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也覺得有些疲憊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這一晚上好一頓折騰,還爬了個山,要不是得勝的喜悅,只怕他早就撐不住了。
就算是這樣,他也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暗自笑了一聲:“終究不是三四十歲的好年紀了,夜裡打個仗就撐不住了。”
程孝廉第一眼看到秦越便覺得老將軍狀態十分不好,仔細一想便開始責怪自己,秦越不比他們,上了年紀的人,山上溼氣又大。
“來人,快扶老大人去休息,找個安靜點的營帳,讓老大人好好睡上一覺。”
“陛下這。。。。。。”
“你就放心吧,仗都打成這個樣子了,我若是還打輸了,等你睡醒了一板磚拍死我就是了。”
秦越呵呵笑了一聲,這個主意全都是程孝廉出的,如今功勞倒是按到了他的頭上,因爲出了這個他的周圍,程孝廉便不是陛下了,爲了不引起別人的主意,他也只好默默領了這份功勞。
“既然如此那老臣可就先去睡一覺了,還真是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痠疼,哪兒像年輕的時候,逃跑的時候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沒覺得撐不住。”
程孝廉哈哈笑了一聲:“等你睡醒了,咱們就追得他們三天三夜不合眼,讓他們也嚐嚐這種滋味。”
秦越被送走之後,程孝廉看了一眼楊有財:“立刻找個大夫跟着秦大人,無論如何保證老大人安然無恙。”
程孝廉可是真的後怕了,這種情況下萬一折損了秦越,可是大明一項不能承受的損失。
楊有財點頭稱是,趕緊找了一個軍中的大夫隨着秦越去了營帳,程孝廉算是接掌了兵權,盯着山上胡國柱大營的位置笑着問道:“陳先生,你說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陳承安咳嗽一聲:“眼看着天就亮了,陛下你可得拿準主意,要不然就一鼓作氣,與胡國柱決戰,如今咱們士氣正高,胡國柱昨夜剛剛折損了大將,軍中士氣必然不高,那個時候便要分出勝負來了。另一種比較穩妥的法子,便是慢慢與胡國柱耗着,掃北軍總歸是快到了,到時候咱們以衆欺寡,胡國柱必輸無疑。”
程孝廉想了想:“確實有些難以抉擇,眼前的形勢我是希望一戰定勝負的,但若是輸了,可就讓胡國柱回了一口元氣,等掃北軍趕到了咱們也未必是優勢,可若是跟他耗着,軍中的士氣怕是要大受影響,畢竟如今士氣正盛,不讓兵將出擊有些說不過去。”
陳承安撓了撓頭:“既然如此那決戰便是了,咱們何曾怕過胡國柱,況且胡國柱未必有和咱們拼殺的勇氣,錦衣衛傳來的消息,他進京之前一點兵卒都沒有留着作爲後手,再加上咱們傳出去那個謠言,他若是想要在周朝立足,便必須要帶着兵將回去,保住他的地位。”
程孝廉點點頭:“說的沒錯,等天色一亮咱們就進攻。”在他看來,胡國柱有了退路和顧忌,便不敢拿出十分的狠勁來與自己拼命,自己去敢拿出十分的狠勁與他搏命,因爲就算是輸了,總還有機會。
天亮之後戰鼓聲響起,大明的軍伍在進行了短暫的休整之後正是對山上胡國柱的軍伍發動了攻勢。
秦越休息了一個時辰,也被戰鼓聲響起,重新回到了戰場之上,看到程孝廉笑着解釋着:“年紀大了覺就少了,睡了一會便睡夠了,陛下儘管指揮便是了。”
“還是老大人親自指揮纔好,我這點本事可不夠看的,在一旁觀戰便是。”
秦越也不推讓,在他看來最好是讓程孝廉在一邊觀戰,一點都不要參與到戰事之中才好,不然他若是再領着小股軍伍突襲周朝的軍陣,秦越可不見得攔得住他。
胡國柱聽到了對面的戰鼓聲,也睜開了眼睛,走到了大營之中的點將臺上:“弟兄們,咱們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這一仗若是勝了,大家便能進北京城,成爲周朝的開國功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們可敢一戰?”
“殺!殺!殺!”
胡國柱一揮手:“列陣出擊!”
這山間的道路再寬廣,也擺不開軍陣,所以陣型都進行了調整,盾牌手之後是長矛手和弓弩手,再往後又是盾牌手,這種一層又一層的戰術,擺明了就是要跟大明耗下去了。
秦越也不曾客氣,虎蹲炮和弓箭手先是盡情地射了一頓,緊接着就是大隊的大明軍伍便壓了上去,大明軍伍擺出的陣型與周朝的軍伍類似,在這種地方,也只有這種陣型適用,什麼大刀陣和長矛陣完全施展不開。
兩軍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戰鬥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未曾分出勝負來,就在這個時候周朝的大營之中突然冒起了滾滾濃煙。胡國柱臉色一變:“齊大海,軍營之中出了什麼事?”
齊大海騎着馬猛地從營中奔了過來,哭喪着臉:“大帥,大事不好了,咱們營中混進了奸細,已經把糧草點着了。”
“軍中守衛的士卒是幹什麼吃的?”胡國柱早就防着這一招,所以軍中留了五百士卒守衛營盤,就怕明朝的奸細突然發難,誰知道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明朝的奸細竟然真的把大營給點着了。
“大帥,軍中將近三百敵軍的奸細,咱們的將士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等在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看着營中方向冒着滾滾的濃煙,胡國柱一咬牙:“撤兵,從另一面下山!”
“可是明朝的軍伍會不會掩殺上來。”
“留下一部分人斷後便是了,這種時候不要有什麼仁慈的心思,否則一個都跑不了。”
營中的大火成了壓到胡國柱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程孝廉他們猜得沒錯,剛剛胡國柱在入睡之前就想了這其中的道理,他若是一個純粹的武將,什麼都好說,但是很明顯他做不了一個純粹的武將,朝廷那邊一定會有他的麻煩,若是連手中軍伍這點資本都沒了,他可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魚肉,無論是夏國相還是吳世璠都能切了他。
再說了現在眼看着已經沒了勝利的希望,不如趁此先退一步,固守江南也好,滿清還在關外虎視眈眈,大明的軍伍想要平定天下也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