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加入戰場的人很快就倒下了,這場仗打得一沒有戰陣二沒有弓箭手,一窩蜂撲上來的高大節很快就嚐到了慘痛的教訓,因爲陌刀陣出現了,這種陌刀陣剛開始成型的時候只有三十個人,那也是孟軻剛剛嘗試的時候,現在化繁爲簡,在這種亂戰之中得天獨厚,所向披靡。
高大節這個時候酒醒得差不多了,也開始注意到了戰場上的陌刀陣,腮幫子倒吸了一股涼氣:“奶奶的,上當了,還以爲對面也是喝多了酒逞能,原來人家早有準備。”想到這裡大手一揮:“別衝了,鳴金收兵!”
軍陣都是一開始排列好,隨着戰事的深入慢慢散亂的,若是在亂戰之中想要重排軍陣,就算是韓信再世也沒有辦法。
那邊一鳴金收兵,孟軻也趕緊鳴金撤退,雖然現在在戰場上陌刀陣佔有優勢,但是這種亂兵交鋒根本就沒有道理好講,前一刻也許還勢如破竹,後一刻沒準就兵敗如山倒,他雖然喜歡一往無前,但是這種毫無底氣的衝鋒他可不幹。
回去一清點人數,雙方折損的兵馬差不多,一開始高大節手下的兵將衝得兇悍,佔了些便宜,後來陌刀陣一出,又把便宜佔了回來。
一問詢怎麼回事,得知是逛窯子闖出來的禍端,把孟軻和高大節都氣得夠嗆,但是那批捅了婁子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戰場上,也沒有後賬可找了,只能加緊巡查,免得手下再出營門惹出禍端來。
這一番小爭鬥沒有惹出大麻煩,主要是雙方將領都心領神會,他們倆雖然都是勇武出名的將領,但是打了這麼多年仗,一般只會勇武的都折在了戰場上,他們現在還全須全尾,靠的當然不全是武勇,腦子也依然好使。
雙方几乎都和滿清交過手,在他們看來,若是不先滅掉滿清,無論誰活下來,根本不是滿清軍伍的對手,當初滿清在關外的時候,區區幾萬人打得大明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人家底蘊雄厚,別的不說,就說那騎兵足以在兩國面前稱雄了。
不過兩家既然相鄰,小摩擦是少不了的,小爭鬥也是不可避免的,若是沒有極特殊的情況,怕是不會演變成爲大的戰事。周朝之所以擺出氣勢如虹的樣子,爲的便是要佔些便宜,真要是想要打一場大戰,怕是悄無聲息的就開始大軍突襲了,畢竟戰線如此長,總不可能都有防範。
果然沒過三五日,兩邊的朝廷都傳來了消息,以堅守爲主,儘量不要主動出擊。周朝特地又派出了前往成都府的使者,想要討個說法。
他們兩方爭論不休,可把在京師觀戰的康熙氣壞了,他們這是在演戲呢還是打仗呢,怎麼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呢。事到如今也顧不得他們了,只能在遼東調些兵馬過來,要不然明年開春之後,山西和河南可就危險了,山東雖然暫無大礙,不過這麼耗下去總歸是太被動了。
而在調配兵馬的同時,又響起了另一種聲音,有人說既然前明和逆周勢要把咱們趕出關外,咱們退出關外就是了,一旦京師留給了他們,他們兩家必定會爭得一個頭破血流,到時候再入關坐收漁利不就是了。
這個提議之人當然被罵成了賣國賊,大好河山拱手相讓,任誰都承受不了。但是這人語不驚人死不休,接着又提出了眼前的局勢便是這樣,若是不撤回遼東,前明和逆周必定不會罷休,到時候損兵折將被人趕出關外,再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可就難如登天了。
一時之間,朝廷上彈劾他的人數不勝數,一部分人說他本就是漢人,肯定幫漢人說話,另一部分人則是說萬一退出了關外,人家依舊不依不饒,到時候連個周旋的地方都沒了,難不成躲到山上去射獵?
最後康熙迫於朝臣的壓力,下旨免去李光地的一切職務,永不敘用,暗中卻是派人將他留在了京師之中。
那些大臣的心思康熙都懂,就算是他也捨不得北京這舒適的皇宮,盛京的皇宮不但簡陋,而且冰天雪地保暖方面遠不及這建造了幾百年的皇宮大內。可是眼前局勢糜亂,若是不壯士斷腕,只怕真如李光地所說,兩家聯軍殺到北京,大清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是這滿朝文武,怕是大多半都等着投降前朝,許多人做到這個位置,本就是從前朝投誠而來,本來康熙打算平定了天下之後就要把這些人趕出朝堂,誰知道還沒來得及就出了這種事。
歷史上也是如此,康熙還算是好的,到了乾隆一朝,直接修了一本貳臣傳,把當初領着滿清入關的人全都寫到了裡面,其中第一位便是洪承疇,他們這種行爲,於國有利,但是不可讚揚,不然他們今日能領大清入關,明日便能領別人把大清趕出關外。
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於是康熙先是到了宗正府,舉起了八旗的旗主,把眼前的局勢說了一遍。
“朝中的很多漢臣,明面上還忠心不二擺出以死報國的樣子來,實際上已經有了二心,他們這些人絕對靠不住,想得也許就是等到前明或是逆周打進北京城來,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在場的一共有六個人,因爲正黃旗旗主是圖海,他現在領兵在外,未能到場,其餘的人在歷史上都沒什麼名氣,不過都是滿清的肱骨之臣。
“皇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給個主意,不論是撤回遼東,還是跟他們拼命,我們幾個人絕無二話。”
這些人能坐穩旗主的位置,當然是康熙的親信,只是現在情況有所不同,他們這些旗主也無法控制自家旗中的一些人,那些人在朝中有了地位,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旗主一聲令下那些人就埋頭做事,已經成了過時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