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皓眼見着這種情況也沒有下令繼續追擊,說實話現在他們手中有掌心雷這種大殺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況且周朝畢竟不是緬甸,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一個掌心雷根本嚇唬不住他們。
能打出這種效果來已經達到了袁宗皓的目的,大軍隨之停頓休整,扔掉的盾牌迅速地被撿了回來。
高大節通過犧牲部分軍卒的性命爲手段穩住了軍伍的陣型,看着袁宗皓那邊沒有急於追擊他倒是有些奇怪了,按照大明現在的形勢來說,他們應該追求速戰速決,怎麼還有工夫停下來休整?
他也不是個蠢人,立刻開始意識到,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推斷錯了大明的態勢,大明根本就沒有打算速戰速決,甚至都沒有打算回防京師,他們想做的也許就是打敗自己。
想到這裡高大節心裡微微一驚,是對面的將領有些愚蠢不懂朝堂的規則還是大明朝真的這麼自信覺得北京不會被攻克?
不過今日的戰事總不能到這裡就結束了,天色還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開戰到現在除了開始的弓箭和火炮壓制雙方的傷亡均等,到後來就是一邊倒的局面,自己這邊損失了這麼多人,若是就這麼算了可是太影響士氣了。
於是高大節重整旗鼓準備捲土重來,袁宗皓也沒打算佔了便宜就跑,畢竟他心裡的終極目標是擊潰眼前這支軍伍,直接殺到南京城下,如今距離自己的預想還有些遠。
雙方軍伍再次焦灼在了一起,而另一方面圖海則是把目光全力擊中在北京城上面,如今周朝的軍伍什麼情況他並不怎麼關係,只要周朝的軍伍不撤兵,跟他的關係就不大,眼前的北京城跟他的關係可是太大了。
只要能夠打下北京來,那復國之功自己最少佔了一半,這種機會可不是尋常人能得到的,穩重如圖海心中也是默默激動了幾分。
不過北京可不是薊州鎮這麼好打了,這座城池自打建好以來,還沒有被攻破過,就算是李自成也是被人放進了城裡,可不是憑本事打進去的。滿清入關的時候李自成更是直接放棄了北京城南下,所以雖然數次易主,這城池可沒有被人攻破的跡象。
圖海和費揚古潛心研究了數日,因爲他們也在北京城待過,對裡面的情況還算是瞭解,自然知道這座城池可不好打。
如今要守城了,張勇可不敢有有絲毫大意,這城池若是守不住,死得可不只是他自己,連皇上都得被他害死,於是張勇帶着人親自拜訪了朝中的那些大臣。
“諸位大人,如今張某奉命守城,還請諸位大人行個方便,府中但凡有壯勞力全都充到前線幫忙,諸位大人也儘管放心,但凡是戰死的,或是受傷的,朝廷絕對不會虧待了他們。”
這話說到這個份上,你不派人可就是有可能有異心了,這種情況下皇上很容易殺雞儆猴,誰也不願意做那隻雞,於是紛紛應承:“沒問題,明天便將府中的成年男子盡數送往軍中,他們能爲國效力,那是他們的福分。”
張勇呵呵笑了一聲:“還有一件事我還得叮囑各位大人,如今守城的都是大明的將士,城門要地,不得隨意閒逛,諸位大人可要體諒我,這當初崇禎皇帝可就是被手下的臣子給賣了打開了城門,這才誤了大明,我倒不是懷疑諸位大人,但是就怕諸位大人身邊的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城門有失,大家都不好過不是?”
“我們懂得,我們懂得,將軍儘管放心,滿清一日不退兵,我們就安心待在家裡,絕對不會給守城的將士們添麻煩。”衆人心說這事打死都不能幹,當初崇禎朝之所以有大臣打開城門,是因爲軍中的將士和朝廷貌合神離,現在你敢去打開城門,八成就是九死一生的結局,那些當兵的可不會因爲你是個當官的就手下留情,皇上在他們心中的威望甚高,絕對會爲了守衛朝廷對他們大開殺戒的。
張勇趕緊拱手行禮:“那我就在此謝過諸位大人了。”
“將軍客氣了。”
張勇出了大門也算是鬆了口氣,這次來可是打着了先禮後兵的心思,一旦說服不了這些人可就要動粗了,但是一次性得罪這麼多朝堂上的大人,對於他以後的發展可是極爲不利的,所幸這些人都還算是貪生怕死,總算是把他們給唬住了。
到了城頭之上,張勇看着瞿嵩鍚笑着說道:“城內的事情解決了,各位大人府中的人都調了出來,錦衣衛也在暗中查探,若是有圖謀不軌的應該是無所遁形了,現在就要看咱們的本事了。”
瞿嵩鍚笑了一聲:“可不是我吹牛,當初我守着潼關,圖海十萬大軍都沒把我怎麼樣,如今也不過就是再來一次罷了,你也不用焦慮,城外還有王繼勇的騎兵策應,圖海能打下薊州鎮是因爲他把城牆給轟塌了,這北京城的城牆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轟塌的。”
張勇嘆了口氣:“怎麼能不焦慮,如今陛下和百官都在城中,一旦城池失守,我可就成了大明的罪人了,現在每日睡覺都不敢超過兩個時辰,生怕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你可不能這麼蠻幹,萬一你病倒了,這掃北軍怎麼辦,我都跟你說了把心放在肚子裡,從今天起你必須保證睡夠四個時辰,另外我會向陛下提議,給你找個大夫專門跟着你。這可不是開小竈,你要知道,若是你倒下了,對於北京來講才真的是一場災難。”
雙方全都是緊鑼密鼓地準備着,天氣已經暖和起來了,現在攻城的話季節也算是合適,在圖海帶着大軍到達北京城下的第三天,他終於發動了對北京的攻勢。
這個時候程孝廉倒是一點都不緊張,站在高處看着城下的軍伍,笑着對陳承安說着:“你看到了沒有,當初咱們在潼關城上往下看的時候,全都是悍勇的兵卒,到現在這些兵卒最少年輕了五歲,悍勇談不上,也只剩下了一腔血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