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大火雖然讓占城營受到了損失,但是卻無法挽回莫軍的敗局。
火總有熄滅的時候。
當火熄滅之後,占城軍在營寨原址之上,重新建立一座營寨。
這一座營寨,水陸兩用。劉老刀也準備將水師駐地定在這裡。
接下來的戰事,水師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只需要保持紅河的控制權,讓紅河北岸的援兵不能南下,並且保障全軍的後勤力量。
除此之外,水師就沒有什麼作用。
隨着紅河營寨的易守。在朱厚煌的命令之下,所有的營寨都開始前移。
想要將升龍城全部包圍起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升龍城是一座大城,城中至少有數十萬人,如果用包圍法摩沙的辦法,在城外再次建一座圍城,最少需要百萬級別的人力。還要消耗大量的時間。
朱厚煌的家底很薄弱,根本消耗不起這樣的能力。也不想消耗這樣的力量。
所以朱厚煌所謂的圍城,就是在對應的幾座城門外面立寨,堵住升龍城出城的大路,至於在個別人在城牆上悄悄墜下逃跑。是阻擋不了的。
白藤江通道打通之後,第二批送過來的,不是別的,正是銅炮。
十數日過去了。
莫登庸巡視城牆,從城牆往外看。一眼就能看見數座大營對應的每一座城門。
朱厚煌十萬大軍,分營立寨。不僅僅是城門處立寨,數寨分立在城門間隔的地方立寨。
莫登庸看見這營寨,臉色分外難看。
升龍城經營日久,當初建城的時候,就留下了很多暗門。
但是朱厚煌的大軍佔領過一段時間升龍城,別的不用說,單單城牆內部的暗門全部全部瞞不過朱厚煌的耳目。
守城最忌悶守,必須攻守結合才行。
一般情況都是由暗門出城,攻擊對方。但是現在暗門全部封堵住了。需要出城作戰的話,就必須強攻東雍的營寨。
東雍別的不多,就是火器多。
鑄造多年的佛郎機炮,早就形成一定之規,每年最少能鑄造數千門火炮之多。
雍軍大軍每一個營寨都佈置了不知道多少佛郎機炮,莫軍想要硬攻,絕對得不償失。
見此情況,莫登庸也只能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看見所有士卒都有一種惶恐之色。
莫登庸心暗道:“必須要鼓舞士氣。”莫登庸想到了什麼,匆匆下了城牆。
皇宮之中,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正在在一名夫子的教導之下讀書。
“啓稟陛下,明郡王殿下求見。”
小孩子渾身一顫,還沒有說什麼。莫登庸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莫登庸立即跪倒在地,說道:“臣請陛下巡城。”
這個小孩子就是莫登庸重立的小皇帝。名爲黎榜,被莫登庸剛剛擁上皇位。
“殿下,陛下還小。”教授小皇帝的夫子說道。
莫登庸眼睛狠狠一瞪夫子,說道:“京師危在旦夕,陛下爲一國之主,當承天下之危難,請陛下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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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嚇的連哭都不敢哭。
莫登庸一揮手,立即有人將小皇帝帶上。隨即帶着上全部皇帝的儀仗出城。
安南受到大明的影響極深。所有安南皇帝儀仗與大明皇帝的儀仗差不多了。
莫登庸擺足皇帝的儀仗,帶着小皇帝從南門登上城牆。所過之處,山呼萬歲,無數人士卒跪倒在地,高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聲高呼之聲,震耳欲聾。在城牆上,從南門向東門所在一處前進。
此刻朱厚煌正在營寨之中商議如何攻城。忽然聽到高呼萬歲之聲。朱厚煌立即出了大帳觀看,等上早已建造好的瞭望臺,看到城頭之上,安南皇帝的儀仗。
朱厚煌用千里鏡看城頭之上動靜。
他細細看來發現所有看見安南皇帝的士卒,都滿臉的激動,士氣大震。
“安南黎氏,不可小窺。”朱厚煌暗道。
如果說朱厚煌沒有想滅掉黎氏,將安南郡縣化的想法,那是不可能。但是此刻朱厚煌不得不打消了這念頭。
也許在安南上層的人心,早已對黎氏沒有效忠的意思,但是對於安南下層來說,依舊是民心在黎。
就如同,王莽之後,劉秀稱帝。
這是一種必然,不是因爲劉秀厲害,而是當初那麼是造反,也要立一個劉氏當招牌,是的的確確的民心在劉。
朱厚煌對安南來說,本來就是外來人。根基本來就不穩,如果再廢除黎氏,恐怕引起安南變亂。
朱厚煌暗道:“哎,將來安南國不可驟廢。也只能維持與安南皇室之間的聯姻,對了,嫁給我的黎氏之女,叫做什麼來着?”
朱厚煌在安南一心覆滅莫氏,對女色看到極淡,並不是朱厚煌薄情寡義。而是什麼東西多了,也就不稀罕。
朱厚煌對許藍,還有第一次娶的幾個妃子,到有幾分情義,但是對王陽明做主從安南給選出的十幾名安南美人,也不過例行公事的上了次牀罷了。
不過如此,見識過黎氏的民心之後,朱厚煌將黎氏之女的重要性提升到與僅此於許藍之下的位置。
忽然朱厚煌眼睛一繞看見了安南皇帝旁邊的一位老者。這位老者,朱厚煌見過,正是莫登庸。
不過莫登庸比當初老了許多,但是卻有一股老而彌堅的氣氛。
莫登庸也看向朱厚煌的方向。
莫登庸手中沒有千里鏡,看不見朱厚煌,但是他能看到大量雍軍士卒簇擁在一座高臺之下,就知道這座高臺之上。有東雍的重要人物。他下意識覺得這個高臺之上的人就是雍王。
朱厚煌看着安南皇帝儀仗過去。朱厚煌問道:“各營準備怎麼樣了。”
俞大猷說道:“劉大人傳過消息,護城河的水源已經被切斷了。各營也都準備好了。”
其實,按照實情,不應該讓劉老刀來節制占城營,但是華夷之辨,還是在很多人的心裡,占城營的統領,是一名占城人。這個人名爲跋摩。
也算是占城貴族出身,有幾分能力。
將這樣的方面之任,交給一個占城人。即便是朱厚煌放心,別人也都不放心。就連這個跋摩也不放心。
因爲跋摩自己都沒有自信。所以只好讓劉老刀來節制全局。
不過,朱厚煌對北城方面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只希望他們做到兩點,從上游斷絕護城河的水源,並且阻擋升龍城從這邊出逃。就可以了。
沒有叫他們進攻城池。
而現在劉老刀已經做到了。
朱厚煌說道:“既然如此,就全面攻城,重點在東,南兩邊,北邊不過牽制一下。”
“是。”
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逝。
第二天,天還沒亮,雍軍所有營地之中都一片沸騰。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大軍出陣,一過萬,無邊五沿。十萬大軍,再加上輔佐的民夫,乃至於無數攻城器械,黑壓壓的好像一片汪洋大海。
莫登庸站在牆頭之上,說道:“都準備好了吧。”
“殿下,所有人都準備好了。”
莫登庸所在的地方城牆上張望,女牆外面有着一個又一個木頭架子,這些木頭架子半突出於城牆外面,如果雲梯什麼先搭上城牆,必須要先對付這個木頭架子。
而且莫登庸所能準備的所有火炮,都已經架在城頭上,在城門附近,火力密度已經與雍軍差不多了,當然只有幾處要地,是這樣的情況。大部分地方火力遠遠不如朱厚煌這邊。
城牆後面,一座座投石機也排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