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在巷子裡等所有的兄弟趕了回來,楊有財便開口說道:“這些成了,就算以後有人想要幫滿清的軍伍,也要掂量掂量本事。”
賈胥看了程孝廉一眼:“殿下,你說圖海會不會棄車保帥?”
程孝廉哼了一聲:“可惜圖海現在殺得就剩下了一個車,若是棄了車,帥也未必保得住。”
到了第二天,幾個錦衣衛去了街上轉了一圈,倒是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程孝廉他們則是儘量避免不出門,因爲他們沒有剃頭,在這城中有些扎眼,所以儘量不出門。
楊有財坐在屋子裡看着程孝廉:“殿下,咱們這樣坐着也不是辦法,總不能挑個良辰吉日殺奔圖海的府中就指望把圖海殺了。”
“你着什麼急,咱們其他幾路弟兄不是還沒到麼,只是咱們這個頭髮實在是有些顯眼。”
“殿下你可別想什麼歪主意,要我剃頭我是堅決不幹的。”
“誰讓你剃頭了,讓人去街上買一些氈帽過來,現在也是秋日了,就算咱們戴着氈帽也沒什麼奇怪的。”
賈胥點點頭:“還得讓人傳出消息去,就說是滿清糧草斷絕,打算屠城搶糧食,不管百姓信不信,先讓他們慌亂起來,咱們纔有機會。”
楊有財點點頭:“我這就安排人去辦。”
這個時候圖海也在府中安排着相關事宜:“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些人突然跑來獻馬,又突然在街上鬧事,偏偏咱們的人過去之後,一個人都沒有找到,這裡邊肯定有古怪,你們立刻去街邊蹲着,我倒要看看這西安城裡有什麼妖魔鬼怪沒有。”
就在錦衣衛大肆散播消息的時候,一個個人影已經貼了上來,但是由於多次行動沒有出過紕漏了,再加上圖海手下可是滿清精銳的探子,這些人根本沒有發現那些影子。
不過多虧楊有財放了許多暗哨,就在程孝廉他們坐在院子裡商量對策的時候,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響。
楊有財猛地站了起來:“殿下,大事不好,咱們被人發現了。”
程孝廉一愣:“分頭跑,到時候再集合。”
於是衆人迅速分成了幾隊,楊有財護送着程孝廉和聞杜若向着小巷深處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圖海也發現了信號彈的存在,自然明白了這次絕對是一條大魚,大聲喊着:“莫要走了賊人!”
楊有財既然選擇了這個小巷,這個小巷必然就是四通八達的,否則一旦出了事,他們很容易全軍覆沒,幾個人拐來拐去到了一戶破舊的房子門口,楊有財上前敲了敲門。
裡面走出來一個老太太,看着他們有些疑惑:“你們是做什麼的?”
楊有財笑了一聲:“聽聞你老人家繡花的手藝特別好,我們特地趕來問一問看看能不能做一身嫁衣。”
老太太有些迷糊:“可是做嫁衣也得自己帶布過來,你們空着手來,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樣的布色。”
楊有財嘿嘿一笑:“屋外人多眼雜。咱們進屋去說。”說着拉着老太太便走進了房中然後關上了大門。
“老人家,你家中還有什麼人沒有?”
“有一個兒子在官府當差,還沒有回來,你們是不是來找他的?”
楊有財和程孝廉對視一眼苦笑一聲,這一下算是入了狼窩了,程孝廉趕緊說道:“大娘,我們確實是通過你兒子知道你的手藝很好的,所以想請你出山,縫製一身嫁衣,你看看,這就是我媳婦。”
說着將聞杜若拉了過來,聞杜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堆起笑容:“大娘,你看看我穿什麼嫁衣合適?”
“你這姑娘長得比畫上的人還要漂亮,穿什麼都好看,來來來,進屋來,我給你量一量腰身,然後咱們去布鋪裡邊挑些你喜歡的布,做一身獨一無二的嫁衣。”
程孝廉和楊有財同時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兩個人進了屋子,他們倆坐在了院子裡石頭上,程孝廉看了楊有財一眼:“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有人出賣咱們咱們什麼地方暴露了?”
楊有財撓了撓頭:“現在我也說不準,但是咱們手下這麼多弟兄肯定有被殺的被抓的,所以通知以後的弟兄們,進城之後不能在按照約定的地方集合了,否則咱們就得被人家一網打盡。”
程孝廉點點頭:“等今天的風聲過去你再聯絡手下的弟兄們將消息傳出去吧,就是不知道手下的弟兄們能不能逃得過這次大劫。”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砰砰的砸門聲:“家裡有人麼?開門,官軍捉拿叛賊!”
楊有財和程孝廉同時站了起來:“來得好快。”
屋裡的門已經打開了,老太太應了一聲:“來了。”說着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去屋子裡避一避。”
楊有財看了程孝廉一眼抖了抖嘴角,意思是要不要下殺手,這個人可是官軍的親屬,這個時候想必也知道了他們的身份,若是把他們出賣了,他們可就成了甕中之鱉了。
程孝廉搖了搖頭:“大娘,我們這就去屋子裡躲一躲,一切拜託你了。”
說着不管楊有財的顏色,拉着他便進了屋子:“這條街已經被人圍住了,咱們只能賭一把了,況且圖海不見得知道咱們的身份。”
程孝廉這次出門,很少人知道他的身份,基本上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不可能出賣他,所以就算是落到了圖海手中,還能周旋一二。
他們走進了屋子,楊有財先四處看了看有沒有什麼逃生的出口,一看屋子裡所有的窗戶都是衝着院子開的,嘆了口氣:“殿下,這下咱們可真的成了甕中之鱉了。”
那個老太太顫抖着開了門,指着門口的幾個人罵道:“張小三,不是你來我家吃燉肉的時候了,這麼使勁地砸門,是不是想把門砸爛了?”
張小三苦笑一聲:“大娘,我也是沒辦法,上面的命令緊,要追查叛賊。再說砸門的也不是我,剛纔我看到他們砸門這不趕緊過來攔着他們了麼?大娘,你看沒看到有陌生人到這附近或者進了你家院子裡邊?”
“張小三,你年歲是活到狗肚子上去了,我兒子就在朝廷當差,我收留叛賊不是給我兒子找麻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