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一日無話,到了夜裡時分,以王瘋子爲先鋒,而後鄭老大押後,可以將山上所有能動的嘍囉都全部下山,各持兵刃。
王瘋子潛伏到雍王親軍的營寨之前,正準備動手。卻見這一座小寨,瞬間燈火通明。
山上纔有動靜,一人大喊道:“來得正好。射。”
一個個卷在一起的乾草球,從營寨之中扔了出來,這些草球並非全部乾燥無比,但是上面全部浸泡有火油,落地一滾,裡面暗藏的明火,瞬間燃起。
一陣陣慘叫之聲,從黑暗之中爆發出來。
火球燒着人,只是意外之喜。這些火球扔出來最主要的目的,是照明。
無數火球就地亂滾,好像是一團團篝火一樣,將黑暗驅散。將黑暗之中的人影暴露出來。
雍王親兵白天一天準備,早就將這個駐營地。建造成一個堅固的要塞。
當然這種堅固程度,對明軍來說,還是很容易攻破的。但是對這些匪徒來說,卻是不可攻陷的要塞。
雍王親兵的駐營地,本就在一片山間盆地。四方有流水流進這裡。朱厚煌所選擇的駐營地,臨着一條丈餘寬的小河。
營地是中國古法,將兩一長一短兩排木頭,燒焦一頭,栽在土裡。上面釘上木頭,上面巡邏,下面住人,營地中間還有一些空地,有帳篷數頂,朱厚煌與身邊隨從用兩頂,其餘帶這都是糧草輜重。
其實如果用時間,朱厚煌還想在外面挖上壕溝。
夜襲其實是非常需要軍事素養的行動,並不是任何人冒冒失失去夜襲就可以成功的。而鄭老大這一次夜襲是一次完完整整的失敗。
作爲老牌夜不收。吳明也許在指揮作戰上有所欠缺,但是在夜不收本業上,卻是一點也不打折扣。
一紮營。吳明立即派人去監視山上。
王瘋子第一批出來的時候。吳明立即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戰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朱厚煌的眼皮底下行動,能得了好嗎?
忽然之間的火球攻勢,讓進擊的匪徒,心中一愣。一瞬間心中打鼓。還不等回過神來了。噼裡啪啦的火槍之聲,響了起來。
朱厚煌命令火槍手以一什爲單位,向敵人密集的地方射擊。如此一來,慘叫之聲,倍於之前。
王瘋子心中一冷,一顆心好像掉在冰窖之中,凍得結結實實的。知道大事不好。
王瘋子知道現在萬萬不能退,一退他手下的嘍囉,全部撒丫子了。如果官軍再乘勢一追,說不定山寨丟給官軍。
“兄弟們,跟我殺啊。”王瘋子大吼道。整個人好像是瘋了一樣,向前衝去。他身子一縮,快得好像是豹子一樣,在黑暗之中,幾個起落,讓火槍手都瞄不準他,
“好身手。”李良欽說道。
朱厚煌早已起來了,就站在木牆之上觀戰。李良欽就在朱厚煌身後保護朱厚煌。看道王瘋子這一手,忍不住驚歎道。
“可惜啊。這樣的身手在戰陣之上,並沒有什麼用處。”朱厚煌冷着臉說道。
朱厚煌話音未落,戰場上立即就有所應驗。丈餘高的木牆,根本擋不住王瘋子,只見咬住刀背,雙手抓住木頭中間的縫隙之上,身子一躍,一丈餘高的距離,就在他腳下一躍而過。
就在他要躍到寨牆之上的時候,數根長槍好像是毒蛇一樣,向王瘋子狠狠的捅了過去。守備在木牆之上的士卒早有準備。
王瘋子身子在空中,無從借力,只好空中一吐,一隻手空出來,握住刀柄,狠狠的一刀斬下去,叮噹一聲。
長刀與長槍相撞。王瘋子借力,身子一翻,向下面落了下去。
