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看了圖海一眼,大聲說道:“大帥,咱們趕緊回城吧,這裡太危險了。”
圖海擺了擺手:“全軍隨我出擊,傳令咱們的騎兵,讓他們立刻過來馳援咱們。”
副將立刻招呼城頭上的人傳令,戰場之上他可以給圖海一些建議,但是當圖海下達了命令之後,他就必須無條件執行,若是這些副將一人一句,這仗還打不打了?
圖海冷笑一聲:“他們想要吃掉我們?我倒想看一看他們的牙口有多硬。”他之所以下這個命令也是有原因的,他身後有三百親衛,都是軍中的健卒挑選出來的,只要能夠抵擋一陣,身後的援兵立刻就能趕到,到時候就能吃掉這支前明叛軍的騎兵,以後再打仗就容易多了。
圖海他們衝出去的一瞬間,城頭的旗號也開始搖擺,樹林邊還在圍着樹林的騎兵見到旗號立刻開始收攏隊形,向着城頭方向奔過去。
皇甫桐看着圖海向着自己衝了過來,先是一愣,然後便冷笑一聲:“弟兄們,圖海想用自己作餌吃掉我們,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脫鉤。斬殺圖海,賞銀一千兩,官升三級!”
說着帶着掃北軍的騎兵便衝了上去,他這些騎兵只有不到一千人馬,不過算得上是王繼勇手下的精銳,王繼勇臨走之前藉口攻打潼關城,騎兵沒有什麼作用,將騎兵的精銳留了下來。
王繼勇之所以這麼做也有他的想法,程孝廉給了他很大的面子,讓他成爲了一軍主帥,也沒有派別的將領來制衡他,也就是完全信任他了,他也不能太不識擡舉,相對於這裡來講,潼關那邊用到騎兵的機率很小,所以便將手下最精銳的騎兵留在了程孝廉身邊。
昨日作戰的時候,皇甫桐並沒有用這些騎兵,一開始沒有必要用,後來程孝廉拿出了掌心雷,就更沒有什麼必要了,最鋒利的刀鋒要用在刀口上,當然不能用來與圖海試探,那些騎兵是用來迷惑圖海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讓圖海這個老狐狸上當。
原本他這些騎兵是要在外圍包抄的,但是本來打算抓只鴨子的,現在引出來了一隻鳳凰,當然值得他拼命一搏了。
圖海本以爲自己手下的親衛衝過去之後將會摧枯拉朽,也許根本用不到援兵就能把這些騎兵擊潰,可是雙方一交手立刻開始膠着起來,他就明白了,之前肯定是上當了。
王~輔臣當初在大同總兵姜瓖手下的時候,與滿清騎兵激戰數場不落下風,這纔有了活呂布的稱號,他訓練的騎兵就算比滿清的騎兵差一點,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況且這個時候皇甫桐人多,圖海人少,圖海的騎兵更是壓制不住皇甫桐的人馬。
不過幸好他手下的親衛不單單是健卒,而且個頂個的忠心耿耿,所以還能勉強壓住陣腳。
再說另一邊,程孝廉在密林之中聽聞錦衣衛看到了那邊發出的信號,知道那邊開始出擊了,於是立刻招手:“全軍出擊!”
他本來沒有與圖海搏命的想法,只是想把他耗在這裡,但是昨天經過皇甫桐的一番話,他便明白了一個道理,若是與圖海兩敗俱傷,圖海必定要丟了潼關,到時候還是他佔便宜。若是與圖海一直互相試探,早晚圖海就能摸清他們的脈門,到時候分出兵力去救援潼關,王繼勇一完,整個陝西就全完了。
所以他聽從了皇甫桐的建議,不再和圖海進行試探,只要圖海敢出兵,立刻就與他全力交戰,到時候他心中還未確定自己的底牌到底是不是五雷天心訣,心中一定會有顧忌,打起仗來也註定束手束腳,便是他的機會了。
密林之中的士卒在兩側涌出,與圖海手下的士卒激戰到了一起,樹林之中還有不斷的弓箭從天而降掩護着大軍進攻,孟軻當仁不讓衝在最前面,今天他也學聰明瞭,不再挑着身強體壯的滿清士卒攻擊,而是選擇更加容易突破的地方,程孝廉已經告訴過他了,陌刀隊的恐怖之處便是鑿穿敵陣造成恐慌,最兇猛的敵人也能脫離軍陣,到時候他們就得任由自己宰割。
楊有財有些憂心忡忡:“殿下,咱們如此拼命,萬一輸了,可就沒退路了。”
“咱們本來也沒有退路,若是復明不成功,咱們這些人都要死的,與其窩囊的死,不如賭得大一些。”
賈胥也有些擔心:“殿下,咱們若是穩紮穩打,還能撐得住,只要撐到王繼勇拿下潼關,咱們就能扭轉局勢。”
“若是今日不拼,三天之內孫思克就會救援潼關,到時候咱們再想搏命,圖海就會意識到咱們是無可奈何才與他拼命,到時候咱們一點優勢都沒了,這個時候他最少還在懷疑,咱們爲什麼要如此拼命作戰?”
不過要是程孝廉知道圖海現在的處境,便會明白他根本就沒有心思懷疑了,身邊的親衛已經倒下了一百來人,對面的那些人不光騎射功夫,連陣型都不輸給自己手下的這些親衛,看起來他們纔像是馬背上長大的。
不過也怪不得自己手下的這些士卒,這些人很少又從關外長大的,就算是喜歡圍獵,也不過是抽個機會去練一下弓馬騎射,又不是當初在關外的時候,每天就依仗着弓馬騎射吃飯呢。
反觀這些士卒,在王~輔臣的手下日日操練,總歸是練出了一支真正的騎兵來,要不然憑藉他的本事也不可能與張勇僵持這麼長的時間,而且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是他佔了上風。
圖海向着後面望去,自己的援兵距離自己還有三裡的距離,按照騎兵的速度,這些人眨眼之間就能到達,但是對面的騎兵會給自己這麼多時間麼?要知道,一千人殺二百人要比一千人殺三百人快的多了,四個打一個就殺得這麼快,五個打一個只怕是殺得更快。
親衛統領看了圖海一眼:“大帥,請你暫且迴避,咱們的援兵馬上就到了,你保住性命,留的青山在,咱們一定能夠打贏的。”
“對啊,大帥,只要你向後跑一百步,咱們的弟兄們就到了,到時候就能吃掉他們,給死去的兄弟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