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嬌帶來魍港義勇由林家父子統率的重要軍情使義軍的部署開始改變,陳瀚命劉慶爲使者率一支艦隊出使魍港向林家提出聯姻,避免雙方發生戰事,和平解決。
帥帳中,陳瀚正向劉慶面授機宜囑咐道:“……,你此番南下使命重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標下定不負主公厚望”劉慶伏地叩拜保證道:“主公放心,憑着標下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定會說服林家人答應聯姻。”
“嗯”陳瀚對劉慶能言善辯很清楚,在義軍中算是獨領外交的翹楚,當即又叮囑道:“記住,朝廷福建水師有一支四五百人的艦隊就在魍港澎湖水道附近,你此番出使東番需得加倍小心。”
“標下明白”劉慶有些擔心問道:“主公,若是朝廷福建水師向我們發起進攻,是否一舉將那支朝廷福建水師殲滅。”
“儘量不要與朝廷福建水師爲敵,若他們貿然發起進攻,給我狠狠打回去。”原本陳瀚還想依附大明朝廷,甚至都派出朝貢使團回國朝朝貢大明天子。
劉慶帶回的消息讓陳瀚有些絕望,海商陳申示警被福建軍門趙參魯下獄待斬,朝廷對待海商也是猜疑深重,難怪許儀後很難找到人送回提報,貿然回國只怕會被當做私通倭寇砍了。
自己更是得到軍諜隊派人潛入漳州府廈門月港一帶查探到的消息,朝廷及福建軍門趙參魯得知自己先期派部將南下東番後,開始派出一支水師巡海艦隊前來東番查探,估計是要對自己出手了。
陳瀚也不會怕大明朝廷水師渡海來攻,但心裡仍不願與大明朝廷作對,畢竟大明朝廷是漢家正統王朝,與實力雄厚的正統王朝作對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內地靠着煽動百姓蠱惑信徒造反的神棍梟雄們兵敗身亡的下場就不說了,沿海一帶的海盜集團先後與大明朝廷作對,最後還是被大明朝廷分化瓦解,各個擊破。
既有前車之鑑,豈能重蹈覆轍,陳瀚很希望與大明朝廷合作,朱均旺已經搭乘林紹岐的海船回月港,陳瀚在朱均旺臨行前提出在其見到福建軍門趙參魯後幫自己向福建趙軍門提出自己願歸順一事。
朱均旺是答應了,就是不知道能否見到福建軍門趙參魯,朱均旺從林紹岐處得到消息,可以通過福州知府何濟高引薦見福建軍門趙參魯。
劉慶很清楚主公不想與朝廷作對,前番派自己南下回國朝貢大明天子,就是希望得到大明朝廷支持,如今又進入國朝疆域範圍,主公心裡是不願與朝廷福建水師開戰,除非是被逼無奈之下:“主公放心,標下會盡量避免與朝廷福建水師交戰。”
“如此甚好”陳瀚不得不叮囑劉慶一番,前番趙有麟就派出一支艦隊南下偵緝,與魍港林氏父子統率的義勇船隊開戰,雖將其擊潰,卻爲如今的局面埋下了不可控的交戰風險。
陳瀚隨即吩咐道:“水師營已爲你準備好南下艦隊,快去吧。”
“標下告辭”劉慶朝着主公陳瀚叩拜告辭離去:“主公保重”
“速去速回”陳瀚看着劉慶走出帥帳
劉慶前腳剛走,王安海後腳進帥帳來稟報道:“啓稟主公,水師營第三編隊第一旅旅帥趙有麟已出兵拿下二林,趙有麟已派出小船深入大肚溪查探清楚熟番大肚聯盟部落實情,請主公過目。”
陳瀚接過趙有麟送來的大肚聯盟部落軍情,陳瀚看完一臉驚喜道:“太好了,趙有麟一身是膽啊,更是有勇有謀,擢升他爲水師營第一編隊千戶,目前仍屬水師營第三編隊。”
王安海臉色有些不好看,自己是來報捷的啊,這下好了,第三編隊得力干將趙有麟盡被主公擢升調去木山六郎直轄的第一編隊當千戶:“主公,趙有麟是我們第三編隊得力干將,如今升調,恐對我們第三編隊作戰不利。”
陳瀚明白王安海什麼意思,看向王安海道:“那就將何崇奇平調第一編隊,趙有麟有功必須得擢升。”
“謝主公體察下情”王安海欣喜若狂,決定趁火打鐵,主動請纓道:“請主公下令,水師營第三編隊立即南下拿下大肚聯盟部落。”
趙有麟突然出兵拿下二林社,陳瀚也對攻略東番南部信心倍增,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陳瀚決定先一舉滅掉大肚聯盟部落。
陳瀚吩咐道:“光憑你們水師營第三編隊是拿不下大肚聯盟部落,我給你們加派倭人營在陸上協同作戰,一舉拿下大肚聯盟部落。”
“標下遵命”王安海欣然領命出帥帳
