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沖在王旭通傳後進帥帳來見一襲白衣袍服的主公陳瀚披頭散髮走出來深感驚訝問道:“主公,你這是咋回事啊
?”
“我抓魚來”陳瀚聞着還有股魚腥味的頭髮看向陳沖問道:“你有何事?”
陳沖朝着主公陳瀚單膝跪拜請求道:“俺想在清明之前回陳州老家給俺爹孃掃墓,請主公答應。”
“好,我準你回家一月。”陳瀚隨即吩咐道:“對了,你在河南陳州老家的命案我已請趙軍門上奏朝廷給你將功
折罪銷案了,你放心回家去吧,記住不許招惹是非,我會派鄭海濤隨你領兵五百北上河南陳州招募三千精壯新兵。”
“謝主公爲俺銷案”陳沖見一襲潔白褙子的陳婉鈺帶着一襲湖水綠褙子的徐倩娘出後帳來,深感驚歎道:“想不
到主公還在帥帳中藏了兩位美若天仙的美人兒啊,俺夫人也準備給俺在杭州納妾咧。”
陳瀚看向陳沖吩咐道:“你先回去準備北上回陳州,有何需求再告訴我。”
“謝主公”陳沖拜謝告辭:“那俺告辭了”
陳瀚看向陳婉鈺吩咐道:“婉鈺,倩娘還是跟着你吧,我帥帳中往來將士太多,多有不便,影響也不好。”
“那好吧”陳婉鈺看向徐倩娘道:“那你以後就跟着我吧”
“奴婢遵命”徐倩娘欣然答應,徐倩娘與百地玉子不對付,百地玉子揹着陳瀚使壞捉弄過徐倩娘,還警告威脅過
徐倩娘不許對主公陳瀚有非分之想。
陳婉鈺走到陳瀚身邊趴在書案上,雙手托腮含情脈脈的目光看向陳瀚問道:“哥,你何時娶我啊。”
“婉鈺,矜持點,你是女孩子,着什麼急啊。”陳瀚看着俏皮可愛的陳婉鈺捏着她嬰兒肥的嬌嫩臉蛋愛不釋手道
:“放心吧,等回到東番,我就娶你過門。”
陳婉鈺一臉憂心問道:“哥,你那兩位平妻會欺負我嗎?”
陳瀚都不知道如何向阿嬌解釋,一臉苦笑道:“夫人賢惠大度,與你年紀相仿,性格相似,只要你乖巧聽話,她
是不會欺負你的,你以後可不許再像這般胡鬧。”
“嗯”陳婉鈺微微點頭莞兒一笑道:“那我帶倩娘回去了”
“好”陳瀚看着陳婉鈺總算是將徐倩娘帶走,省得百地玉子背地裡使壞對付徐倩娘,百地玉子在自己面前裝出一
副溫柔可人,背地裡卻很腹黑,盡然捉弄嚇唬徐倩娘。
陳婉鈺前腳剛帶着徐倩娘走,劉雄後腳進帥帳來單膝跪拜見禮道:“標下參見主公”
陳瀚看向劉雄問道:“有何要事?”
