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絕對不是傻甜白,不管是現代諮詢發達,還是古代殘酷的生存環境,朱厚煌都已經見慣了慘劇,絕對不是那些看不得死人的富家公子,傻甜白。
但是此刻朱厚煌,早已將東雍看成自己的領地,而凡是進入東雍的漢人,都是朱厚煌的子民。
朱厚煌現在最缺什麼,最缺的就是人口,人丁。怎麼允許這麼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就這麼白白被殺啊。
絕對不允許。朱厚煌勃然大怒,問道:“俞大猷,你身爲縣尉,就這麼容忍這些人做惡嗎?”
俞大猷纔是十幾歲的孩子,被朱厚煌訓斥,眼睛之中淚光一閃,說道:“殿下,臣手地下沒有人。”
朱厚煌說道:“那我給你人。吳明,你帶人跟着俞大猷,我倒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記住留幾個活口,我還要問話。”
朱厚煌氣的連孤的自稱都忘記了。
吳明與俞大猷說道:“是。”
吳明眼睛瞄了一眼俞大猷,心中有些不舒服,這個俞大猷之前,還是一個士卒,而現在幾乎要趕上自己了,更不要他的師傅,已經代替自己成爲殿下的貼身近衛了。
吳明心中充滿了危機感。
對於李良欽的上位,吳明心服口服之餘,又無可奈何。他根本是李良欽的對手。縱然千萬般不願意,也擋不住。只是對忽然冒起的俞大猷心中有一點不舒服而已。
吳明心中充滿了立功的渴望。兩個剛剛走出去之後。
朱厚煌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舅舅。”
吳鳳儀說道:“臣在。”
朱厚煌說道:“你也去吧,孤要將他們的底細知道的一清二楚。”“特別是倒賣人口的底細。”後半句話,朱厚煌沒有說出口,但是吳鳳儀非常瞭解自己這個外甥,明白他的心中的意思。
說道:“臣必不負殿下所託。”
緊接着吳鳳儀也走了出去。
一時間房間裡面沒有幾個人了,朱厚煌帶來的親兵,留下三百多人被李良欽帶領着,將縣衙層層包圍,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連李世貴也下去安排了抓捕行動了。
朱厚煌問李良欽說道:“李卿,你覺得你的弟子,能不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李良欽冷哼一聲,說道:“這些市井之徒,不過是一勇之夫,習練些花拳繡腿,就以爲自己天下無敵。即便是打行出身,有幾分身手,在大軍面前,不過是瓦礫而已,殿下請敬候佳音。”
朱厚煌好奇的問道:“李卿,難道這些江湖人士,沒有像李卿一樣的高手嗎?”
李良欽看着朱厚煌充滿好奇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話好了,醞釀了一會才說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是千百年不變的成規。凡是在武藝上有所長的人,都不會在江湖這個泥罈子裡面廝混。縱然天下無敵又怎麼樣,終究有老去的一天。但凡有點出息的就會以武藝搏個功名富貴。”
也許在朱厚煌,還有那些文官士大夫看來,武官是一個區區小官而已,但是在平民百姓的眼裡,已經是人上人,吃皇糧的。
就好像是縣鄉小吏在達官貴人眼中,根本是上不了席面的人,但是在平民百姓的眼中,也是頭面人物了。
不過,朱厚煌並不知道。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其實都沒有太多江湖人的身影,反而是在東西廠,錦衣衛之中,有很多前江湖人士。
朱厚煌與李良欽正在對於江湖這個話題閒聊的時候,整個北港殺聲四起。
港口旁的一座高樓上,百餘名火槍手,轟然奏響。噼裡啪啦,就好像是雨打琵琶一樣,將樓板打得千瘡百孔的。
這個就是船幫的據點。
上面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一個聲音大喊道:“俞縣尉,俞縣尉,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給你們縣裡的孝敬,我們也給足了,這是什麼意思?”
俞大猷冷笑道:“什麼意思,要你的命的意思。”
俞大猷幾步衝了進去,拔出腰刀衝了進去。
裡面的賊人雖然還有幾個活着的,但是都已經喪膽了。見俞大猷衝了進去,不敢上前,紛紛後退。
俞大猷刀光快如閃電,一連殺了數人,鮮血飛濺,將整個地面,天花板都染成了紅色。
俞大猷早已恨透了這些,不僅僅是同情那些被販賣的人,恨他們的手段太毒,也有恨他們在北港動搖了縣衙的權威,讓他俞大猷在雍王面前,也沒有落個好。
俞大猷一刀下去,正準備將最後一人殺了。
“手下留情。”一個聲音忽然從俞大猷身後叫道:“殿下有命,留活口。”說話的人正是吳鳳儀。
俞大猷立即收刀,說道:“是。”
靠在牆壁上的人傳出一陣尿騷-味。原來他已經尿褲子了。俞大猷說道:“此人綽號,人蛇。是船幫幫主。還請吳大人注意。”
吳鳳儀一身飛魚服,腳上的官靴踩在血水之中,留下一個個血腳印,說道:“俞大人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俞大猷立即收兵,留下幾十個人跟着吳鳳儀收尾。他還有另一處戰場,就是沙幫哪裡。
沙幫的總部,並沒有在縣城之中,而是北港北邊的一座小山上,與北港相距不遠,卻有保持距離。
此刻這一座小山之上,喊殺之聲震天。
俞大猷與吳明一出來,稍稍商議一下,吳明就提議兵分兩路。不過船幫的據點近,沙幫的據點遠。俞大猷這邊一動手,沙幫這邊立即就有了反應。吳明只剩下強攻了。
吳明的人手不多,不過三百多人,但是沙幫這裡的嘍囉不少。吳明到了小山下面的時候,就看見滿山的人,至少有千餘。
不過這些人怎麼被吳明看在眼裡,不過是嗚呼之衆。看上去聲勢浩大,但是實際上卻不堪一擊。
吳明與俞大猷的手段一樣,先是火槍轟擊,然後步兵追擊。一陣排槍打過去,沙幫的嘍囉立馬潰散開來。不過這裡的地形卻幫助了沙幫的大忙。
這座山峰並不高,但是依舊是一座小山。吳明的人手又不足以圍山,將沙幫的人給擊潰之後,就變成一場追擊戰了。
這座並不陡峭的小山,有太多可以逃遁的地方了。吳明衝上山的時候,也不能保持隊形。一下子打成了一場爛戰。
吳明衝上了山頂,繳獲不少,有好幾箱金子,都是還沒有熔鍊的金子,什麼金沙,金塊的。不過吳明卻不高興。
“吳大人怎麼樣?”此刻緊趕慢趕的俞大猷也趕過來,問道。
吳明狠狠的瞪了俞大猷一眼,覺得自己又上了此人的當了。悶聲悶氣的說道:“沒有抓住沙幫的首腦。都從後山跑了。”
“吳統領。”一個軍官從遠處跑了過來,對吳明說道:“下面死了兩個兄弟。”
“什麼?”吳明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死在這一次小小的連戰事也算不上的戰鬥之中,吳明狠狠的看了俞大猷一眼,更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他知道朱厚煌對親兵的重視程度,朱厚煌不僅僅將親兵當成了精銳戰力,還當做自己的統治的基本盤,現在擴建的幾個縣裡面,凡是縣尉無不在親兵之中待過,反正縣兵之中的軍官,也無不在親兵之中待過。
可以說朱厚煌對雍國軍事力量的統治,就在紮根上親兵之上。
雖然親兵一直保持一千多人沒有擴編,但是人員早已換了一茬。大多在各縣當縣兵的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