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樹林之中，很少有人的蹤跡。並不是這裡就沒有路了。
即便沒有人，也是有獸徑的。
雖然不像是非洲大森林之中的象路那樣寬廣，但也是大肚部落出行部落的重要的通道。
但是這個時候，這些獸徑並不能承載這麼多的人。
大肚部落雖然有數萬壯丁，但是什麼時候也沒有數萬壯丁一起出動過。而過這麼多一起出動，對大肚王來根本就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無數樹木被踩倒，在樹林之中硬生生走出一條大路來，即便如此，還不夠所有人走。大肚王不得不做出決定，將各個部落分開，從各個方向向戚景通所在營寨圍了過去。
不過這樣一來，根本沒有什麼配合，也沒有什麼組織，自然有的人早到，有得人遲到。
戚景通在木樓上看到外面不知道從那個地方冒出來的敵人，一時間想並不明白。
營寨附近幾百步的木材，全部被砍掉了，不少變成了營地的材料，也有並不少的成爲營地的柴火。
就是爲開擴視線。這是一個行軍打仗的常識。
如果一來，先到的部落兵就出現在戚景通的眼皮子低下。
也許是這些人趕路有些累了，在戚景通的眼皮子低下，開始休息。
戚景通根本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敵人，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裡面定然有詐。但是觀察了好一陣子，卻發現真是一點破綻都發現不了。
就在戚景通還在猶豫不絕的時候。
戚景通麾下的將士就有一點按捺不住，，紛紛請戰，說道：“大人，這些蠻人如此小視我等，請允許麾下出戰。”
“大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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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請戰之聲，不絕於耳。戚景通一擡手，所有人都靜了。不敢亂出一聲。
戚景通心中暗道：“夫戰勇氣也，氣不可奪。”他眼睛掃過衆人，在一個人身上停下，說道：“馬成，這一戰你就領着本部出戰。”
馬成大喜說道：“多謝大人。”
馬成不是戚景通身邊的家丁出身，而是當初朱厚煌三百火槍手出身。
朱厚煌的親兵都是以這三百火槍手爲根基建立起來了，這三百人之中，只有些才華的，至少是一個軍官。最顯赫的一批是在朱厚煌身邊，控制着整個雍王親衛。是整個雍國最精銳的部隊。
次一等在各級縣兵之中。
戚景通雖然位高權重，他卻知道，自己在雍王的心中，決計不能這一批老人相比。所以對雍王派過來的人，而馬成也是其中之一。也是其中最值得培養的一個人。
所以這頭陣，戚景通就交給了馬成。
馬成不過是一個百戶，他的本部不過百餘人而已。但是來到這裡的大肚部落的部衆，大概有三四百人。但是馬成絲毫不膽怯。
寨門打開。馬成排衆而出。百餘人列成一個方陣。長槍如林，鐵甲雖然不能齊備，但是皮甲還是人手一件。
不用任何語言。雙方立即明白了對方想要幹什麼。
大肚部落這邊，一個大漢猛地站了出來，一聲大喊，也不知道在喊些什麼。所有大肚部落的人都激動起來，站立起來，各式各樣的兵器都拿了出來，對向馬成部。
雙方緩緩的向對付走過去。
營地外面的空地上，起了風，輕風在一個個砍倒的樹樁中間轉過去。
“啊。”好像是一聲野獸的嘶吼之聲，大肚部落的人開始奔跑起來，一個個大腳丫子上下翻飛，身子微微向前拱起，好像是野獸一樣，抄着兵刃衝了過來。
“列陣。”馬成心中暗喜。馬成這個百戶，除卻馬成以及馬成幾個親兵之外，幾乎都是長槍手。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純兵與花兵之間的爭論，一直沒有結論。馬成也不會去想這麼深奧的問題。但是他知道，他這個百戶如果遇見弓箭等遠程攻擊，定然得不了好。但是這些蠻人這樣硬生生的衝過來，甚至連一個完整的陣型都沒有。馬成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一點微微的興奮。
數月操練就爲了這一刻。
在馬成的口令之下，整個百戶列成三排，長槍如林，緊緊的並在一起。
馬成站在陣側，眼睛微微一眯，計算着距離，大喝一聲，說道：“殺。”
“殺。”整個百戶齊聲迎合，長槍猛地向前一刺。
一開始，就好像是滾滾洪流一樣。三排槍兵，如牆而進。每一根長槍都好像是靈蛇吐信一樣，一刺一收。在第一排士卒收槍的時候，第二排士卒猛地從第一排士卒身側刺了出去。在第二排士卒收槍的時候，第三排士卒猛地刺出。
三排長槍滾滾上前，根本無可抵擋。
衝得最快的部落勇士，也第一個被亂槍刺死，緊跟在他身後的部衆，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撞在槍陣之前，緊接被刺成馬蜂窩了。
但是後面的大肚部落的人，卻長了見識了，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轟然而散。
馬成指揮槍陣追擊幾步，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如果保持隊形，定然是追不上這些人的，但是如果不保持陣型，馬成清楚的很，打成混戰，自己未必能站便宜。
只好如此尷尬的收場。
營寨外面的空地並不是多大，這些部落的逃兵，非常快的逃進叢林之中。戚景通唯恐馬成被一時勝利衝昏了頭腦，殺盡叢林之中，在叢林之中，雍軍是一點優勢也沒有。
叮叮噹噹的鳴金之聲，從馬成身後傳來。
馬成長出一口氣，讓手下將敵人的首級取下，帶回營寨之中，這一清點，這一戰不過斬首四十多個，就擊潰了敵人。
馬成回寨之後。戚景通下令將這四十多個首級，懸首示衆。
這一戰雖然小，但是大大漲了戚景通所部的士氣，戚景通也鬆了一口氣。不管戚景通多少次訓練，他手下的士卒大多是新兵。有一戰在前，底氣更足了。
爲將之道，賞不逾時。在馬成剛剛回來之後，戚景通就立即重賞馬成所部，連馬成所部的小兵也得了一兩銀子的賞賜。而馬成更是得了良田百畝。
一時間上下轟動。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與大肚部落大戰一場。
只可惜這樣必勝的戰鬥沒有了。
大肚部落的人也不是傻子，有這樣的前車之鑑。即便後來陸陸續續來到的部衆，都不敢隨隨便便進入營寨周圍的空地上，藉助叢林隱藏自己。
戚景通只能看見周圍叢林之中人影重重，但是到底有多少人，卻並不大清楚。他甚至有一種想一把火將周圍的樹林給燒了。將大肚部落給燒死。但是理智讓唐寅否決了這個想法。
且不少一場冬季的山林大火到底有多麼大的危害，單單是爲獲得更大肚部落的壯丁就不能這樣做。
東雍一直一來，缺少勞動力的情況，根本沒有改善，縱然朱厚煌從大陸那邊移民不少，但是從大陸弄過來的都是直接移民的良民。但是很多跟隨朱厚煌來東雍的親信，被朱厚煌賞賜了很多田地，都處於無人耕種的窘境。
這些人想得到大肚部落壯丁的心情是最爲迫切。
戚景通看着大肚部落的青壯陸陸續續到達，滿滿的大肚部落的壯丁充斥營寨外面的叢林之中。
人語的嘈雜之聲，在營寨之中，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戚景通已經儘量低估了大肚部落的文明層次，但是看到現在這個樣子，心中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是一場戰爭，還是一場，有數萬人參加的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