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朝着宋應昌恭請道:“請部堂大人下令發炮進攻”
“好”宋應昌老懷甚慰下令道:“發炮進攻”
陳瀚跟着高呼下令道:“發炮進攻”
“是”秦勇高呼下令道:“放”
執火手紛紛點燃火藥包引線‘轟轟……’震耳欲聾的炮聲驚天動地,一字排開的迫擊炮炮口冒着黑煙,硝煙瀰漫整
個淨慈寺一帶,帶着黑煙的炮彈拋射向三百米內的夕照山襲來。
“國崩,石火矢”**塔前手握武士刀的大村純宜看着呼嘯襲來的炮彈疾呼道:“忒帶”
“忒帶”倭軍倭寇紛紛跟着大村純宜朝着殘破不堪的雷峰塔中逃去躲避炮彈
夕照山上來不及躲避的倭軍倭寇紛紛被密集的迫擊炮炮彈襲擊死傷慘重,迫擊炮隊接連發射數輪炮擊,夕照山上的
倭軍倭寇鬼哭狼嚎般的慘呼聲不斷響起:“啊啊……”
宋應昌高呼下令道:“進攻,拿下夕照山,一舉剿滅倭寇。”
棋牌官跟着高呼下令道:“部堂大人有令,進攻,拿下夕照山,一舉剿滅倭寇。”
“衝啊”京兵、浙兵、鄉勇、義軍紛紛朝着不到五十米高的夕照山蜂擁衝殺上去,整個夕照山四周一片喊殺震天聲
中。
陳瀚見不少僥倖活下來的倭軍倭寇紛紛躲進雷峰塔中,朝着秦勇下令道:“目標雷峰塔,繼續炮擊。”
“是,目標雷峰塔。”秦勇領命指揮着迫擊炮隊調整好方向揮手下令道:“放”
‘轟轟……’百餘發密集的炮彈朝着早被倭寇縱火焚燒過殘破不堪的雷峰塔呼嘯襲去。
一陣炮擊過後,夕照山**上的雷峰塔在一片硝煙瀰漫之中轟然倒塌,塵埃四起,瀰漫開來。嚇得衝殺上**的大
軍將士紛紛跑下山來。
雷峰塔倒塌下來的塔磚滾落下山來砸死砸傷不少將士,陳大虎父子帶着鄉勇奮勇衝鋒在前,更是傷亡慘重,就連陳
大虎也被掉落下來的塔磚砸傷後背,在陳婉鈺和弟弟陳仁杰攙扶着下山來。
五層寶塔的雷峰塔轟然倒塌,朝着南面倒來,導致趁勢衝殺上去各路大軍將士被砸死砸傷不少。陳瀚深感愧疚,見
陳大虎也受傷被陳婉鈺姐弟攙扶着下山來,忙吩咐道:“快命醫護營救治受傷將士”
“是”傳令兵領命去
“爹,你忍住啊。”陳婉鈺看着父親後背鮮血直流朝着遠處的隨軍郎中疾呼道:“大夫,大夫,大夫快幫我救我爹
。”
官軍隨軍郎中都忙着爲受傷的正規軍將士醫治,哪會管編外的鄉勇。
陳婉鈺姐弟求救無門,眼看着父親陳大虎流血昏迷過去,見陳瀚帶着十幾名揹着藥箱的女兵趕來忙疾呼道:“將軍
快幫我救救我爹”
陳瀚忙吩咐道:“快救陳把總”
“是”兩名醫護營女兵忙爲陳大虎卸掉甲冑看着陳大虎後背被塔磚砸傷嚴重,血流不止,忙爲陳大虎敷藥包紮止血
,陳大虎被放在擔架上擡着朝義軍蘇堤臨時營地趕去,陳婉鈺姐弟緊跟在父親陳大虎身邊前往義軍營地。
宋應昌帶着親兵登上夕照山**上看着雷峰塔倒塌後的殘垣斷壁,塔中的倭寇盡皆被壓死,卻也砸死砸傷數百名官
兵,宋應昌看着光禿禿的**上沒了殘破的雷峰塔再無雷峰夕照美景,深感惋惜。
京兵正與浙兵在雷峰塔殘垣斷壁中刨磚頭爭搶倭軍倭寇首級戰功,義軍將士早已紛紛撤退下來。雷峰塔中可是有不
少倭軍倭寇將領被轟塌的塔身壓死,京兵、浙兵紛紛忙着搬磚頭。
“這員倭寇將領是我們的先刨出來的”浙兵與京兵正爲一具倭軍倭寇將領屍體大打出手,雙方拉扯着倭軍將領屍體
毫不相讓。
緊接着搬開的磚頭下方不斷髮現倭軍倭寇將領屍體,就連大村純宜一衆倭軍倭寇將領的屍體也被掏出來,京兵、浙
兵爲爭搶戰功倭寇首級大打出手,雙方在雷峰塔殘垣斷壁上演全武行,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啊啊……”
宋應昌剛上來就看到手下大軍大打出手勃然大怒道:“都給老夫住手”
朱應槐、徐廷輔、張元德、駱尚志四人也上前來朝着宋應昌見禮道:“參見部堂大人”
宋應昌看向四人問道:“怎麼回事?”
“將士們爲爭搶倭寇首級大打出手”駱尚志稟道:“標下詢問後得知我們浙兵最先清理開雷峰塔倒塌塔磚,京營也
趕來搶功,因此才大打出手。”
朱應槐不滿道:“憑什麼功勞就是你們浙兵的了?”
