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不知道明白鄭氏族長爲什麼忽然改變主意。又將他叫回去。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完成了莫登瀛給他的任務。劉公公連回宮都沒有,立即去找了莫登瀛。
在莫府之中,莫登瀛說道:“鄭老兒都答應下來。”
劉公公說道:“鄭老兒全部答應下來,還說了很多細節。”
莫登瀛說道:“鄭老兒是怎麼想的?”
劉公公低頭哈腰說道:“在已經約好了,在鄭氏將全城發動,並打開南城門,迎接北朝軍隊入城。”
莫登瀛眼睛微微一縮,心中暗道:“還好,幸好將這個隱患提前排除了,否則等敵軍入城後,還真不好辦。”
莫登庸將莫氏大部分軍隊帶走,整個城中不過一兩萬而已。而且大多老弱病殘。並不是精銳主力。一旦明軍進了升龍城之中,升龍內部巷戰勝負,還是一個未知數。
莫登瀛說道:“好,劉公公是吧,我代家父謝過劉公公。”
“不敢,不敢。”劉公公好像是一個狗腿子一樣,點頭哈腰說道。
莫登瀛說道:“劉公公下去,今後宮內的事務,還需要你多多幫忙。”
莫登瀛打發了劉公公之後,對阮世恩說道:“這個劉公公是弄的人?”
阮世恩說道:“小劉正是奴婢的義子。”
莫登瀛說道:“可靠嗎?”
阮世恩說道:“絕對可靠。”
莫登瀛還是不大相信阮世恩,說道:“如果出了問題,唯你是問。”
阮世恩低頭說道:“是。”
阮世恩知道他並不是範嘉謨。範嘉謨在莫登瀛的心中相當於叔父的地位,但是阮世恩雖然在莫氏集團之中的地位,與當初範嘉謨的地位相差無幾,但是事實上,莫登瀛的心中還是將阮世恩當成了一個奴才,而不是臣子。
“世子,世子,鄭氏族長求見。”
“什麼?”莫登瀛皺起眉頭,說道:“這老兒來這裡幹什麼?”
但是人來了,總不能不見,不管怎麼說,鄭氏族長也是安南朝廷重臣。“請他進來?”莫登瀛不情不願的說道。
不一會兒,鄭老頭進來了,一見面就跪倒在地面之上,說道:“臣鄭子軒拜見世子殿下。”
莫登瀛連忙起身說道:“鄭老請起,鄭老請起。”
即便心中很不是殺了這個老傢伙,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還要過得去。
鄭子軒是他的名字,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樣報名過了。鄭氏族長說道:“老臣前來謝罪。”
一邊說着話,一邊再次跪倒在地上。
莫登瀛恨不得讓他長跪在地,但是面子上還必須攙扶起來他,說道:“鄭老,何至於此。何至於此?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好好說啊。”
鄭家族長這纔起來,說道:“臣知道,臣以前得罪明郡王甚深,但是臣現在悔過,悔過了。”鄭家族長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幾十年的朝堂沉浮,早已將他鍛鍊成了老戲骨,別的演員可以失誤,但是他此刻要是失誤了,就是全族性命。
鄭家族長繼續說道,一時間涕泗橫流:“昨日有人自稱是劉公公來找臣,說是與臣一起反對殿下,但是臣哪裡敢,於是就拒絕了他。但是臣又一想,臣如果不答應,如何爲殿下除去此害,於是乎臣就將劉公公找過來,假意答應下來,這不立即向世子來報告。”
莫登瀛心中別提什麼滋味了,本來以爲要掉起一條大魚,卻不想這一條大魚自己投網了。莫登瀛還是年輕,沒有鄭家族長那麼老練的心胸,臉上還是流漏一絲不協調,立即被鄭家族長看出了端倪。
鄭家族長心中發冷,心中暗道:“這劉公公果然是莫氏的人,看來莫氏除掉我族之心,非常堅決。有些事情不得不爲了。”
如果來之前,鄭家族長還對將全族投入一場生死立判的大冒險之中,還有所疑慮的話,今日就一點疑慮都沒有了。
