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一聽此言,心中大喜過望,暗道:“這薛某人不是不上道的人啊,只是有一些矯情,不過矯情不怕,等一會出去之後,我定然給他一個大大紅包。”
吳太后對薛神醫還是非常信任的,一聽薛神醫說是,頓時大喜過望,二話不說,立即說道:“賞賜全府,每一個紅包。”
朱厚煌心中一突,知道按母親的手臂,千餘兩銀子花出去了。
吳太后起身來回走動,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話好了,忽然想道什麼說道:“對,還願,還願。”
她向朱厚煌招手說道:“煌兒,娘前幾天拜佛的時候,向菩薩承諾了,只要今年之內,讓你有後,娘就給菩薩蓋一座別院。這事情交給你了。一定要辦好,等蓋好了,娘還要親自去看。”
朱厚煌又打了一突。
東雍還沒有寺廟,但是朱厚煌卻不想將自己寶貴的財力投入無用的寺廟建設之中了。更何況現在東雍的財政,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了,朱厚煌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這---”朱厚煌說道。他不知道該怎麼向母后說道。
吳太后一看朱厚煌的表情,就知道他不願意,說道:“怎麼?你不願意嗎?不願意我自己來。”說話之間,就要自己手上的玉酌給拿下來。
朱厚煌怎麼會讓吳太后這樣做,不就是幾千兩銀子嗎?朱厚煌一咬牙說道:“好好,孩兒照辦,孩兒照辦。”
吳太后讓朱厚煌屈服之後,連忙來到許藍身邊,說道:“這個剛剛懷上,是最需要小心的時候,你今後不用來看我,娘每天都去看你。”
什麼懷孕要注意什麼,這個那個的一大堆,讓朱厚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朱厚煌咳嗽了兩聲,向吳太后示意自己還在,說道:“母后,現在藍兒有身孕了,孩兒是不是?”
吳太后見孫子有了希望了,就不在乎兒子了,她說道:“你走吧,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不回來也行了。”
朱厚煌長跪到地,說道:“孩兒不孝,此去定然及早歸來。”隨即磕了一個頭,起身離開了吳太后的宮殿。
出去之後,朱厚煌收拾一下心情,說道:“薛神醫,你做的不錯,孤定然重重有賞。”
薛神醫說道:“臣當不得殿下之賞,分內事而已,而且太后也賞過了。”
薛神醫雖然在府外開藥堂,但是在吳太后看來,卻是府中一員,府中發什麼從來有薛神醫一分。
朱厚煌說道:“孤說的是,你爲孤做假之事。”
“殿下。”薛神醫說道:“臣剛剛說都是真話,臣從來不在脈案上說假話,有什麼說什麼。雖然王后的脈相太淺,不過一個月身孕,等再過一個月,身孕才能顯露出來。”
“你剛剛說的沒有騙孤嗎?”朱厚煌猛地頓住了腳步。
“當然了。”薛神醫說道。
朱厚煌心中一震,他聽到了自己有後的消息,一股無以名狀的感覺從心中洶涌而出。是歡喜,是忐忑。還是別的什麼。只是朱厚煌一時間不想走了。
他猛地回頭,悄悄的站在吳太后宮殿外面,聽着吳太后給許藍說的育兒經。說道:“孩子,前三個月,是最最重要的,你要千萬小心。”
許藍的聲音傳開:“母后,你就說了三遍了。”
朱厚煌一時間愣住了,好像忘記了所有一切,只剩下母后與許藍兩個人的對話。
好一陣子,朱厚煌猛地回過神來,對自己說道:“朱厚煌,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怎麼能沉迷在兒女情長之中。”
