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防很快就到了。
朱厚煌從東雍帶來的數萬大軍,一下子將海防內外充塞的嚴嚴實實的。
阮潤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之上,說道:“小的拜見雍王殿下。”
朱厚煌皺起眉頭,說道:“起來吧。你是孤的大臣,要自稱臣。不要妄自菲薄。”
阮潤臣聽了朱厚煌這一句話,如聞天音,心中高興之極,連忙點頭說道:“是是是。”阮潤臣是安南俘虜出身,對自己的身份常常有自卑之心。、
朱厚煌沒有心思關心阮潤臣的心理問題,他徑直問道:“海防最近怎麼樣?”
阮潤臣說道:“海防繁華之極,舊城已經裝不下,臣本來想擴建新城。只是沒想到遇見這一回事。”
海防的繁華並不是阮潤臣的虛言,但是這樣的繁華與阮潤臣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朱厚煌從安南手中得了兩地之後,特別注意引進華商貿易。不過海防有先天優勢,這一點峴港不能與海防相比。
每一個港口的繁華與否,是由很多因素決定了,不過一些原因對一些港口城市來說,是先天的限制,就是港口輻射的範圍。海防是在紅河出海口附近,這個港口能輻射整個紅河平原。而峴港輻射的範圍倒也不小,但比開發了好幾千年的紅河平原,峴港那邊就差太多。所以峴港並沒有發展起來,但是海防的狀況就好像澎湖一樣。因爲先天的地理原因,成爲安南第一大貿易港。
這裡的貿易額佔據了整個安南大部絕大部分。海防就好像是吹氣球一樣飛快的膨脹起來。
這裡的關稅,也是俞大猷在此駐紮大軍的財政來源。
“孤聽說,莫登庸在海防附近駐紮軍隊?數量還不少嗎?”朱厚煌問道。
“是。”阮潤臣說道:“在海防西南方向,莫氏駐紮了一大拼軍隊,到底有多少,臣就不知道了,不過,臣知道,白藤江水道,已經完全不能通行了。”
“怎麼回事?”朱厚煌皺起眉頭問道。
“莫登庸在奪取升龍之後,就日夜不停想辦法封堵白藤江水道。不知道在水下釘了多少木樁,反正小漁船還是能夠那麼過去。其餘吃水稍稍深一點的船隻,就過不去。”阮潤臣說道。
他身爲東雍海防知府。要特別關注白藤江水道。所以對莫登庸的行動談不上了如指掌,但是實際上相差不少了。最少莫登庸想在白藤江做什麼事情瞞不過阮潤臣。
朱厚煌皺起眉頭,看向王陽明,王陽明微微點點頭。朱厚煌暗道心中暗道:“看來,從海防向升龍進去,不大好辦啊?”
從海防到升龍距離倒是不遠。不過,相比王陽明的計劃,從海防一路攻向升龍,已經成爲第二備選方案了。再聽到白藤江水道無法通行,朱厚煌心中更是大大減分。
朱厚煌瞭解了海防這裡的情況,轉過頭來看向俞大猷,問道:“俞大猷,你那麼的情況怎麼樣?”
俞大猷雖然在品級在阮潤臣之上,不過雙方並不是在一個系統的,俞大猷是武將體系之中,而阮潤臣本質上是長史府體系之中。兩人不搭,而俞大猷又長期在峴港,所以對升龍這一帶的情況,不如阮潤臣知道的多,不過,朱厚煌問起峴港的時候,要單獨詢問俞大猷。
俞大猷說道:“峴港一切安好,臣已經編成萬餘府兵,還有駐紮在海防的占城士卒,乃至刀鋒營,總共能夠聚集兩萬多人。”
“哦。”朱厚煌升起了一絲絲好奇之心。同時升起了的還有忌憚之心。
朱厚煌心中暗道:“總督的權力有一點,看來我要設立省級機構的必要。”
現在東雍的行政體系之中,最大的還是府,比如說雍南府,雍北府,再有峴港府。等等等。而其中還分爲是否有危險,比如除卻東雍之外,個個知府都有是驚動戰爭。權力最大也算得上俞大猷吧。俞大猷的權力幾乎是一言九鼎了。
峴港是一個什麼摸樣,說是百廢待興,一點也不爲過。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將峴港附近的全部編戶齊民了,每一個人都登記在軍中。所以才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完成第一輪徵召。這樣的
“按東雍體制,如果殿下需要,臣這就回去調動兵力,進行第二次徵召。”俞大猷說道。
“好,不用了,第二輪徵召,還是先等一等吧。”朱厚煌非常清楚這些臨時徵召的士兵的戰鬥力如何。所以朱厚煌不是一定要求人數多少的。“你那邊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俞大猷說道:“有兩個人想要私下拜見殿下。”
“誰?”朱厚煌問道。
俞大猷在朱厚煌的身邊輕聲的說出兩個名字。朱厚煌的神情一愣,立即決定答應見這兩個人。
一件書房之中,一個人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跪倒在地面之上,說道:“見過雍王殿下。”
朱厚煌說道:“占城王請起。卻不知道占城王來此見孤有什麼咬緊的事情?其實即便你不來看孤,孤也會去見你的。”
“不,殿下千萬不要去看小王。”占城王看上去驚懼之極,驚魂未定。說道:“小王此來,爲殿下貢獻五十萬兩銀子,只是希望殿下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之上,不要再來占城了。”
朱厚煌的臉色瞬間冷了,說道:“你來海防,就是因爲這一件事情。”
占城王說道:“是。”他的話語微微一頓,說道:“殿下,占城是一個小國,占城承蒙殿下大恩大德,不敢,也不能牽扯到您與大明皇帝的恩怨之中。小王願意每年供奉一段殿下一些錢財,只希望殿下能對占城網開一面。”
“好,孤正在用錢的時候,你將銀子留下來,你走吧。”
朱厚煌的心中一陣傷懷。他當初與占城王並肩作戰的時候,朱厚煌真的將佔城王當成了親密夥伴,不過,從今之後,朱厚煌原本不多的朋友名單之中,應該除卻占城王了。
占城王沒有立即走,他低聲向朱厚煌說:“雍王殿下,升龍使者與大明使者一道來過占城,要佔城支持圍剿殿下的行動,小王沒有答應。不過小王所知曉的,他們來的地方並不只是占城,還有很多國家。
朱厚煌一聽,心中一震,暗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朱厚煌發現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他最害怕大明也插手,此刻才發現,原來大明早已插手了,只是有這樣的手段,讓朱厚煌感到一陣不知道該怎麼般的,他微微整理一下思緒,問道:“大明使者向你許諾了什麼?”
占城王說道:“只要殿下在安南打起來,讓我出兵峴港,並且將峴港劃給占城,”
朱厚煌冷哼一聲說道:“好大的手筆啊。”
朱厚煌在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從安南劃出峴港與海防兩地,現在占城只需暗中偷襲朱厚煌。就能得到峴港。他說道:“你爲什麼不答應?”
占城王說道:“占城小國,得罪不起殿下,同樣也得罪不起大明。小國想要長久的生存下去。小王不敢以一時的貪心,爲將來埋下禍害。”
朱厚煌說道:“好,孤保證,只要你安分守己,孤就饒過占城。”
占城王大喜國王說道:“多謝殿下,多謝殿下。”一邊說一邊連連磕頭。
朱厚煌說道:“別高興太早了。你必須將使者的情況說,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一點也不能少。”
占城王說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