鄭家族長臉上露出一副告密的興奮樣子,心中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莫登瀛萬萬沒有想到,不過一瞬間的微表情就讓他泄了底。
莫登瀛此刻反應過來,說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請鄭老細細說來。”
下面就是表演時間了。莫登瀛在表演自己毫不知情。而鄭家族長卻在表演一個悔過投靠的牆頭草。
好一陣子,將雙方都知道,要裝着對付不知道的事情說完之後。
莫登瀛說道:“居然有如此之人,請鄭老費心了,與其假意合作,等發動之時,再一網成擒。”
“世子,神機妙算,大王有世子這樣兒子,真的是後繼有人啊!”鄭家族長說道。鄭家族長心中暗道:“一網打盡的不是劉公公,而是鄭氏吧。”
鄭氏族長不用用最險惡的用心,去揣測莫登瀛。也能揣測出七七八八來。一聽這話,就知道,莫登瀛想誅滅鄭氏的心思,無可動搖了。那麼他想誅滅莫氏的心思也就無可動搖了。
莫登瀛並不知道鄭氏族長心中想着是這個念頭,他與鄭氏族長做好約定,約定等劉公公發動的時候,彼此聯合,一起撲滅叛亂。
莫登瀛滿臉笑容的送鄭氏族長出去之後,臉色立即變了。
阮世恩從後面走出來,說道:“殿下。”
“你都聽見了嗎?”莫登瀛說道。
阮世恩低頭說道:“你的好義子,被人騙了也不知道?”
“是奴婢識人不明,奴婢有罪。”阮世恩雙膝合併跪倒在地面之上。
“算了,”莫登瀛說道。他知道阮世恩是父親莫登瀛指定的謀臣,即便是看不上他,但也不是他隨隨便便能夠侮辱的。
阮世恩跪在地面之上,說道:“奴婢問一句,殿下真信鄭老兒所言嗎?”
莫登瀛說道:“怎麼可能,不過是虛與委蛇,等時候一到,鄭氏到底有沒有作亂之心,不是他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阮世恩說道:“奴婢這就放心了。”
“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教。”莫登瀛沒好氣的說道。他也不好讓阮世恩一直跪着,說道:“起來吧。這件事情,弄給我盯牢了,不許再出紕漏。”、
鄭氏族長出了莫府大門坐進轎子裡面,臉色也立即變冷了,他敲了敲轎子,外面立即有人問道:“老爺,有什麼事情?”
鄭氏族長說道:“叫各房的管事,到我這裡來一趟。”
“是。”
等鄭氏族長回到鄭府的時候,鄭氏的各房管事都來了。鄭氏是望族,人數極多,可以說整個坊都是鄭氏的。而鄭氏族長的府邸在最中間而已。
鄭氏族長一進房間,就發現房間裡面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分爲左右兩列。鄭氏族長咳嗽兩聲,說道:“坐下吧。”
左右紛紛落座,鄭氏族長走過去,坐在房間最裡面上首的位置,說道:“今天將你們都叫過來,是有一件關係我族生死的大事,要和諸位商議,小輩們都退下吧。”
“是。”本來站在座位後面的小輩們,一個一個退了出去。留下來的人,即便是不是一把鬍子,也是年過三旬了。
這些人或有官職,或者沒有官職,都是鄭氏一族的中堅力量。
“大伯,有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嗎?”
鄭氏族長之所以統率鄭氏,就是因爲他是老一輩的嫡子。他咳嗽一聲,道:“今日,我已經確定莫氏要向我家動手了。”
“什麼?”在座皆驚。
“早就說過,即便我們避讓莫賊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都是你們,我就說過,黎氏與莫氏的事情與我鄭氏無關,看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