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軍戰船出現在紅河江面之上。
立即觸動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經。
一場大戰迫在眉睫。
劉老刀駕馭戰船逆流而上,不一會兒,就看到上游大面積的船隻衝了下來。劉老刀眼睛微微一眯。
劉伯臣的座船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
“快。”劉伯臣說道:“所有火炮都準備好。”
無數士卒都在船上忙碌。
劉伯臣都不大習慣這樣狹小的船隻,整個船上不過能裝載不過數門的佛郎機炮。火力嚴重不足,劉老刀也有準備了。
一排排火槍手都將火槍給架好,還有一系列的準備。比如說大量的手-榴彈,還有大量的火箭。全部的準備好了,就準備點火了。
劉伯臣緩緩的抽刀在手,用一張手帕輕輕的擦過刀鋒。
劉伯臣其實不想打這樣仗。因爲船上的火炮的數量不足,所以這一戰一定會打成接舷戰。
這樣大戰,即便是勝了,也會元氣大傷的。
他怎麼想根本無濟於事。
劉伯臣手腕一轉,長刀一轉,將手帕斬成數截。手帕緩緩的落地。
此刻劉伯臣的座船已經衝進莫軍水師之中。
一時間雙方都開始射擊在,莫軍之中的火器也不少,大大小小的火器都噴射出來,雙方火器噴發而出。
劉伯臣伏在厚重的擋板後面,只聽見擋板上咚咚的亂響。
雙方的火炮都是小口徑,所以打不穿這數寸厚的木板。
佛郎機火炮盡力發射,一口氣將所有的子統都射了空了。
一道道白色蒸汽在船上噴射而出,刺鼻的火藥味瀰漫來來。
劉伯臣向下壓壓,身後所有的火槍手都伏在厚木板之後。靜靜的等待時機。
不過一會兒功夫,雙方的戰船都混合在一起了。
雍軍戰船在劉老刀的指揮之中努力的維持陣型,不過水麪上不比陸地上,水面漂浮不定。莫軍幾十艘戰船全部將雍軍戰爭圍在覈心。
莫軍的船上雖然火器不少,但是數量來說還是比不過雍軍,所以說雙方對射,莫軍沾不了什麼便宜。
所以爲了發揮出他們人多的優勢,最好的辦法就是接舷戰。
劉伯臣衝的最厲害,被四面八方的莫軍圍了起來。
劉伯臣估算距離,說道:“開火。”
“噼裡啪啦”好像炒豆之聲響起。奪奪的長箭射在戰船身上。
一聲聲慘叫之聲傳來。劉伯臣回頭一看,卻發現甲板之上有數人被長箭射穿,全部釘死甲板之上。
劉伯臣看得心疼。
這裡每一個人都是劉伯臣精心挑選的精銳,平白無故死在這裡,讓劉伯臣如何不心疼啊。
如果按劉伯臣的辦法,等着白藤江打通,水師主力來到此處。恐怕一點損失都不會有,而現在劉伯臣知道現在人員的損失只是開始而已。
不過劉伯臣並沒有看到,其實比起劉伯臣船上的損傷。莫軍的損失比劉伯臣損失要大多了。
雍軍這邊的水師都是精銳。
但莫軍這邊的水師卻是臨時拼湊出來的。
安南水師本來就比不過東雍水師,又是屢次重建。但是船隻可以重建,但人員損失卻不可能重建的。
所以現在的莫氏水師根本就一些船隻,和徵召起來的漁民組織起來的。這些漁民水上架船的本領不錯。但是水戰接舷的本事,未必比得上雍軍強。
火槍與弓箭的對射,其實莫軍的損失要比雍軍大多了。再加上一些民船的結構差上太多了,被佛郎機炮,硬生生的打得滲水。
不過,莫軍船隻數量上的優勢,讓他們對這些傷亡根本不在意。
所以,即便莫氏船隻損失不管怎麼大,他們卻是一寸一寸的硬生生的逼近。
雙方戰船混雜在一起。戰船速度幾乎降低到沒有的地步。