劉雄稟道:“標下也想回老家與家人相聚,順便爲爹孃掃墓,請主公准許。”
“我記得你好像是山東人對吧”
“標下正是山東萊州府即墨人”
“好,我准許你回老家即墨。”陳瀚隨即吩咐道:“你帶上五百將士回山東老家,在你老家招募三千精壯新兵,
新兵首先要能適應出海作戰,忠誠度要非常可靠,我會下令陸啓航送你北上山東,去找趙明朗領取一萬五千兩募兵軍
餉。”
劉雄朝着陳瀚叩拜道:“謝主公,標下定不負主公厚望。”
陳瀚揮手示意道:“免禮,你先回去準備北上回山東吧。”
“是”劉雄起身告退:“標下告退”
浙江總兵侯繼高指揮浙江官兵鄉勇近兩萬大軍對盤踞在杭州府與湖州府交界處天目山一帶以筑紫廣門爲首的一夥
倭軍倭寇展開進剿,侯繼高親自坐鎮杭州前往南京的咽喉要地獨鬆關指揮大軍進剿。
東南沿海較大規模的倭寇之患都被戚繼光俞大猷等平定後,東南海疆相對平靜。沿海各府縣都組織有防汛,浙江
總兵侯繼高屬於官N代世襲武將,襲祖職金山衛指揮同知,侯繼高工於詩書,在任上也有剿滅小股倭寇戰績。
參將駱尚志率五千浙兵經臨安縣城外直奔向西部的於潛、昌化兩縣趕去,堵截倭軍倭寇西竄道路。杭州府臨安縣
境內一片兵荒馬亂,不少爲躲避戰亂的百姓淪爲難民紛紛拖家帶口向東逃往省城杭州城而來。
陳沖劉雄兩人各自帶着五百義軍將士搭乘陸啓航南洋水師第二編隊戰船北上回鄉,陳瀚給兩人三萬兩軍費,安排
兩人回鄉分別招募三千精壯編入義軍操練,準備秋後渡海伐日。
趙明朗指揮政務院官吏將招募各類人才的招聘告示廣貼在杭州城各處,整個江南各府縣都有派人前去張貼招募告
示。招募告示中列出招募所需各類人員名單,並列出各類所需人才聘用俸糧,一經聘用後會先給予十兩安家銀錢。
西洋商行總管李光縉、李新兩人也頒發西洋商行招募所需人員名單,西洋商行多是招募管事、水手、武裝人員,
同時還有各種文職人員。
最先聞訊趕來鳳山門外八卦田大營及西洋商行杭州管事處的應聘人員多是杭州、紹興兩府落第士人,以及各類人
員排着長龍報名應聘。
紹興府城山陰縣觀橋大乘庵青石板大街上,一襲青衣直裰的陳瀚帶着幾名隨從在劉阿杰引領下朝着一條巷道走去
,巷道盡頭是一座破舊的小宅院。
劉阿杰指引道:“主公,就是這裡。”
宅院中一陣狗叫聲響起,卻聽得一名老者怒喝聲傳來:“還叫,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劉阿杰聽着老者有氣無力的怒罵聲勸道:“主公還是先別進去”
“無妨”陳瀚說着朝着柴門走過去
一條大黃狗從柴門縫隙中衝出來朝着陳瀚直撲上來,一旁的曾大牛手中大鐵槍一槍刺去,直接將大黃狗從頭到尾
刺穿。
陳瀚看着被曾大牛舉起的大黃狗串串不滿道:“我連青藤先生都沒見到,你盡出手將他養的狗殺了,真是成事不
足敗事有餘。”
“主公息怒,大不了我去買一隻狗賠給他就是。”曾大牛將大鐵槍上的大黃狗嗖地扔到巷子邊上,說着轉身就要
去城中。
“先別去了”陳瀚隨即上前到柴門前出聲詢問道:“青藤先生在嗎?我等慕名遠來拜訪青藤先生。”
卻見一名鬚髮花白,臉上有數道刀疤,身穿成舊破爛青衣道袍頭髮蓬亂病態十足的老者走過來推着柴門大呼道:
“徐渭不在,他死了。”
“那你誰啊?”陳瀚看着一臉刀疤的老者問道:“我看你就不像好人,定是賊人,難怪聽聞青藤先生家中常有賊
人出沒,快給我抓住賊人。”
徐渭瞪着陳瀚不滿道:“老夫就是徐渭,你們走吧,我不想見你們。”
“莫名其妙,沒見過自己咒自己死的。”曾大牛看着歇斯底里的徐渭朝着陳瀚道:“主公,他就是個瘋子,主公
來見他作甚。”
“不得無禮”陳瀚喝止住曾大牛,隨即朝着徐渭躬身一禮道:“小子不請自來,打擾青藤先生了。”
徐渭看着一襲青衣直裰高大偉岸的陳瀚問道:“我的狗呢?”
