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九州名護屋城,百餘艘日軍戰船正從名護屋浦海灣中遮天蔽海浩浩蕩蕩駛出,緊隨左右的大大小小小早及各種竹筏木筏不計其數。
戰船上紛紛掛着八幡大菩薩旗及各地大名的家徽旗號,小早川氏、高橋氏、大友氏、毛利氏、宗親我部氏、龍造寺氏、上杉氏、黑田氏、加藤氏等各地大名家徽旗幟林立。
豐臣秀吉下達報復明朝的渡海征伐明國令,命一萬各地大名軍隊渡海劫掠大明沿海,各地大名欣然景從,紛紛派出家臣武士趕往名護屋城。
九州、四國、西國毛利等大名遭到陳瀚領導的義軍攻破居城,將歷代積蓄錢財劫掠一空,紛紛踊躍支持太閣豐臣秀吉的渡海征伐明國令,更是超額派出家臣武士參陣出征前往名護屋,戰船不足就臨時趕造竹筏木筏渡海前往大明沿海。
倭寇的產生因元朝進攻日本松浦氏領地而起,三島倭寇最初是松浦氏報復元朝高麗進行劫掠,明朝朝鮮建立後演變爲純粹經濟性的掠奪。
越來越多倭寇不斷前往大明沿海,在明朝造船技術沒有傳到日本前,倭寇都是乘着簡陋的竹筏木筏順着秋汛渡海襲擊大明沿海,日本各國大名共計多派了萬餘武士紛紛效仿倭寇渡海經驗。
爲首旗艦上懸掛着毛利氏家徽旗號,並非西國毛利氏,而是豐臣秀吉最初的家臣之一毛利勝信,身型矮小的毛利勝信身穿鬼頭獅面具足,目光掃視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大小戰船竹筏木筏上的將領武士問道:“立花家出兵多少?可有準備好出兵?”
一名家臣稟道:“稟主公,立花家準備出兵兩千,已在長崎港等候與主公大軍前往匯合。”
“喲西”毛利勝信深感滿意,更是對太閣殿下命自己統領一萬大軍劫掠明國沿海重任深感慶幸,太閣殿下還是對自己很器重,隨即有些失望道:“可惜太閣殿下不讓大野義仁、小野義勇、蒲池信義出兵,他們手下水軍可是很厲害啊。”
“主公,九州義統就在明國沿海一帶,太閣殿下是防備他們前往明國再次與九州義統勾結,壞了太閣殿下劫掠明國的謀劃。”
“想必太閣殿下會用好他們”毛利勝信聞言深感贊同,太閣殿下當初接受那三名浪人一揆降將臣服不過是考慮到其盤踞所在的海島難以攻下,更擔心其再次引九州義統殺回九州,因此才接受其臣服,封其爲大名。
柳川城立花家居城,臥室中,立花誾千代一襲潔白和服挺着隆起的肚腹,將一封書信交給身邊的侍女吩咐道:“馬上交給他們的人”
“嗨”侍女領命告退出去
立花誾千代在一名侍女攙扶着一臉陰晴不定問道:“阿雲,可有將軍消息?”
“主公大人已率兵渡海去了福建,聽聞已歸順大明朝廷。”正值妙齡的漢人侍女阿雲頗有幾分姿色,看着立花誾千代一臉陰晴不定,若不是主公大人吩咐照顧好她,自己纔不想待在她身邊受氣。
立花誾千代對陳瀚頗有怨言,不滿問道:“將軍還打算回日本嗎?”