“殺。”雍軍士卒與莫軍士卒同時吶喊出來。
“咚”劉伯臣座船被兩艘莫軍撞在一起。
劉伯臣站在船隻,拔劍在手,用長劍指揮作戰。
劉伯臣座船比較小,甚至還沒有這些船隻大。所以雙方撞在一起,莫軍的船舷要比雍軍高了一些。
莫軍對雍軍居高臨下。但是雍軍卻比莫軍精銳的多了。
一枚枚手-榴彈扔到在莫軍船上,轟然爆炸開來。不得不說這一戰。不過已經有不要命莫軍從船上跳了下來。不過,劉伯臣也不是吃素了,他吶喊一聲,跳了起來,一柄長刀上下揮舞,一刀一人,所向披靡。
劉老刀的這個侄子,最厲害的並不是臨戰指揮之能。而是一身武藝。衝鋒陷陣,在水師之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勇將。即便比不上陸上俞大猷等人。也遠遠勝過普通人。
卻見劉伯臣殺的起勁,乾脆衝上了莫軍的船隻。
一連殺了十數人,居然長刀一空,面前的人全部跪倒在地了。
原來莫軍水師骨幹並不多,大多數人都是漁民出身。讓這些漁民操船,放箭還可以,但是要讓他們與肉搏拼命,就不行了。而劉伯臣所向披靡,這些漁民的士氣根本支撐不住了,紛紛跪地哀求。
劉伯臣心中鬆了一口氣。說道:“立即控制住這艘船。”
“是。”立即有人答應了。
這一戰,雍軍雖然損失不少,但是劉伯臣身邊的士卒都是精挑細選出來,區區操船之術,自然難不倒他們。
這一戰,劉伯臣這裡不過是縮影而已。雙方的戰鬥蔓延了整個紅河之上,當然並不只是勝利。
這一戰一開打,就花了好長時間,從雙方上午開始接戰,到現在,已經過去數個時辰。
其中有劉伯臣這般的,衝在最前面,不僅僅沒有吃虧,反而從莫軍奪過一艘船過來的,當然也有一些船隻莫軍奪了。
劉老刀手臂上有一處傷口,正在緩緩的包裹着,白色的紗布上,滲透出一層層血跡。剛剛的一場大戰,劉老刀也是身先士卒。只是他上了年紀,不比年輕時候勇武了,再加上自從成爲雍軍高級將領。養尊處優。再也不用過上刀頭舔血生活。
劉老刀說道:“撤軍吧。”
一來劉老刀已經清楚認識到,現在的雍軍水師要先擊敗莫軍水師,恐怕力有未逮,即便是再打下去,如果入了夜,就不好辦了。
所以即便再不願意,劉老刀也知道撤軍保持實力,是最好的辦法。
“要想擊敗對手,必須先打通白藤江水道。只有大軍到此,想清剿莫軍水師,打斷莫軍浮橋,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而且今日一戰之後,想來莫軍水師不敢隨意東來了。”
劉老刀傳令下去,雍軍水師船隻,開始緩緩的向後退去。
“讓他走吧。我們也撤吧。”陳永說道。
陳永是莫軍水師統領。
他是陳氏子弟,與數年之前與東雍水師交戰的前任水師統領是一族的,同出陳氏。
他其實也是趕鴨子上架,這如同古代很多家族,學問家傳。
莫登庸找不出專精-水師的人才,將陳永任命爲水師統領,陳永有幾分才華,將莫軍水師管理的不錯。浮橋就是經陳永之手建好的。
陳永也的分明。
這一戰,最多是兩敗俱傷。再打下去根本沒有什麼結果,不過,他心中也有些陰霾,暗道:“雍軍水師強盛無比,如今是有白藤江擋住,才過不來,但是白藤江總有一天要打通的,如果不能在雍軍水師逆流而上之前,奠定勝局,那麼事情就不好辦了。”
一旦雍軍水師北上。莫軍短暫水面優勢失去,對莫軍大大不利。
“必定要稟告大王,要大王造做準備。”陳永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