朱厚煌深深的向裡面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心中暗道:“曹丕還知道,爲自己的兒子掃平天下,我也將爲炎黃後代,開闢出一片田地出來。”
一想到這裡,朱厚煌轉身離開了這裡。
碼頭之上,一行都準備好,五千人都已經上船了。戚景通再次作爲留守,吳明作爲戚景通的副手,專門負責練兵事宜,等兵器供應上來後,第二批軍隊還要訓練出來。
朱厚煌站在碼頭之上,對他們做着最後的交代。朱厚煌說道:“此去,如果一切順利數月之內,孤必然得勝而回,這幾個月之間,東雍接託付給諸位。”
“我等定然不負殿下所託。”衆人齊聲說道。
朱厚煌有將目光投降許鬆,說道:“許大哥,東雍財政你也知道危機到什麼程度,所以開源之事就託付給你了。”
許鬆朗聲說道:“臣謹受命。”
雖然長史府這邊也有海關收入,但是財政收入大頭還是少府這邊。而財政又是東雍現在的根結所在,由不得朱厚煌不多叮囑幾句了。
朱厚煌又看向陸完,說道:“東雍政事,皆由陸先生主持了,還有呂宋之事,也勞陸師操心了。”
其實這些事情,朱厚煌與陸完私下裡早已溝通過了,現在不過是再囑咐一遍。
陸完說道:“殿下放心,有老臣在東雍,東雍內外一切平安。”
陸完這是話裡有話,朱厚煌專門給陸完談過他對護蠻軍的想法,所以陸完的話裡面就隱隱約約所指的就是護蠻軍。
其實就陸完自己來看,他對護蠻軍一點也不在乎,不是他因爲護蠻軍不是沒有反叛的可能,而是陸完看來,即便是護蠻軍反叛,也不過是反手能滅掉的角色,根本不用多操心。不過朱厚煌既然說了,陸完也在心中默默算計起護蠻軍來。
等朱厚煌征伐安南迴來之後,纔得到陸完是怎麼處置護蠻軍,那個時候朱厚煌才知道,比起陰人,自己的修爲還差太多了,如果自己不是有一個好出身,根本駕馭不了這樣的人才。
當然這是後話。
朱厚煌再次將目光看想戚景通與吳明,說道:“練兵事務,就教給了兩位了。”
戚景通與吳明同時說道:“臣等不負所托。”
兩人雖然說的是同一句話,但是兩人想的卻各有不同。
朱厚煌與戚景通一起的時候,說的都是公事,但是與吳明說的時候,就有太多的悄悄話了。
戚景通與陸完的關係,朱厚煌不會轉眼之間就忘記了。雖然戚景通主持東雍軍務,但是因爲他雙腿殘疾,正在練兵事務是承擔在吳明身上的。
朱厚煌還想讓吳明想辦法從各縣縣兵之中抽調士卒作爲軍中骨幹,要知道各級縣兵之中很多人都是從雍王親軍之中分下去的,此刻再次調過來,作爲骨架,再將寧王亂軍俘虜填充進去,就是一支軍隊。即便戰鬥力有點差,但是忠誠度可以保證的。
而且朱厚煌也有用吳明作爲副將牽制戚景通的意思。
這是朱元璋故智了。朱元璋就喜歡設立副將作爲主將的牽制,副將都是與朱元璋親厚的人,朱元璋收過好幾個義子,都當過大軍主將的副將。其中意味深長之處,仔細讀史就能品出來。
朱厚煌再掃過衆人,心中將所有事務都過了一遍,覺得該說都說過了,其餘的也不用多說了,他選出來的人都可以稱作人才,讓他們主持東雍政事絕對沒有問題的。
朱厚煌說道:“孤去也。”說完之後,朱厚煌大步離開了碼頭。
後面的人都拱手道:“恭送雍王殿下。”
朱厚煌登上船之後,魏瑞舟立即下令起航,一面面風帆升起來,在海風的鼓吹之下,全部漲滿,船隻一個接着一個離開了碼頭,在臺灣之中組成船隊,向北航行,繞過沙洲之後,進入大海之中。
“安南。我來了。”朱厚煌看着碧波盪漾的大海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