“主公大人說過會捲土重來,如今主公大人已據有東番,東瀛不過是一島國,聽說東番土地可不少,主公正從大明沿海遷徙百姓開墾東番。”
立花誾千代在阿雲扶着躺在榻上,撫摸着隆起的肚腹,腦海中浮現他的模樣,想着那人回到大明後也未給自己寄一封書信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阿雲在一旁見立花誾千代又莫名其妙發脾氣,深怕被當做出氣筒,忙退避開去。
軍諜隊、百地忍者早已接到佈置在日本的密探打探到的消息,紛紛傳到平戶、島原、西之表城,再匯聚到琉球國今歸仁城傳到那霸港義軍駐地,隨即傳回東番淡水城。
香江大營帥帳中,剛從廣州城趕回來的劉慶正向主公陳瀚稟報道:“啓稟主公,兩廣總督、廣東巡撫已答應主公提出租借香江、澳門兩島,這是租借合約文書憑證,兩廣總督、廣東巡撫都已蓋印。”
陳瀚接過租借合約文書看完,兩廣總督蕭彥和廣東巡撫戴耀倒是辦事效力快,問道:“他們可有提出別的要求?”
“他們要求主公出兵協助廣東官兵剿滅廣東沿海海寇,我義軍出征所需錢糧由廣東戴軍門負責調撥。”劉慶問道:“主公打算出兵多少?”
“出兵五千”陳瀚看向劉慶吩咐道:“由你率第三師第二營兩千將士留下,另外調三千順義師給你,駐守香江、澳門的南洋水師第三編隊、西洋商行武裝商船艦隊你也有權調動。”
劉慶一聽主公將香江澳門軍事大權交給自己統管,主公對自己器重有加啊,劉慶激動萬分伏地跪拜道:“標下遵命”
陳瀚叮囑道:“廣東沿海一帶軍事就交給你了,好生經略廣東,尤其是協助西洋商行澳門分號總管李光縉和陳阿靖經略西洋。”
“標下定不負主公厚望”
“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陳瀚勉勵一番道:“你妻妾我會安排人給你送來,你小妹和母親我會派人幫你照顧好,好好幹吧。”
“謝主公厚愛”劉慶朝着主公陳瀚不住叩拜
陳瀚扶起劉慶道:“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吧。”
“謝主公”劉慶感激涕零道:“標下定誓死報答主公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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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忠心我自是清楚”陳瀚提醒道:“國朝官員一向善於拉攏分化瓦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需得小心防備纔是。”
“標下謹遵主公教導”
陳瀚吩咐道:“我馬上回福建,你也準備出兵協助廣東官兵剿滅廣東沿海海盜。”
“標下遵命”劉慶躬身告退:“標下告退”
陳瀚率義軍主力北上回福建,沈有容緊隨其後。陳瀚留下劉慶統率五千大軍及南洋水師第三編隊協助廣東官兵剿滅廣東沿海海盜。
義軍水師同福建水師經惠州府沿海抵達南澳島,南澳島上的副總兵府一直都由陳瀚派兵駐守,廣東總兵李棟趕到潮州府後得知廣東水師慘敗,陳瀚率大軍追着倭寇海盜向惠州府、廣州府方向殺去,李棟立即掉頭晝夜兼馳趕回廣州府。
潮州知府徐一唯對陳瀚駐軍控制南澳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何況漳潮副總兵都被倭寇殺死,南澳島也暫時沒有守將,有陳瀚駐軍防守更是一道安全保障。
南澳島碼頭,遮天蔽海的義軍水師戰船紛紛停泊靠岸,特戰隊在前開道,侍衛隊護衛着陳瀚回南澳副總兵府。南澳島上百姓紛紛趕來觀望着。
人羣中一名三十來歲模樣俊美的青衣男子目光注視着浩浩蕩蕩的大軍,見一身戎裝的陳瀚帶着面具,身披大紅披風英姿煞爽的林阿嬌緊跟在身旁,身穿侍衛甲冑的小蓮同百地玉子緊跟在身後。
疲憊不堪的陳瀚剛回到副總兵府同林阿嬌沐浴更衣躺在牀榻上歇息。
副總兵府外,青衣男子畏首畏尾來到府外朝着值守的守衛將領躬身見禮道:“小人見過將軍,將軍能否爲小人捎封信進去給守備大人身邊的小蓮。”
高大魁梧的值守守衛班頭問道:“你是小蓮何人?”