林阿嬌帶着幾名侍女進帥帳來看向剛忙完軍務的陳瀚吩咐道:“阿瀚,陪我去附近遊玩好嗎?”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陳瀚欣然答應,當即向身邊的侍衛隊長兼領迫擊炮隊隊長的秦勇吩咐道:“多帶點人,以防不測。”
“標下明白”秦勇秒懂主公的意思,領命前去召集手下侍衛隊去幹活。
陳瀚帶着林阿嬌出了軍營,在數十名侍衛護衛下先來到城中佔地千餘畝,正在興建的圓形大都督府工地,整個大都督府完全位於一片原始森林中,很多參天古樹被保留下來。
大都督府建築位於地勢較高的正中間,陳阿清主持規劃淡水城時正是以城中最高點爲中軸線中心座標點分東西南北延伸,東西南北兩條六十米寬的大道正好在大都督府交匯。
兩條東西南北走向的主幹大道被道路中二十米寬的樹林掩映着,左右兩邊道路都是二十米寬,所有的軍民營地房舍都是沿着兩條主幹大道修建,都紛紛後退了六米修築,意爲六六大順之意。
整座淡水城城方府圓,東西南北大街六六大順。很符合義軍軍民在此安家立業,希望事事陸續順利,寄託美好期待。
陳瀚向林阿嬌介紹着自己的大都督府及四周的一片茅草棚軍民房舍道:“這些都只是目前軍民臨時所居房舍,等大都督府第一期工程修建完工後,所有磚窯、瓦窯、石灰窯、木材廠、傢俱作坊等都可以轉爲面向軍民服務,同時可以盈利。”
林阿嬌聽着陳瀚介紹着淡水城建築體系規劃,隨即問道:“阿瀚,你手下將士甲冑似乎很亂啊,東番冬天也是有些冷,尤其是淡水城一帶靠北,怕是還要冷些,將士們也要防寒預暖。”
“阿嬌說得對,我們義軍軍中甲冑兵器一直以來都比較混雜,就從軍服開始逐漸規範。”陳瀚深感欣慰看向她莞兒一笑道:“不愧是我的賢內助,製作軍服的事就交給你和劉麗娘來辦。
軍服面料就用上好黑色棉布做成棉襖大衣,防寒保暖,又可以罩鎖子甲盔甲,更加舒適。”陳瀚見她專心致志聽着,接着道:“棉襖大衣圖紙我會給你繪製”
“嗯”林阿嬌點頭應着
陳瀚帶着林阿嬌在城外沿途觀看美景,見不少熟番女子跟着漢人軍民成雙成對在田間地頭幹活,深感欣慰嘆道:“想不到民族融合得如此之快,都已經開始有這麼多軍民與熟番女子通婚。”
“主公所言甚是”嚮導陳阿靖緊跟在身後解說道:“只不過通婚的雙方還是多有不便,熟番女子不會常與我義軍軍民同住,多是住孃家,待其產子後,方纔同住一屋,男方還需得贍養女方父母終身。”
“當真是奇風異俗啊”陳瀚對東番的番民的風俗有所耳聞,沒想到竟然如此奇異。
“正是”
陳瀚帶着林阿嬌順便走訪巡視淡水城附近一帶軍民安置情況,見數千番民跟着義軍軍民融合在一起開墾田地種植農作物,一片民族大融合祥和景象。
陳瀚深感欣慰,目光隨即被不遠處村落中走來的一羣婦人女子深深吸引,卻見一羣熟番婦人女子結草裙微蔽下體,這也太豪放了,陳瀚看得頓時眼直了。
林阿嬌見他盯着那些熟番婦人女子看,頗有不滿道:“阿瀚,你看什麼呢?”
陳瀚很是無語,難不成自己還要閉上眼不成,忙乾咳兩聲道:“咳咳,這些婦人女子實在是太豪放了,這光天化日,有失禮儀啊。”
一旁的陳阿靖忙解說道:“啓稟主公,有些番民不願融入進來,也不會與我們義軍爲敵,因此也只好聽之任之。”
“也罷”陳瀚也深知民族融合是需要時間來完成,急不得。
劉麗娘同林阿嬌兩人開始組織千餘婦人女子臨時開辦起手工製衣廠,緊接着擴大到五千人,製衣廠位於城北碼頭西面,便於採購布料棉花運送,輜重營就有不少繳獲的布料被利用起來,第一批大訂單是義軍輜重營訂購的軍用棉襖大衣十萬套。
時值初冬之際的東番北部淡水城一帶很冷,釣魚嶼、赤尾嶼一帶風浪大就更冷了,製衣廠剛生產出來的兩千餘件棉襖大衣被陳瀚優先派水師營送去釣魚嶼、赤尾嶼分發給駐島軍民。
陳瀚下令義軍水師營第三編隊南下大肚,同時準備調動戰船兩百餘艘,隨後搭載三萬百姓南下二林一帶安置,開墾田地,修建房舍。
木山六郎也率水師營第一編隊搭載浪人營劉雄部五千人及兩萬百姓從基隆港出發,南下東番東部多羅滿河口平原一帶安置軍民,開墾田地,儘快修建房舍城池。
陳瀚在後統率兩萬大軍從淡水城出發,分水陸兩路齊頭並進南下。義軍浩浩蕩蕩的船隊千帆竟過淡水河在淡水港出海向西南趕去。
陳瀚一身戎裝,親率兩萬餘大軍從淡水城城西修建的吊橋出城,沿着淡水河西部幹流南岸向桃園城趕去,一身戎裝在馬上英姿煞爽的林阿嬌緊跟在陳瀚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