?
長崎完了,堂弟大村喜前跑得快才跑來島原城躲避,有馬晴信最後只能派出使者向大阪的太閣豐臣秀吉求救,有馬晴信沒有派人向鍋島直茂求救,龍造寺隆信就是因爲有馬晴信而死。
島津氏就更不可能了,有馬晴信在豐臣秀吉平定九州時,跟着豐臣秀吉將島津義久一朝打回解放前,島津氏一族恨不死自己纔怪。
陳瀚在長崎留駐數日後親率水陸大軍兩千直奔島原殺來城,義軍水師營也參與作戰,木山六郎帶着陳阿信、王安海兩員手下將領統率一千水師大軍從天草海進入島原灣。
有馬氏羸弱的兩三百水軍在島原灣攔擊義軍水師營,義軍匠作營趕造的三艘千料大戰船作爲主戰艦,三艘主戰艦都裝有弗朗機火炮一門。
義軍水師營營帥木山六郎決定直接碾壓,手握指揮刀發高呼下令道:“駝子你給(衝鋒)”
義軍大大小小的戰船朝着有馬氏水軍直接衝上去,與有馬氏水軍拼殺在一起。
陳阿信對木山六郎如此指揮作戰頗有怨言,浪人就是浪人,還真當你是在攔路打劫拼命嗎?
“佛朗機炮準備”陳阿信朝着自己座艦一衆手下將士下令道:“裝炮彈”
六名義軍在兩名加入義軍水師營的葡萄牙戰俘帶着操作弗朗機炮:“快瞄準敵軍戰船”一切準備就緒。
“放”陳阿信一聲令下
“轟”一聲驚雷巨響,對面的一艘有馬氏水軍安宅船被轟出一個大洞,海水不斷灌進去,船上的有馬氏水軍將士紛紛驚恐萬分跳海逃生。
木山六郎同王安海這才反應過來,慌忙下令炮擊有馬氏水軍戰船:“均比(準備)宏利給(炮擊),佛朗機炮準備。”
“放”義軍三艘戰艦上佛朗機炮吐着長長的火舌
炮彈朝着有馬氏水軍戰船不斷襲來,有馬氏水軍死傷慘重,在義軍水師營瘋狂虐殺下所剩不到百餘人的有馬氏水軍殘兵敗將選擇投降,有馬氏水軍將領被義軍按照老規矩秘密處決,收編了百餘名有馬氏水軍降兵。
有馬晴信送給教會的浦上海灣也被義軍水師營順勢拿下,浦上海灣中幾艘較大的商船已被義軍水師營俘獲,包括數十名傳教士及不少葡萄牙商人、僱傭兵、大明武裝商人,這些人在長崎大戰時見勢不妙連夜乘船逃走,如今悉數被俘。
原城海港碼頭被義軍水師營佔領,小小的原城更是望風而降,義軍水師營將原城作爲臨時停靠補給地。
島原城下,義軍陸續趕來在城外紮營。島原城北城門,有馬晴信一身鬼頭獅面具足,目光緊盯着義軍大營問道:“大阪可有消息傳來”
“回主公,恐怕沒有這麼快。”一名家老出聲道:“主公,不如再派使者去肥後國、平戶,或者派使者去佐嘉城求援。”
“肥後國怕是自顧不暇,哪會派兵救援。”有馬晴信對肥後國的援軍有些不敢奢望,一是加藤清正不在,加藤家一幫家臣不敢擅自做主,二是小西行長打仗本事很水,肥後國‘天草一揆’就是因爲小西行長橫徵暴斂引爆。
小西行長被暴動的肥後國天草國人衆打得招架不住,最後請求加藤清正出兵三千幫助纔將天草一揆鎮壓下去,小西行長也順勢將天草豪族領主收爲家臣。
加藤清正也看出了豬隊友小西行長是個水貨,本就是商人出身,全靠奇貨可居,在豐臣秀吉最需要錢糧時大膽資助,豐臣秀吉逐漸發跡後,小西行長自然也得到重用,成爲豐臣秀吉手下一員大將,最後被封爲肥後國南部大名。
佐嘉城的鍋島直茂會救援自己嗎?有馬晴信很相信鍋島直茂暗藏野心,太閣殿下也對鍋島直茂很支持,但這並不代表鍋島直茂就會不顧一切來救援自己。
前幾年夥同島津氏將鍋島直茂圍在佐嘉城,又殺了龍造寺隆信,龍造寺家一門衆家臣說不定在幸災樂禍呢,這些浪人一揆都是從龍造寺家哪裡蹦出來的,有馬晴信想想就來氣:“佐嘉城就不用派使者了,再派人去肥後國吧,松浦鎮信可有答應救援我們。”
一名有馬氏將領拿着一封書信欣喜若狂跑來,急不可耐呼道:“主公大人,有重要書信送來。”
“給我”有馬晴信一把抓過來打開書信一看,原來是平戶松浦鎮信派人送來的,信中讓自己堅守待援,太閣殿下已調集北九州大名軍隊前來鎮壓肥前浪人一揆暴動。
“喲西”有馬晴信喜出望外,隨即大呼道:“太閣殿下已下令北九州所有大名出兵鎮壓肥前浪人一揆暴動,只要我們堅守待援,定能將浪人一揆殺光在城下。”
一衆家臣紛紛高呼道:“祝主公武運昌隆……”
城下的義軍將士聽到城上有馬氏守軍突然士氣大振,歡聲高呼,肯定有問題。負責偵緝的軍碟隊探子迅速稟報上去。
義軍大營帥帳中,陳瀚剛接到島原城中的異動稟報,立即命劉阿杰迅速偵探城中情形,與衆將緊急部署攻城事宜。
義軍水師營也北上趕到島原城碼頭,義軍水陸大軍對島原城形成四下合圍之勢。