“我是小蓮父親李建秀,我有要事見小蓮一面,煩請將軍幫忙。”李建秀一臉懇求道:“請將軍幫忙將書信捎給我女兒小蓮”
“好吧,你等着。”侍衛班頭拿了書信進府去
李建秀看着守衛班頭拿着書信進府去,隨即離開。
沒多久,一襲粉紅襖裙的小蓮緊跟着守衛班頭出來見大門外哪有人影,不斷四下張望。
李建秀從遠處一側僻靜角落冒了出來,小蓮忙迎上去問道:“阿爹,你怎麼來了?”
“小蓮,阿爹如今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啊。”李建秀眉清目秀,下巴一縷美須,標準的大明美男子形象,一臉狼狽不堪道:“高知縣正派爪牙四處追捕我,我是走投無路才跑到南澳島來躲避,我方纔看見你和守備大人回來,小蓮,你帶阿爹去見守備大人可好。”
小蓮一臉爲難道:“阿爹,女兒只是小姐身邊的婢女。”
“什麼?”李建秀很是吃驚問道:“王師爺不是說買你來給守備大人做妾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蓮忙道:“是小姐收下女兒做婢女”
“完了,我算是走投無路了,原本還指望你跟了守備大人能有好日子過,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李建秀一臉埋怨着女兒空有一張嫵媚無比的小臉,氣不打一處來問道:“王師爺不是說守備大人還未成親嗎?他哪來的女兒。”
“大人是還未成親,小姐深受大人寵愛,女兒才被小姐留在身邊。”小蓮忙道:“阿爹,要不女兒去求小姐。”
李建秀很是無奈吩咐道:“好,你趕緊去求小姐,不,最好是求守備大人收留我,阿爹怕被高知縣的人抓住。”
小蓮寬慰道:“女兒這就去求大人收留阿爹”
“好,那你快去啊。”
後宅臥房中,一陣步伐輕盈的腳步聲傳來,百地玉子猶如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出現在小蓮面前嚇得小蓮尖呼一聲:“有鬼啊”
陳瀚被驚醒慌忙起身,提劍衝出來見百地玉子披頭散髮將小蓮嚇得癱坐在地,盡是虛驚一場:“我倒是什麼鬼呢?”
“主公,小蓮形跡鬼鬼祟祟驚醒了我,我才攔住她。”百地玉子看向小蓮喝問道:“說,你爲何鬼鬼祟祟?你不是應該歇着了嗎?”
小蓮忙跪拜解釋道:“大人,奴婢剛出府去見了阿爹,奴婢阿爹正被海陽高知縣派爪牙追捕,求大人收留奴婢阿爹。”
林阿嬌一襲潔白睡衣在後走出來問道:“小蓮,海陽高知縣爲何派人追捕你阿爹,說清楚,我自會爲你做主。”
“謝小姐”小蓮娓娓道來:“奴婢家是在府城布梳街開布店,布店去年走水,損失慘重,阿爹爲了重開布店,從大耳窿借了兩千兩銀子重修開店。
布店重開沒多久又走水,阿爹無錢還債,被大耳窿債主逼債甚急,才答應王師爺以一千兩白銀將奴婢賣來送給大人,誰知那債主盡是高知縣親戚。
高知縣派爪牙四處追奴婢捕阿爹,阿爹無處藏身,只好逃到南澳島來,請大人收留奴婢阿爹。”小蓮朝着陳瀚不住叩拜請求:“請大人收留奴婢阿爹吧,奴婢阿爹若是被高知縣派來的爪牙抓住,定會被折磨致死。”
“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林阿嬌出聲道:“你家布店兩次走水定是有人故意放火,這是陰謀,有人想害你家家破人亡,你阿爹怕是得罪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