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好不容易硬着頭皮要見三位夫人,誰知道卻吃了一套閉門羹,三位夫人如今都聚在一個房間裡,程孝廉到了跟前竟然連門都沒有叫開。
“啓稟陛下,三位夫人說了,今日身體不適,已經睡下了。”也多虧府裡這些侍女大多數是從附近的鄉下招來的,家世清白脾氣溫和,而且並不太懂宮廷的規矩,要不然再借給他們十個膽子,怕是這番話也不敢說出口。
程孝廉無可奈何,重要矛盾都在屋裡面,他總不能拿這些侍女出氣,況且如今他還理虧,實在是硬不起腰板來。
“你們進去稟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要見她們。”
侍女好歹還知道眼前的這人到底是一國之君,施了一禮便轉身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毛若苓的悲傷已經變成了惴惴不安,說到底毛家的事是朝廷的事情,程孝廉如何處置本就不必向她說明,再者說了,程孝廉也沒有屠滅毛家,不過讓他們不要再將手深入內宮之中,雖然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毛若苓難以理解,但是現在已經緩了過來。
“姐姐,我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瞧你這個沒出息的,姐姐剛剛幫了你,你又心軟了是不是?”
“那些事畢竟是朝廷的事情,咱們本就不該摻和的。”
“哼,哪怕是朝廷的事情,咱們既然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開了的,非要走到這一步,現在毛家與你斷絕了關係,難道就是夫君想要的麼?咱們是嫁給了他,可沒說因爲這件事就要跟所有的親戚斷絕關係。”
毛若苓爲難地笑了一聲:“姐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毛家確實託人給我帶了消息,說是他們想要爲國效力,我把這件事跟夫君說了。”
聞杜若哼了一聲:“就算這件事讓他爲難了,他也該把風雨都擋在府門外才是,怎麼又讓這風雨吹到了妹妹頭上,說到底還是他辦事不力。”
司徒冰聽到這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姐姐真是有一家之主的範兒,連辦事不力這種詞都敢用的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侍女走了進來:“夫人,陛下說他有要緊的事要見幾位夫人。”
聞杜若擺擺手:“不見不見,不是跟你們說了,我們三個已經休息了,今日誰也不見。”
侍女到底是覺得皇家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摻和爲妙,所幸的是這幾位府裡的主人脾氣都是極好的,從入府到現在,還沒聽說因爲什麼小事連累到下人丟了性命的事情。
聽到了侍女的回稟,程孝廉苦笑着搖了搖頭,若是隻身闖入他也能夠辦到,但是傳揚出去可就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無奈之下只能回去找自己的兒女,心說咱們爺幾個都是被拋棄的人,只能湊合在一起過悽慘的日子了。
誰知道還沒等他悲春感秋,楊有財急匆匆地來到了府上:“皇上,出事了。”
程孝廉愣了一下:“什麼事?”按照他的計劃,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出現。
“沐小王爺在山中被人劫持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自從程孝廉登基稱帝一來,沐小笛便受封了祖上的稱號黔寧王,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拉攏那些土司,要知道這些人雖然幫忙不見得能夠幫得上什麼忙,但是要真的聯合起來作亂,非得攪得人不得安寧。
史書記載,終明世二百七十餘年,沐氏子孫守雲南,罕聞亂事,黔寧之功,
這段話是說黔寧王沐家在雲南很有威信,這也就是當初程孝廉爲何派沐小笛前去拉攏那些土司的原因。
如今沐小笛竟然出了事,當然讓程孝廉覺得很奇怪,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楊有財無奈地笑了一聲:“當初爲了不惹山上的那些土司懷疑,咱們錦衣衛的人並沒有跟上去,畢竟山林之中咱們的人未必能夠強過那些土司,要是被人發現了反而不美。而沐小王爺身邊的人雖然不多,可都是好手,所以一直以來也都是相安無事,剛剛突然接到他們傳回來的緊急消息,說是沐小王爺被人扣押了。”
程孝廉擺擺手:“立刻調集人馬,隨朕去看看怎麼回事。”這件事未必要程孝廉親自出馬,只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這裡,若是程孝廉對於沐小笛的性命不放在心上,也會有不少人寒心的。
楊有財轉身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又回過了身子:“齊王這些日子有些不對勁。”
齊王朱慈伐程孝廉名譽上的叔父,當初從遠處趕來投奔程孝廉,受封齊王,聽說他有些不對勁,程孝廉皺了皺眉頭:“他有什麼不對勁的?”
“具體不好說,在我們的眼裡就是不對勁。而且他那兩位肱骨之臣,這些日子也在成都府大肆宴請,朝中文武大多數都去赴過宴了。”
一位親王的臣子,突然開始與朝中的文武交好,確實是個危險的信號,程孝廉愣了一下:“齊王哪裡來的銀子?”
“當初咱們與他相見的緣由不就是他來找成都府埋藏的銀子麼?我想除了成都府,他應該是還知道別的地方,大宋當初都有封樁庫,咱們大明未必沒有。”
程孝廉點了點頭,剛剛按下葫蘆,又浮起了瓢,毛家算是免除了外戚的機會,誰知道齊王又開始按捺不住了。
不過說實話程孝廉也不覺得奇怪,他對齊王並不是很瞭解,任憑誰是和一步登天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都想要試一試,畢竟做一個一言九鼎的皇上可比做一個放屁都不響的親王吸引人多了。
“派人繼續盯着他,當初朕不願殺他,是因爲需要聚集人心,現在咱們大明根基已穩,朕也不介意斬殺一個冒牌的親王。”
很快王鐵牛便召齊了五百親兵營,只是他這些人磨合得還不夠熟練,所以程孝廉的實際安危還是由楊有財帶着錦衣衛負責。
既然要出征了,三位夫人自然收起了小兒女的姿態,一邊給程孝廉準備衣物,一邊冷哼着:“這一次算你運氣好,下一次再有這種事,我們姐妹可饒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