陳瀚尷尬笑道:“青藤先生見諒,你的狗給我手下不小心殺了。”
曾大牛出聲道:“你家狗想咬我主公,被我殺了,我買一條狗賠給你便是。”
徐渭看着曾大牛氣憤不已道:“什麼,你連我的狗都給殺了。”
“青藤先生息怒,我給你買一條差不多一樣的狗來。”陳瀚隨即朝着曾大牛吩咐道:“還不快去城中買一條差不
多一樣的狗來”
“不用了,死就死了吧,省得一天到晚叫個不停。”徐渭打開柴門朝着陳瀚吩咐道:“你去給我將狗打整出來下
酒”
陳瀚忙向曾大牛吩咐道:“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將狗拖進去打整出來好下酒啊。”
“是”曾大牛上前一把將死狗拖起跟着主公陳瀚從柴門進院子來。
陳瀚對徐渭家中大致看了一遍,三間青牆青瓦房破舊不堪,真可謂是家徒四壁,連張像樣的凳子都沒有。
徐渭一生灑脫,從不置田宅產業,錢財隨手散盡,前些年只能靠賣字畫度日。稍有餘錢不肯在作,一班門生和晚
輩的朋友,或騙或搶,從徐渭手中得到了不少他的作品。
陳瀚忙着指揮一幫手下道:“王旭帶人打開水來,大牛負責拔狗毛,阿杰去買下酒菜來。”
“是”一幫手下紛紛領命
庭院中,陳瀚和徐渭坐在石凳上,曾大牛端着一大碗狗肉放在中間的石桌上,陳瀚忙抱着酒罈爲徐渭斟酒:“青
藤先生請”
“喝”徐渭端起酒碗就喝,剛吃了一塊陳瀚親自下廚做的狗肉火鍋頓時食慾大動,不斷大口吃着狗肉,盛讚道:
“這狗肉香而不膩,味道極好。”
“多謝青藤先生誇讚,狗肉有滋補強身,延年益壽功效,青藤先生多吃點狗肉。”陳瀚親自爲徐渭夾狗肉,端起
酒碗恭請道:“青藤先生請”
“來,喝”徐渭接連端起酒碗與陳瀚大吃大喝起來,曾大牛、劉阿杰在旁端菜送酒。
陳瀚對徐渭生性放縱,不願受傳統禮法束縛的性格深有了解,嘆道:“小子與青藤先生一見如故,更是臭味相投
啊!”
“說得沒錯,老夫見你們都是不受世俗禮法約束之人,甚對老夫脾性。”徐渭喝得有些醉意端起酒碗道:“來,
再喝,不醉不歸。”
“好”陳瀚端起酒碗喝完出聲道:“青藤先生久居紹興府,可知如今天下已風雲突變。”
徐渭毫不在意道:“天下事與老夫何干”
陳瀚道:“青藤先生曠古奇才,生性灑脫,不爲世人所容,小子爲青藤先生生不逢時不得志,深感不值鳴不平。
”
“老夫一向生性放縱,難得古稀之年能遇到小友。”徐渭看向陳瀚問道:“小友是哪裡人?”
“小子祖籍湖州人”陳瀚忙自我介紹道:“日本太閣豐臣秀野心勃勃,正準備出兵攻打國朝,小子不才,在東瀛
九州起兵,後敗於豐臣秀吉,浮海南下據有東番,現爲東番守備,想請青藤先生出山相助,還望青藤先生答應。”
徐渭當即不滿道:“老夫哪也不去,你走吧。”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陳瀚看向徐渭懇請道:“青藤先生有經世之才,姜太公尚能在古稀之年輔佐周文王,
青藤先生豈能就此埋沒,還請青藤先生出山助我?”
徐渭看向陳瀚喝罵道:“好個大言不慚的黃口小兒,說老夫是姜太公還差不多,至於你小子給周文王提鞋都不配
。”
陳瀚毫不在意尷尬一笑道:“青藤先生你自是姜太公第二,小子與周文王相比就是年輕了些,不過我東番守備府
治下與周文王治下的西岐也毫不遜色。”
徐渭吃了一大鍋狗肉,精力充沛,身子骨也精神多了,聲音也更響亮了,當下大喝道:“小子夠狂,不在老夫之
下啊。”
“小子不及青藤先生萬一啊”
“不錯,孺子可教也!你和你手下都是有趣之人。”徐渭難得露出笑容道:“老夫很多年沒有如此高興啊,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