二十來歲身形高大的張元德跟着附和道:“就是,我們京營也參與剿滅倭寇,豈能讓你們浙兵佔了功勞。”
三十來歲的徐廷輔在親兵攙扶着喘着粗氣出聲道:“雷峰塔是……東番兵轟塌的,你們浙兵能搶功勞,我們京營爲
何不能搶功勞。”
浙江巡撫常居敬也帶着一衆浙江文武趕來,見雷峰塔被轟塌,浙兵與京兵爲爭搶倭寇首級功勞大打出手,常居敬及
一衆浙江文武無不對京營亂兵痛恨不已。
一名年近半百身穿緋袍的清瘦官員一臉義憤填膺看向宋應昌責問道:“京營禍亂杭州城,致使杭州城中百姓生靈塗
炭,如今又與浙兵大打出手,京營軍紀敗壞至此,宋部堂是如何統御京營?吾梅國禎身爲浙江道御史定要上奏彈劾宋部
堂治軍不嚴之罪。”
宋應昌氣得老臉鐵青,辯解道:“老夫早已三令五申命京營營帥約束軍紀,京營軍紀鬆弛亦非一日,就連老夫府邸
也遭京營亂兵縱火焚燒,幸得家人及時逃出府來。”
“竟有此事”梅國禎聞言深感震驚,京營一向軍紀鬆弛,去歲京營武官聚集長安門鬧事被安撫,京兵這次充作浙直
總督宋應昌儀仗護衛南下督戰浙直各路大軍剿滅倭寇,不想盡趁亂禍害杭州城中百姓:“吾定要上奏彈劾京營亂軍”
宋應昌更是對京營痛恨不已道:“請便”
常居敬見宋應昌與梅國禎鬧出不快,忙出聲稟道:“部堂大人,京兵與浙兵爭奪戰功一事當如何處置,還請部堂大
人示下。”
宋應昌當即吩咐道:“雷峰塔即是東番兵炮轟倒塌,既然東番兵不要倭寇首級,那就各自分一半吧。”
“部堂大人英明決策”朱應槐當即稱讚道:“那我們京營可是要分一半了”
駱尚志見手下浙兵一個個都不服氣,見常軍門眉目示意也不好再爭辯。
常居敬看向宋應昌道:“部堂大人,京營大軍還是儘快撤回城北北新關大營爲妥,省得再禍害杭州百姓。”
徐廷輔不滿道:“我們京營大軍剛幫你們剿滅倭寇,常軍門就要趕我們走嗎?”
“就是,我們京營剛幫你們剿滅倭寇就想將我們趕走。”作爲勳貴子弟的張元德一向在京城作威作福慣了,一聽浙
江巡撫常居敬盡然如此不給面子,當即放話道:“我們京營還偏就要在西湖邊紮營,你待如何?”
常居敬怒怒不可遏道:“你們這幫禽獸不如的畜生,你們若是不想走,吾親自下令趕你們滾出浙江,就算鬧到朝堂
上,吾亦不懼。”
徐廷輔毫不示弱怒喝道:“你好大膽子,連我們京營也敢欺負啊。”
“夠了”宋應昌猶如風箱中的老鼠兩頭受氣,當下大喝一聲道:“京營兵馬馬上撤回北新關大營,沒有吾軍令,不
得擅自離開軍營,違令者斬。”
“是”三名勳貴子弟見宋應昌發話了同一衆京營將領紛紛領命帶着京營兵馬沿着杭州城西北上回北新關大營
常居敬隨即看向駱尚志下令道:“駱參將,由你負責杭州城防,城內外若有亂兵亂賊敢作亂,格殺勿論。”
駱尚志欣然領命:“標下遵命”
蘇堤義軍臨時營地內,醫護營女兵正忙着爲陳大虎進一步消毒縫合傷口包紮,臉色蒼白失血過多的陳大虎總算是醒
了過來,看着自己身處義軍營地中,一對兒女一臉傷心欲絕偎依在身旁。
陳婉鈺見父親醒來喜極而泣呼道:“爹醒了”
陳仁杰也跟着欣喜若狂道:“爹你總算醒了”
陳大虎寬慰兒女道:“別擔心,爹命大着呢。”
“陳把總醒了就好”站在一旁的陳瀚一臉深感愧疚朝着陳大虎躬身致歉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下令炮轟雷峰
塔,陳把總也不會受此重傷。”
“陳守備不必自責”陳大虎看向陳瀚寬慰道:“若不是陳守備下令炮轟雷峰塔,大軍將士想要剿滅倭寇只怕會死傷
更多,我受點傷也沒什麼。”
“多謝陳把總諒解”陳瀚忙吩咐道:“陳把總好生養好身子,我就不打擾你養病了。”陳瀚說完走出醫護營營帳
陳婉鈺跟着陳瀚走了出來朝着陳瀚呼道:“將軍留步”
陳瀚看向陳婉鈺問道:“你有事嗎?”
“多謝將軍救救我爹一命,我對將軍感激不盡,……。”
陳瀚忙打斷陳婉鈺道:“好了,大恩不言謝,何況你爹還是因爲我受傷。”
陳婉鈺含情凝睇望着陳瀚問道:“聽說將軍是東番守備,不知東番在哪裡啊?”
“對,我就是東番守備,東番與福建隔海相望,到杭州也不算太遠。”陳瀚趁機向陳婉鈺介紹籠絡道:“東番都是
我的地盤,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們父子驍勇善戰,若是能加入我東番義軍,我不會虧待你們父子。”
“謝將軍厚愛,我會勸我爹的。”陳婉鈺螓首低垂問道:“那我以後可以跟着將軍嗎?”
“這個嘛”陳瀚看向陳婉鈺會心一笑道:“當然可以,你我是本家,以後我會將你當做親妹妹一樣。”
“嗯”陳婉鈺欣然點頭答應,眸含秋水仰望着陳瀚道:“那我叫你哥可好”
陳瀚滿口答應道:“好”
陳仁杰跟着出來問道:“阿姐,你去哪裡?爹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