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安撫了福州三衛之中的碩老,這樣一來。福州三衛算是安定下來,不過朱厚煌最後一句答應下來,讓他能招攬的人手,大大縮減,不知道有多少人脫離了福州三衛。這一點從朱厚煌收集到得福州三衛最後名單上可以看出來,最後願意跟着朱厚煌去東雍的人,不過五六千人而已。
只是大家一直住在船上並不是一個事。朱厚煌在閩江岸邊找了一個大院落住了下來。並將三百火槍兵以及家眷都帶下來,稍稍安頓一下。讓他們適應一下福建的氣候,流放福州三衛的聖旨,還需要一段時間。朱厚煌還不能離開福州,要等這一件事情的後續。但是朱厚煌也不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
“舅舅,許卿,你們兩人先行一步,爲孤看一下東雍地勢如何?”朱厚煌說道:“許卿,你熟悉東雍地形,孤就將將來雍國的都城的選址就教給你了。”
許棟大吃一驚,說道:“殿下,臣不懂堪輿之術啊?”
“不用什麼堪輿之術,雍國未來的都城。”朱厚煌說道:“不用什麼堪輿之術,就能選定,第一這個地方,要是一個臨海城市,還要是一個天然港口。而且這個城市周圍必須有足夠的耕地。”
朱厚煌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說道:“就這兩點吧,不過,你要選幾個備選出來。”
許棟說道:“是。”許棟興奮之極。中國對都城的選擇十分講究,有很多玄之又玄的因素,什麼龍脈啊,什麼國運啊。都是十分重大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都是主君的親信。許棟能的得到這個差事,自然覺得自己受到了朱厚煌的信任。
“除卻這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朱厚煌問道:“東雍島上到底有什麼勢力?有多少人丁?還有多少人是漢人,或者是我大明之人。有多少人是必須除掉的。這些都教給你了,舅舅。”
吳鳳儀說道:“是。”
朱厚煌反覆踱步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澎湖島上,以前是有人丁的,查府志。太祖開國之時,將澎湖島上數大姓全部內遷。他們順便給探查過,這個澎湖島是東雍與大陸之間的中轉站。必須安定下來。”
“是。”吳鳳儀與許棟齊聲說道。
朱厚煌說道:“其他事情就沒有了,不過萬事小心,如果事有不諧,先回來再說。”
“是。”吳鳳儀與許棟說道。
書不贅言,兩人挑選一些下屬,特別是許棟,許棟本就是海上的走私頭目,手下的部衆不少。許棟帶着很多人。吳鳳儀帶了不少人,都是他從錦衣衛之中帶出來的好手。
許棟吳鳳儀做爲朱厚煌的先鋒,先行一步去東雍。
朱厚煌在福州這一段時間,並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做。唐寅在福州的文人墨客之中悠哉悠哉,讓福州之人知道什麼叫做江南的文采風流。
朱厚煌這一段時間之內,大多再與福州三衛的長者溝通。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朱厚煌手下移民的來源,定然是福建,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一來是因爲福建與東雍離得最近,二來是因爲福建地狹土薄,人煙稠密,本來就養活不了這麼多人,福建棄嬰的傳統從宋代流傳至今,不是沒有原因的。
朱厚煌與福州三衛的老者交談,不僅僅是爲了現在,也是爲了將來,來了解福建的民風。
首先朱厚煌就面對一個大難題,就是宗族問題。首先朱厚煌這才知道他爲什麼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這麼福州三衛的老者同意跟着朱厚煌去東雍,因爲一來,在福州得罪了官員,留下來的日子也好過不了,二來是,朱厚煌所說的條件不錯,三來,就是朱厚煌對開漳聖王陳元光的崇敬了。
首先,這個時候沒有開漳聖王的追贈,只有太祖時封的昭烈侯的追贈。他稱作開漳聖王,明顯是崇敬陳公,讓很多人覺得舒服。因爲是第二個原因。陳是福建大姓,甚至是福建最大姓氏,他們都來與開漳聖王陳元化一脈,可以說陳元化是他們的老祖宗。朱厚煌褒揚陳元化的言辭,正好討好了福建最大陳姓。故而有這麼多人支持。
朱厚煌也明白了一個歷史真相,開漳聖王陳公,的確有功績有天下,爲華夏開闢了新的生存空間,但是他之所以被後世褒揚不絕,歷代都有加封,實在是陳姓後代爭氣,不管是正德年間,還是後世,福建,兩廣,乃至是南洋,臺灣,大多數陳姓都出自這一脈。後世子孫如此爭氣。陳公的歷史地位自然會水漲船高。
此刻朱厚煌深刻明白了一句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陳元化之所以能揚名後世,的確是依靠了陳姓子弟傑出貢獻。稱得上一句,孝之終也。
但是這也是朱厚煌面對的最棘手的問題了,宗族問題。
歷史上臺灣的宗族問題就很大,比如說霧峰林家,即便是不太懂臺灣具體情況的朱厚煌,也隱隱約約聽過這個家族的名聲。但是朱厚煌並不想要將來的東雍,有這些幾乎能稱作小軍閥的家族了,他理想政治,是西漢時期,政權直接建立在自耕農這個階層之上。而不是東漢時,漢家與世家共天下的局面。
但是福建的現狀讓朱厚煌頭疼不已,他不由暗暗下定決心,將來吸引移民,儘量少從福建引進,還要打亂宗族,分置各方。
因爲朱厚煌的身份問題,朱厚煌不能直接走街串巷去了解情況,因爲他如果這樣,羅侖會被直接嚇死的。
雖然李良欽行刺,被朱厚煌說成是虛驚一場,但是羅侖卻萬萬不敢讓雍王殿下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情。
朱厚煌只好讓李良欽代自己去調查,李良欽的弟子在朱厚煌與李良欽之間跑腿,一來二去朱厚煌就認識了,這個小孩子,纔是十二三歲而已,但是筋骨強健,虎頭虎腦的,他的小名就叫虎子,朱厚煌雖然不過比他大四五歲而已,但是卻感覺好像自己是虎子的長輩一樣。
一日,朱厚煌忽然想起來,問道:“虎子,你的大名叫什麼?”
“俞大猷。”虎子說道。
“餘大油?”朱厚煌說道:“你就這麼喜歡吃油啊?名字都提醒別人給你做飯要放大油。”
“不是的。”虎子漲紅了臉說道。他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寫下三個大字:“俞大猷。”說道:“是這個俞大猷,而不是餘大油。”
朱厚煌瞄了一眼,忽然感覺這個名字不是很熟悉嗎?北戚南俞那個俞,戚龍俞虎那個虎,能戚繼光並列而論,作爲大明最傑出的將領之一,就是眼前這個小孩子嗎?朱厚煌忽然感到一切都值了。笑道:“好,好,俞大猷,你是孤的徵南大將軍。”
俞大猷瞄了一眼朱厚煌,感覺這個王爺是不是發瘋了。
忽然朱厚煌由俞大猷想到戚繼光,想道:“我記得戚繼光是登萊一帶世襲指揮使?不知道現在出生了沒有,沒關係,他父親應該在,對了,他父親叫什麼啊。戚什麼啊?”朱厚煌一時間想不起來了,一咬牙暗道:“沒關係,我有時間將山東都司所有姓戚的高級將領都找一個遍。反正戚也不是什麼大姓。沒有多少人的。”
朱厚煌一時間下定了決心,一有時間就啓動尋找戚繼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