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朱厚煌說道。
“不用說了。”吳太后說道:“藍兒誰的肚子也沒有大,你別想離開東雍一步。”
朱厚煌說道:“殿下,事情正急,必須孩兒去處置,不然就要出問題的。母后就網開一面。”
吳太后緩緩閉上眼睛說道:“別想,你如果想先斬後奏,哀家就死給你看。”
朱厚煌本來有先斬後奏的想法,畢竟他是東雍之主,吳太后即便是地位尊貴。想限制朱厚煌,也不大可能。
但是吳太后有了這樣的說法之後,他就不敢了。一旦吳太后就一個三長兩短。朱厚煌簡直無臉活在世間了。
吳太后也沒有在這裡與朱厚煌多囉嗦,轉身就離開。
朱厚煌坐在椅子上,一雙玉手輕輕的按住了朱厚煌的背上。輕輕的揉着,說道:“殿下,你覺得怎麼樣啊?”
來人正是許藍。
朱厚煌說道:“孤沒事。”只是朱厚煌聽了剛剛吳太后的話,沒有心思與許藍多說話,說道:“孤還有事。”說完推開許藍,離開了後院。
還不等朱厚煌到前殿,已經有一個小太監跑過來,在朱厚煌身邊說道:“殿下,戚將軍等人早已在外面等您了。”
“好了,”朱厚煌一擺手,說道:“孤知道了。”
朱厚煌來到大殿之中,眼睛一掃。發現該來的人都來了。
戚景通,吳明,汪直,俞大猷,許棟,東雍大大小小將領都來了。另外還有陸完,吳行之兩個人。
朱厚煌一進來,所有人都說道:“拜見殿下。”
朱厚煌一甩手說道:“諸位平身。孤讓諸位久等了。”
陸完說道:“殿下不必客氣,只是殿下身份尊貴,何必非要遠赴占城?”
朱厚煌說道:“安南情況複雜,機會稍縱即逝,孤不知道派人誰能掌控局勢,也唯有孤能牢牢把握局面。”
陸完說道:“如此說來,殿下非要去安南嗎?”
朱厚煌說道:“孤也想在東雍穩守,只是行之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吳行之說道:“的確如此,殿下南洋之行,打通了南洋諸國的商道,讓少府收入有明顯的增長,但是財政情況並沒有好轉的跡象,並不管怎麼算,東雍財政絕對堅持不到今年十月份。”
“所以,這一次安南內亂,孤一定要插手,占城就是孤插手安南的重要落家點。孤非要親自去看看,否則不放心。”朱厚煌說道。
陸完說道:“殿下這一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不可輕舉妄動。蓋因征伐他國的權力,出自天子,殿下擅自出兵,定然會讓朝廷震怒的。”
朱厚煌說道:“孤早已與皇兄通過氣。安南之事,由孤專之。”只是朱厚煌並沒有說實話,正德告訴他的。因爲正德告訴朱厚煌的原話,如果勝了,自不必提,如果敗了,就要追究朱厚煌的責任。而且廣西的兵力,不會爲朱厚煌所用的。
陸完說道:“既然如此,老臣就沒有意見了。”
朱厚煌所說的話有真有假,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就是朱厚煌從不想在軍中出現第二個權威,如果不戚景通身體受傷,從今開始,再也不能上陣殺敵,朱厚煌也不會讓他地位上升,成爲朱厚煌實質上的副手,管理軍務。
這一次征伐安南,必須得勝,如果不勝,對東雍的財政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朱厚煌甚至不敢相信到時候東雍到時候將是一個什麼樣子。
但是如果得勝的話,朱厚煌也有憂慮,就是勝利之後,攻打安南的主將在軍中的權威,將會影響到朱厚煌在軍中的權威。
