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的號角之聲傳來。
“轟,”的一聲,一陣隊列,身邊的士卒列陣而出。吳雙樓作爲先鋒走的最快,不過有比吳雙樓走在前面的人。
不過,吳雙樓一點也不羨慕他們。
因爲吳雙樓知道,前面這些人不過是炮灰而已。
這些人都是浙軍在外營的俘虜。也就是那些民夫而已。
朱厚煌對他們不好,還是有下限的。但是毛銳對他們只會更加狠毒,更加嚴厲,毛銳所攜帶的糧食有限。雖然毛銳可以就地補充,但是毛銳卻沒有想爲他補充的想法。
他的想法是用他們來消耗朱厚煌大營之中的彈藥。
因爲對毛銳來說,時間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最快時間之內打下這座大營。至於死多少人,根本不在毛銳的考慮之內,尤其還是敵軍的俘虜。不管死多少,都不影響到大軍的士氣,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炮灰。
大軍到達內營之外。
經過一日的清理,外營很多佈置都清理的差不多了,至少有浙軍數萬的位置。
這一次毛銳不願意給朱厚煌一點點機會,大軍將營寨圍着水泄不通,一條小路都沒有。
“雍王殿下,爾圖謀不軌------”
朱厚煌在門樓之上,無聊的聽着。
朱厚煌畢竟是大明雍王,正式決戰之前,還要將該說的都說了,以至於向天下人表示,不是我不將親親啊,而是雍王一條路走到黑,根本沒有勸解的餘地。
朱厚煌聽着有些不耐煩,不過,他按捺的罵孃的衝動,硬生生的忍住,他要聽完,並不是這裡面有什麼重要的信息,純粹是,朱厚煌想拖延時間。
“雍王殿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棄械投降,當今陛下一定會放過你的。最多不過是囚禁高牆而已。”
朱厚煌聽着終於說完了。朱厚煌輕快的說道:“告訴他,少說廢話。”
“雍王有旨:少說廢話。”
“少說廢話---”
一時間雍軍之中一片歡笑之聲,想在士氣之上壓倒對方。
毛銳冷笑一聲,一揮手,立即有人舉起大旗,輕輕的搖動。
大旗作爲中軍的象徵,也算是傳遞消息的重要媒介。
吳雙樓看見大旗搖動,立即下令道:“讓他們衝。”
“是。”吳雙樓大聲說:“傳令,讓他出擊。”
“咚咚咚咚。”的鼓聲瞬間想起,無數柄長刀在陽光之下燁燁生輝,還有一門門火炮在陽光之下散發出金屬的光澤。
不過,他們對準的不是敵人,而是雍軍的那些俘虜。
在長刀與火炮對着之下,他們只要稍稍有一點點異動,大軍就會立即撲出,平定任何形式的反抗。
他們別無選擇,要麼被雍軍打死,要麼被浙軍打死了。
“殺啊。”不知道誰喊出了第一聲,似乎要爲自己壯膽,所有人猛地得高呼起來:“殺啊。”
但是聲音之中,有一種癲狂的感覺。
“殿下怎麼辦?”