“還是老辦法,圍三缺一,不使有馬晴信作困獸猶鬥。黃阿有攻南門,王阿忠攻北門,水師營木山六郎攻東門,我親率騎兵隊浪人營坐鎮北門,伺機作戰。”
“標下得令”衆將齊聲領命
陳瀚吩咐道:“馬上回營準備”
“是”衆將紛紛告退出帳:“嗨”
‘咚咚咚’義軍攻城的戰鼓聲隆隆響起
北城的王阿忠部率先發起進攻,南城的黃阿有部接着發起攻勢,義軍難民營、倭人營、浪人營紛紛猶如潮水般扛着攻城梯在鐵炮輕足掩護下涌向城牆。
木山六郎在副帥陳阿信建議下將三艘上戰艦上的佛朗機炮對準矮小的城東門,城東門上的有馬氏守軍面對義軍水師一波神操作深感驚訝,很懷疑義軍是想將戰船開上岸來衝撞城門。
“放”陳阿信一聲令下
“轟……”一陣驚雷聲響起,東城門一片塵土飛揚,城門早已被洞穿城碎片,就連城樓都被震塌一大片。
木山六郎看着洞開的城門高呼鳥叫下令道:“駝子你給(衝鋒)”
“衝啊”陳阿信王安海高呼下令道:“隨我殺進城去”
義軍水師營將士蜂擁衝殺進城去,北門和南門攻城的義軍被東門瞬間被攻破深感驚訝,水師營不是纔剛成立的編制嗎?咋就這麼厲害。
陳瀚也很震驚,水師營居然如此迅速攻破東門,看來木山六郎指揮有方嘛,自己慧眼識人,木山六郎不愧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馬仔。
更震驚的當屬有馬晴信,東門剛一開戰就被攻破了,辛苦做的一番戰前總動員都沒用了,城中喊殺聲此起彼伏,緊接着南城門告破,北城門被攻下。
“忒帶(撤退)”一直都是牆頭草隨風倒的有馬晴信沒有死戰到底的作風,保命纔是最重要,等太閣殿下大軍殺到,將這夥浪人一揆鎮壓下去後,自己還是島原城的主人。
有馬氏殘兵敗將跟着有馬晴信開北城門落荒而逃,剛一出北城門正朝着北面雲仙嶽崇山峻嶺逃去,身後兩百餘義軍騎兵來勢洶洶揮着雪亮的加長版倭刀長槍追殺而來。
“忒帶”有馬晴信在馬上疾呼打馬狂奔,一衆狼狽不堪的有馬氏殘兵敗將開始有人棄械投降,紛紛跪了一路。
陳瀚親率騎兵隊在後衝殺追來,一路殺得有馬氏殘兵敗將紛紛伏地跪拜請降,不少忠心的家臣武士紛紛被砍殺在地,義軍騎兵隊一路追殺有馬晴信進雲仙嶽深山外才撤軍回營。
島原城中,陳瀚剛回來,義軍輜重營營帥趙明朗已帶人將城中錢財通通徵集起來分配,此番攻城的將士有都五分之一封賞。
陳瀚高坐議事廳上位,虎視着衆將道:“此番輕而易舉拿下島原城,水師營將士功不可沒,水師營衆將士每人多發一半封賞。”
木山六郎起身稟報道:“稟主公,我們水師營能率先拿下東城門,都是副帥陳阿信建議,陳阿信功勞最大。”
“陳阿信擅長佛朗機炮作戰,上次圍殲有馬氏水軍就是你下令用弗朗機炮擊沉有馬氏數艘戰船。”陳瀚看向衆將囑咐道:“各營將領以後作戰都需要先商討好作戰部署,不能盲目作戰,需得找到敵人的致命弱點,一擊而中。
方能以最小代價獲取最大勝利,所有將領都要虛心聽取建議。水師營此番能取得破城首功,一是木山六郎善於聽取部將建議,二是陳阿信善於觀察敵人致命弱點,謀定而動,一擊致命。
切記,不可乾綱獨斷,臨戰猶豫不決,皆爲兵家大忌。”
“標下等謹記主公教導”衆將紛紛跪拜道:“謝主公教導”
劉阿杰走到在陳瀚身旁附耳細說一陣道:“主公,是郭將軍送來的。”
“帶她去後院吧”
“是”
居城議事廳後院,卻見一名身穿粉紅漢服的女子站在落葉紛紛揚揚的庭院中,一葉知秋,剛經歷了戰亂的島原城還未恢復平靜,後院也只是草草收拾一番。
陳瀚帶着幾名侍衛走進來看着婷婷玉立的漢家女子,那女子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轉身見是一身戎裝高大偉岸器宇軒昂的陳瀚前來,忙上前伏地叩拜道:“民女劉麗娘拜見恩公都督大人,謝恩公救命大恩大德,麗娘無以爲報,願……。”
“停”陳瀚忙打住道:“我一向路見不平拔劍相助,所謂大恩不言謝,你也不用報恩。”
陳瀚又問道:“不是讓你在郭將軍府上養好身子嗎?我還給了郭國安五百兩白銀啊?”
陳瀚吩咐道:“送她去輜重營醫護隊,讓鄭月娘先讓她養好身子,做些輕鬆雜活就好。”
“是”一名侍衛引着劉麗娘前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