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現在的精神頭不濟,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其實根本沒有入睡,只是在昏迷狀態,昏迷也不深,只要外面有些動靜就會驚醒。
“陛下。”夏皇后走了過來,來到龍牀之前。
正德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大殿之上。他眼睛緩緩凝聚,漸漸的轉移到許泰身上,猛地一咳嗽。說道:“許泰你來了。”
許泰猛地跪在地面上,說道:“陛下,臣來遲。令陛下受驚了。”
正德說道:“楊廷和會這樣做,朕明白,但是丘聚,你這樣做,朕不明白。”
丘聚渾身一哆嗦,說道:“陛下,陛下,奴婢只是一時糊塗,只是一時糊塗,受了楊廷和的蠱惑,還請陛下寬恕。”
正德深深看了一眼丘聚。只覺得他做人很失敗,他小時候陪在身邊的幾個宦官都起了自己的心思,讓正德不得不下重手。劉瑾處死,其他的要麼放置在地方,都放出宮。只留丘聚這個老實本分的宦官留在身邊。卻不想丘聚也如此。
正德閉上眼神,拉出去杖斃。
許泰一揮手,立即有從一旁將丘聚拉下去。
正德說道:“楊先生,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廷和說道:“想不到皇后對陛下情深若此,出乎臣的預料之外,不過陛下,以爲這樣就行了嗎?”
正德皺眉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許泰,立即召集江彬過來,並且派人去通知雍王。保護雍王來見朕。”
楊廷和閉目不言。心中暗道:“慎兒啊慎兒,這一切都拜託你了。”
一隊士卒立即出了豹房,還沒有騎上馬,就被一陣箭雨覆蓋過去。這一隊士卒立即身亡了。
豹宮的大門咯咯吱吱的關上大門。
豹宮之外,是大明皇城腳下。居然有人公然殺死外四家軍將士,這樣情況根本就是有大事情發生。
敵情不明,豹宮的護衛,關閉大門,紛紛上牆。準備守禦。
“報,許大人,江大人,出了豹宮的那些兄弟全部被殺死在御街之上。”
“什麼?”正德眼睛壓向楊廷和,說道:“楊廷和,你到底做了什麼?”
“臣不說,陛下也該想到了吧。”楊廷和說道。
正德咳嗽了幾下,說道:“是張永嗎?”
楊廷和說道:“正是張公公深明大義,不願意看見殿下倒行逆施。願意勸諫殿下不傳位於雍王。”
正德知道,豹宮空間有限的很,只能將外四家軍的一部調進來而已,許泰與江彬兩步加起來,大概有三千餘人。
這三千餘人都是一等一的精銳,可惜數量太少了。
張永與谷大用兩人,是正德重用的兩個宦官。分別是掌管兵權,分別管宣大與京營的兵力。而現在坐鎮京營的就是張永。
京營現在大部分都是廢物點心,唯一的精銳就是東西兩廳,其中一廳就是外四家軍,另一廳就是京營精銳之士。
不過兩些精兵在編制上都是張永的屬下,張永想鎮住他們讓他們不敢亂動,是很輕鬆寫意。
而張永也是出兵放馬過的人物,身邊自然也有這樣精銳的。
而現在封鎖豹房的都是張永手下精銳。
正德輕笑道:“楊廷和,你不怕朕殺了你嗎?”
