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牛本來是一個小小的隊正,他叫的那幾個人都是他隊裡的兄弟,這一點程孝廉已經打聽清楚了,他饒有興致,想看着王鐵牛怎麼平定城裡的叛亂。
王鐵牛在軍伍中的身份一開始別人不知道,但是很快就有相熟的人喊出來了:“王鐵牛,你不過就是一個隊正,跑到這兒來跟老子充什麼大尾巴狼?論起來老子比你官職還大半級呢,你少跟老子吆五喝六的!”
王鐵牛嘿嘿一笑:“現在老子是大明軍伍的特使,你服不服氣?老子給你一個面子,暫且不找你算賬,要是你再不識好歹,別怪老子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放屁,你有多大能耐老子還不知道?別以爲你傍上了明朝的軍伍就能一步登天,他們利用你呢,你就是一塊擦腳布,破夜壺,人家用完了就把你給扔了!老子就不聽你的,看你能把老子怎麼樣。。。。。。”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鐵牛的刀子已經捅進了他的肚子裡面,這些人都在明朝軍伍的招呼下放下了武器,現在王鐵牛手上有武器,他們手上可沒有。所以王鐵牛一刀刺過來,他要去摸自己的腰刀,摸了個空,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砍到在地上。
王鐵牛呸了一聲:“你們都給我挺好,老子現在是幫着大明的軍伍辦事,識相的都給我老實點,咱們往日裡是軍中的同袍,我不願意對自家兄弟動手,但是你們要是不識好歹,可別怪我王鐵牛翻臉不認人!”
說着從這個人的肚子裡抽出了刀子,鮮血濺了他一臉,更顯得他面目可怖。
孫二叔看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鐵牛,你這樣下去可是沒法在軍中立足了。這些人現在畏懼你,怕是少不得心中要記恨你的。”
王鐵牛苦笑了一聲:“孫二叔,你也看到了,這個差事咱們要是不接,就得讓人家把刀子架在咱們脖子上,咱們既然接了,就得把差事辦好,畢竟現在咱們的小命是在大明軍伍的手裡,不是在這些人手裡,只要咱們把這些人捋順了,以後還能有個吃飯的地方。”
說着他回頭看了幾個兄弟一眼:“咱們比不得別人,家裡連一畝薄田都沒有,離開了軍伍咱們就得餓死,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就這樣,王鐵牛接連殺了七個人,終於震懾住了城裡的士卒,這些人算是明白了,這小子現在抱上了大明的粗腿,已經翻臉不認人了,還是乖乖聽話,要是憑藉以前的官職想要跟他作對,那就是找死。
王鐵牛沒時間管他們怎麼想的,將所有的降兵全都安排在了城西的一塊空地上,他們手上沒有了武器還不夠,王鐵牛還讓人把他們的腰帶全都收了起來。
這個年頭可沒有什麼鬆緊帶,就算是有他們這些人也用不起,褲子沒辦法自己勒在腰上,都是找根繩子系在褲腰上。王鐵牛收了他們的腰帶,便是讓他們沒辦法動,就算是動也得一手提着褲子,戰鬥力也高不到哪兒去。
這也是爲了以防萬一,王鐵牛十五歲進入軍伍,從裡面廝混了十年的時間才混到了隊正的位置,這裡面的門道他都很清楚,這些人聚在一起,城裡沒什麼事固然是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一旦城裡出了什麼事,他們要趁機作亂,就得弄出大亂子來。
王鐵牛找了一個高地站穩了腳:“弟兄們,我知道你們現在心裡都在罵我王鐵牛八輩祖宗,但是兄弟我這是爲了你們好,大明軍伍進了城池,現在局勢未定,你們要是受了什麼人蠱惑,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到時候全家都得受你們的拖累,不如把這小命交到兄弟手裡,你們現在腰帶都在小弟手裡,就算是以後有人追責你們,也可以都扣在我的頭上,我也是爲了各位好,只要你們不亂動,大明軍伍絕對不會害了你們的性命的。”
人羣中的人倒是開始正眼看這個小小的隊正,這小子說得倒有兩三分道理,反正他拿了大夥的腰帶,以後哪怕是滿清追責起來,也不是大夥不抵抗,都能扣在他的頭上。況且現在小命都在他的手上捏着,自己不聽話還能怎麼辦?這小子可是狠角色,聽說都宰了七八個了,自己還是不要挑撥他爲好。
孫二叔在後面嘆了口氣:“老子從軍四十年,到今天還是個大頭兵,這小子十年就混到了隊正的位置上,老子以前還覺得他是個毛頭小子,今天算是服了,這一打一拉,最少局勢算是穩住了。”
程孝廉在暗處笑了一聲:“你們去把這小子給我叫過來。”
王鐵牛來到了程孝廉近前跪在了地上:“啓稟大將軍,城中的敗軍已經安頓下來了。”他之前已經看到了,眼前的這個人年紀不大,但是這種事他早就習慣了,就像小時候地主家的兒子就能吃糖餅,而他只能咽草根,人家就是個富貴命。
這種人最好對付也最難對付,好對付是因爲只要把他們哄順氣了,什麼都好說,難對付就是他們喜怒無常,說不準哪兒做得不對勁了,就得丟了性命。
程孝廉冷笑一聲:“王鐵牛,我剛纔聽你說,那些人只要不亂動,就能保住性命。我只是讓你把城裡的局勢控制住,可曾許諾你饒了他們的性命?”
王鐵牛趕緊磕頭:“小的自作主張,萬分該死,不過這也是爲了將軍好,要是穩定城中的局勢還非得留住他們的性命不可。”
程孝廉撇撇嘴:“哦,你倒是說一說這裡邊的道理,若是說不出個緣由來,我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偏關附近的人,若是留着他們的性命,偏關無礙,若是宰了他們,偏關周圍的人全都要和大將軍你拼命的,二十多年前滿清的軍伍不信這個邪,結果一個大同府擋了他們六個月的時間,雖然我們大同府的人血流成河,但是滿清的軍伍也傷亡不小,要不然也不會狗急跳牆要屠城。”
程孝廉眼睛一眯:“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