在軍中建立權威,既簡單又困難,簡單就是隻要能領着士兵打勝仗。就能收復軍心。而對安南的進攻,朱厚煌已經考慮過很久了,不是沒有把握,相反還是相當有把握。
因爲現在的安南,不是成祖事情可以動員三十萬大軍的天南小霸主。早已四分五裂了。莫登庸佔據安南東都升龍府,而小皇帝所說的國舅鄭家,就在西京清化府。兩強對峙,除此之外,在安南南部還有一個大軍方,就是阮氏。其他大大小小的軍閥。根本再也沒有當初安南全盛之時的盛況,即便是莫氏協天子以令不臣。讓朱厚煌估計,莫氏全部兵力也不超過十萬之衆。而且要分守各地。能夠集結出來的機動兵力,最多不過五萬。
而且各人對勝利也有不同的標準,在成祖之季,將安南收爲版圖纔算得上勝利。但是現在朱厚煌只需擊破莫氏,維持黎氏統治就可以了。反正朱厚煌的意思是從安南大大撈上一筆,至於黎氏能夠維持到幾時。朱厚煌就沒有這分閒心。
只是朱厚煌一想道後院倔強的母后,心中就不由的感到一陣煩惱。
軍中自然不用朱厚煌卻說服,因爲朱厚煌在軍中的權威向來不淺,全軍上下唯命是從。朱厚煌又說服了陸完,外臣沒有人會反對朱厚煌了。但是母親的反對,依舊讓朱厚煌無法應對。
他早已將南洋艦隊調過來了,還徵調了一些少府船隊,只等明天立即出發了。但是母后的阻擋卻成爲一道走不過去的攔路虎。
朱厚煌正在苦思冥想,怎麼應付過母后的時候。忽然聽道咚咚的敲門之聲。朱厚煌立即明白是許藍來了。
很簡單,下人來找朱厚煌,都是門外報門的,不敢敲門,敲門的也只有朱厚煌幾個妻妾而已。而許藍是來得最勤的,似乎是正妻的天然權力。
“進來吧。”朱厚煌說道。
門一響,許藍推門而入,手中端着木盤,木盤上有一個紫砂壺,壺口還有嫋嫋青煙冒出來。說道:“妾身爲殿下沏了一壺茶。”
朱厚煌說道:“放下吧。”
許藍將手中木盤放在桌子,爲朱厚煌倒了一杯茶。
朱厚煌信手端起來,品了品,覺得味道不錯,但是朱厚煌哪裡有心情喝茶。只不過沾沾嘴,不辜負許藍的心意遍是了。
“殿下,還是爲母后不讓你離開東雍之事而煩惱嗎?”許藍小心翼翼的問道。
“哎,還是孤手下沒有合適的人手,否則留在東雍陪陪母后,也不是不行,只是今日這個局面,安南那邊決計不能耽擱的。”朱厚煌以爲許藍要爲吳太后做說客,就給許藍解釋道。
許藍明亮的眼睛對着朱厚煌說道:“或許,妾身有辦法。”
“你?”朱厚煌狐疑的看着許藍說道:“你有什麼辦法?”
許藍說道:“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對這內宅之事不大瞭解,其實殿下想騙過太后,只需讓妾身裝懷孕便行了,以殿下之命,令薛神醫說個謊,不就行了。等他日顯懷的時候,殿下也就從海外回來了,到時候多給母后說幾句好話,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朱厚煌眼前一亮,說道:“好。”隨即他又猶豫幾分,說道:“只是如此一來,你在母后那邊可就落不了好了。”
現在的人都說惡婆婆,但是現在惡婆婆即便是再惡,也比不過古代的,特別是吳太后管轄內宅,即便是朱厚煌也不敢與吳太后硬頂。許藍這一次幫助朱厚煌騙過吳太后,如果讓吳太后記恨的話,將許藍吃不了兜着走,是顯而易見的。
看陸游多喜歡唐婉,但是在母親的壓力之下,也不得不休妻。即便是朱厚煌貴爲親王,如果吳太后硬要找許藍的麻煩,朱厚煌能做的不比陸游多多少,畢竟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朱厚煌絕不可能因爲一個女人與母親鬧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