王瘋子剛剛落地,還沒有來得及站穩腳跟,噼裡啪啦一陣亂槍打了下來。王瘋子連躲都來不及躲,就被一陣亂槍打中,一時間也看不清楚,王瘋子中了幾槍。只見他渾身冒血,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李良欽微微一嘆,有一陣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王瘋子果然應了朱厚煌之言。
在王瘋子身死之前。下面的人還有一絲心力,在王瘋子死後,就沒有意思作戰的勇氣了。本來就是烏合之衆。指望他們能戰鬥到底。實在是太虛妄了一點。
幾排排槍打過,匪徒們再也沒有勇氣堅持。不知從誰開始?掉頭就跑。前鋒撞進鄭大的後隊之中。鄭老大還下維持秩序,連殺數人。但是雍軍營寨轟然打,雍軍追出去。幾排排槍打過。本來被鄭老大勉強維持住的秩序,再一次崩潰。
鄭老大本部的士氣被潰下來的士卒一衝。好像落山一樣,從山巔瞬間落進山谷。
不知道誰高喊:“王瘋子死了。王瘋子死了。“淒厲的叫喊悲慘無比。鄭老大的後隊再也維持不住了。
鄭老大握着染血的長刀,在匆匆退去的人羣之中。他積威甚重,即便是敗軍之中,也無人敢動一根毫毛。
“大哥,我們快走吧。“鄭老大幾個心腹部下。拉住鄭老大向後拉。
鄭老大一時間有些心灰意冷,長嘆道:“走吧。“他一下決定從不拖泥帶水。立即越過人羣,跑在最前面。
“殺,“身後雍兵隊型有點散亂。但是依舊以什伍爲組織集合在一起。火槍手時不時的放出一排排槍。將落後的匪徒打倒在地。
追得越來越緊,地勢的起伏也就越來越大。
距在最後朱厚煌皺起了眉頭。心中越發不塌實。心中暗道:“地勢越來走險要。這樣的地勢,如果殺一個回馬槍。我軍絕對要損失慘重。“
眼前的雍王親兵雖然少,但是卻是朱厚煌嫡系之中的嫡系,簡直是朱厚煌的眼睛珠子。承擔着未來黃埔軍校的責任。在朱厚煌心中份量極重。他決不允許冒險。
“命令撤退。“朱厚煌下令道。
“是。“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
軍哨也算是朱厚煌雍軍的特色了。因爲火槍射擊引入軍中,慢慢的開發出其他應用。代替金鼓,承擔一些簡單的軍令傳達。比如說現在。
一馬當先的吳明聽到哨聲,無可奈何的狠狠看狼狽不堪的對手,吐了一囗唾沬,咬着後牙槽,
壓抑着心中的不情願,說道:“撤。“
軍令如山,不得不退。即便是滿心的不情願。也不得不撤退。
吳明退到朱厚煌身邊,說道:“殿下,勝利在即,爲何要臨陣收兵。”
朱厚煌理解吳明的心思,不以爲意,說道:“今日一戰,這些人已經喪膽。日後只需按部就班,自然勝券在握,而夜裡行軍,危險太大,萬一有一個閃失,敵人有埋伏。豈不不美。”
吳明心中不服,他作爲一個資深夜不收,對自己的直覺非常相信,他幾乎可以肯定,面前絕對沒有埋伏。
不過現在時機已經過去了。雍軍已經與這些匪徒拉開了距離。再追上去,他們有了時機修整,反而真有可能重整旗鼓。
現在這個情況,再與朱厚煌爭辯,變得毫無意義,吳明有氣無力的說道:“殿下英明。”
“哈哈哈,這些官軍,如此智欠,簡直是天助我也。”鄭老大,絕處逢生,喜不自勝,站在山寨城樓之上,哈哈大笑。
作爲一寨之主,鄭老大最爲熟悉山寨的情況,現在傾巢而出的山寨,已經到了最危險的地步,凡是出去的人,全部喪膽。沒有再次作戰的勇氣了。現在官軍只需追過來,他簡直是毫無反抗的能力。但是他們偏偏放棄了,豈不是天意。
“殺。”一聲大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