楊廷和說道:“臣區區一命不足掛齒,只是陛下恐怕等不到雍王來繼位了。”
“許泰。”正德說道:“保護雍王。”
許泰說道:“臣遵命。”
許泰大步流行的離開了,只是這個時候,京城之中已經響起的喊殺之聲。
雍王府之中。
此刻的雍王府不是當初的雍王府了。
雖然位置也是一樣,但是當初吳太后離開京師的時候,已經將雍王府交還給大內。裡面的擺設早已變過了,不是朱厚煌的暫時的居所而已。
“殿下,有大隊人馬,向這個衝過來了。並且是帶着殺氣而來的。”
就在朱厚煌焦急等待豹房消息,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
吳鳳儀等在京師之中,雍王府附近,佈下了不少暗線,此刻派上了用場。
別人身邊少一些見上過沙場的人,但是朱厚煌身邊根本不少。他們感受這一些人濃郁的殺氣,立即過來稟報。
朱厚煌陡然起身,吳鳳儀先開口手道:“殿下快走,宮中有變。”
朱厚煌比誰都知道,正德是不會殺自己的,即便是他改變注意,不讓他繼位,也不會殺了雍王,不爲別的,就是爲了南洋。
南洋剛剛入大明版圖。正德比誰都注重,雍王身系南洋安危,他絕對不會雍王。
有這樣的情況,纔有些大不訓斥。吳鳳儀所言宮中有變,能有什麼變啊?朱厚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眼淚緩緩的流下來。
正德大半不在了吧。
王陽明說道:“殿下,快走吧。”
朱厚煌將心中後傷感,壓制下去,說道:“孤這就走。”
唐寅說道:“殿下,請慢。”唐寅說道:“請殿下留下一些士卒,臣代殿下吸引敵軍。”
朱厚煌說道:“孤不會用這種手段。”
唐寅說道:“殿下,此時京師防禦森嚴,即便是有吳大人的安排,但是想要出去,也不大容易,殿下萬金之軀,不得心存僥倖。”
王陽明說道:“殿下,唐大人所言極是。”
唐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之上,抽出一柄短劍,放在脖子上,說道:“臣請殿下明鑑。”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朱厚煌閉上眼睛,緩緩的想道。他也不在糾結這些,說道:“走。”
李良欽立即安排說道:“吳大人,王大人,還有各位的隨從,與殿下一起走。其餘的人一起留下來,防守雍王府。”
朱厚煌身邊的親衛都是跟着他從生入死的人,忠心耿耿。即便此刻讓他們代朱厚煌去死,也沒有怨言。
朱厚煌卻很心疼。
一個心腹,也不是好培養的。這些願意爲朱厚煌赴死的親信。大多是大員出身,是朱厚煌的子弟兵。不過朱厚煌知道時間寶貴之極,深深的看了剩下的人一眼,說道:“走。”
朱厚煌帶着這些人從密道離開。
還沒有出密道,就聽到了頭頂上的廝殺之聲。
京營的士卒與東雍士卒相互廝殺,也不知道是京營士卒比不上東雍的士卒,或許雍王府的地形要比其他地方利於防守。雖然朱厚煌留下來的只有一百人上下。
整整打了好幾個時辰,廝殺之聲,不絕於耳。
這邊雍王府還沒有結束,許泰已經殺出豹房了。
許泰不敢多帶人馬,唯恐有人鑽空子攻豹宮。所以只帶了三百士卒,不過這三百士卒都是騎兵。
一千二百隻馬蹄重重的砸在天街之上。一時間震耳欲聾。京城百姓也都覺得情況不對,所有人都緊閉門窗,不敢亂出頭。
不過許泰很快就後悔了。
兩邊的建築物飛箭如蝗,猛地覆蓋下來。許泰暗道:“失策,在京師之中,騎兵沒有什麼作用。”
天街雖然寬敞,但是畢竟只是一條街而已。全部都在箭雨的覆蓋之下。
許泰以下三百士卒紛紛到底,許泰一個蹬裡藏身,弓箭都射在許泰身下馬身上,許泰落地功夫,就拔出長劍,他一手長槍一手長劍,說道:“準備防箭。”
“殺啊。”兩邊的樓閣放開,無數士卒衝了出來。
許泰暗道:“這樣一來陛下的差事,就不好辦。”
不過,這樣的情況,許泰很容易忘記正德的交代,因爲他要先保證自己能活下來。一時間天街之上,廝殺之聲震耳欲聾。太平日久的北京城被喊殺之聲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