此刻朱厚煌是整個大營的主心骨,朱厚煌淡淡的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可是他們都是我們的人啊?”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穿着雍軍給他置辦的衣服。
“他們投降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了。”朱厚煌說道。
“是。”
在朱厚煌的命令之下,雍軍士卒都已經填裝好的炮彈,一柄柄火把都豎了起來。等着大量的前雍軍到達火炮的射程之中。
大手一揮,所有的炮火都開始發言。
“轟轟”的爆炸之聲,一聲疊着一聲,一聲挨着一聲,每一炮都是結結實實的,無數炮彈砸進這些前雍軍的血肉之軀。
硬生生的打出一道道血路出來。
這好像是一個信號,剩下的戰鬥殘酷之極,不管是對於雍王,還是對於毛銳來說都是。
兩三萬的俘虜,反覆衝擊,凡是衝城的有飯吃,沒有衝營的,所有人都當成逃兵處置。
整整一個上午的反覆衝擊,這些前雍軍傷亡慘重,雍軍沒有讓他們占上一點便宜。
慘烈的戰事,還在繼續。
事情發展到這裡地步,所有智慧都派不上了。剩下的,只有勇氣,還有力量。
毛銳給所有人展示了什麼叫做鐵石心腸。
一次又一次催促這些前雍軍進攻,。對於傷亡一句話都沒有問,就好像是雙方根本沒有死人一樣。
入夜時分。
“殿下,今天白天一戰,我們傷亡不多,這些叛節之人卻死傷慘重。以至於城下血流成河,屍骨成山。”李良欽對今天白天一戰,還是相當滿意的。
“不用說這些。”朱厚煌說道:“我們的火藥庫存還有多少?”
毛銳絲毫不掩飾的感覺,就好像再說吃定了朱厚煌。讓朱厚煌心中很不爽,所以仔細問火藥庫存的問題。
“我們今天火藥庫存用去的了四分之一。剩下的火藥還能堅持三天?”李良欽的臉色有一些沉重。
這個情況朱厚煌有所預料。
今天的人幾乎是活靶子,所有炮兵幾乎都忍不住的射擊。消耗火藥大一點,也是正常的。
不大正常的是營中的火藥。
朱厚煌剛剛起兵,可以說什麼都缺,缺人,缺兵器,當然也缺火藥。火藥看上去多,真正一打戰,立即都會消耗乾淨,所以朱厚煌這一段時間,一直是持續對敵戰鬥,也一直將火藥儲存量消耗的比較多,最後也沒有多存一點火藥。
而水師的火藥不少,如果道路還通常的話,還能從水師哪裡借一點火藥過來應應急。但是問題是水師與大營的聯繫都斷絕了。
朱厚煌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也不知道水師那邊到底進行怎麼樣了。
朱厚煌說道:“從現在開始所有火炮都要慎重發射,將我們火藥量不夠的事情都告訴下去,讓他們看着辦吧。”
李良欽見朱厚煌居然不說話,上前兩步,說道:“殿下,您沒有其他吩咐了嗎?”
朱厚煌說道:“沒有了,現在的情況說什麼都沒有了,我只能接受現實,看你們的能力如何,到底是我們守住這裡,還是毛銳來取的孤的項上人頭。”
“有臣在,定然會保住殿下完全,只是殿下,可想過走?”李良欽說道:“我觀一到夜裡,對方的軍營的並不是多嚴密,如果殿下信得過臣,臣選幾個好手,將殿下送到江上,即便這個營寨堅持不住,也能保住殿下完全。”
朱厚煌看李良欽所說的話,是真心的。但是朱厚煌還不能完全相信李良欽,最少朱厚煌沒有將自己的小命放在一個人身上。
這似乎是他作爲君主的本能了。
但是朱厚煌卻不會這麼說。
“李先生。”朱厚煌說道:“孤並非爲來了一己之私而起兵,孤本想坐東雍,將雍國傳給後代,孤這一生,也有開創之功,這也就夠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孤已經退縮到這個地步,嘉靖還不放過孤,孤只能起兵。”
“孤起兵不是爲北京城的那一張椅子,而是爲了雍國啊?”
“每一個國家開國的時候,就是這個國家武力最盛的時候,如今的雍國,我們都還在,嘉靖還忌憚三分,如果我等都去了,大明天子,嘉靖,或者是嘉靖的子嗣,發兵攻到東雍,你覺得,平安能擋住嗎?”
“寧王造反,被牽連的有七十多萬人之多,如果孤這雍國被打下來,我等之子孫,要麼死在刀斧之下,要麼就會被貶爲賤民,生生世世沒有出頭之日,孤絕對不允許這樣,孤必須給平安打出一片郎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