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走出了好遠纔算是悟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不要試圖用道理去說服一個女人,不然註定失敗。
宗南自從出了道觀便開始哭,現在已經哭得累了,趴在了楊有財的後背上睡着了,聞杜若哼了一聲:“你剛纔說誰是你的拙荊?”
“看我這不是順嘴跑出來了麼,這哪兒是什麼拙荊,分明是巧荊。”
聞杜若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想跟你這個無賴說下去了,咱們又沒有成親,你以後不許這麼對人說。”
“那不行,不光對別人說,還要對天下人說,到時候沒人敢娶你,你就非得嫁我不可了。”
聞杜若撇撇嘴:“也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是怎麼做成殿下的。”
程孝廉則是伸手拿出了那個小木匣:“我現在想看看這木匣裡邊到底寫的什麼。”
聞杜若趕緊攔着他:“你可不能亂看,這是小道童的身世之謎,道長說了只能小道童一個人看。”
“老道士不是把這東西交到我的手中了麼,若是我不看一看,豈不是要憋死了?”說着伸手打開了手中的木匣,聞杜若攔截不及,冷哼了一聲:“與人家貴乎信,你怎麼不講信用?”
程孝廉笑了一聲:“我可沒答應他不看,這是答應若是宗南決定還俗纔給他看。”
說着拿起了裡面的一塊布條,只見上面的字有些黑紅色,應該用血寫上去的,程孝廉愣了一下:“這孩子不簡單啊,可能是揹負深仇大恨的。”
聞杜若氣鼓鼓地故意不去看他,程孝廉從頭到尾把這塊布看了一遍,又看着木匣裡邊的一塊玉佩,慢慢陷入了沉思之中。
聞杜若看他突然不走了,喊了一聲:“喂,你愣着做什麼?”
程孝廉咳嗽一聲:“你來看一眼。”
“我纔不看,人家沒讓看的東西,我可沒有偷看的習慣。”
“趕緊看一看,我保證,你不看會後悔的。”
聞杜若慢慢接過布條,看了之後立刻將布條放回了木匣之中:“這上面說的事情是真的麼?”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這個人既然用血寫出來這布條,應該沒必要騙我們吧。”
“可是這件事也有點太聳人聽聞了吧。”
“幸虧今天偷看了一下,要不然還會被矇在鼓裡,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道童竟然有這般身世。”
在後面揹着宗南的楊有財本來是故意拉開一段距離,免得聽到程孝廉和聞杜若說話,誰知道剛纔程孝廉突然停下了,他走上前來想問一問什麼事,就聽到了這一段:“殿下,什麼事這麼神秘?趕緊跟我說一說。”
聞杜若笑了一聲:“怪不得你們能走到一起,原來都是一副德行。”
“哎,聞姑娘,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可是拍馬都追不上殿下這幅德行的。”
程孝廉苦笑一聲:“你小子是拐着彎罵我呢是吧,這布條你回去再看,看過了之後想必你就知道輕重了,這件事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千萬不要外傳,然後慢慢再商量這孩子怎麼辦吧。”
一行人回到了鳳翔府之中,楊有財把宗南放在了牀上:“殿下,你說你出去一趟就撿回來一個孩子,怪不得聞姑娘要跟你生氣,自己的兒子還沒生,就要立螟蛉之子麼?”
程孝廉擺擺手:“少胡說八道,我本來是想讓他在身邊做個書童的,現在倒是沒這個膽子了,至於收義子更是無稽之談,我幹嘛自己纔不到二十歲,幹嘛要收義子?”
楊有財這個時候纔來得及拿過那塊布條仔細端詳,這一看便把他嚇了一跳:“殿下,這上面說得都是真的?”
“哼,我現在到希望是假的。”
“幹嘛是假的呀,殿下,有了這東西還有這個小道童,咱們的大事不就成了麼?”
程孝廉撇撇嘴:“你想得倒容易,這孩子在咱們身邊是福是禍還說不準,這件事一定要保密,這個盒子放在你的身邊,一定要保存好,不要給別人看到,至於宗南,就先讓他跟在我身邊吧。”
楊有財點點頭:“沒錯沒錯,這種大殺器一定要最後一刻亮出來纔好,殿下出門一趟竟然又這麼大的收穫,真是福星高照。”
“少拍馬屁,去看看錦衣衛那邊的人回來了麼。”
兩天之後,所有的錦衣衛全都趕了回來,程孝廉把人全都叫到了自己府中的大堂之中,桌子上擺着一幅地形圖,程孝廉開口說道:“圖海的兵力佈置地形圖上都有,諸位說一說你們的看法吧。”
這些將領來到了桌子跟前仔細看着西安府的地形圖和圖海的兵力佈置。
王繼勇先說話了:“從這地形圖來說,除了西安府之中的兵力還摸不太準,城外的兵力倒是摸得差不多了,若是消息無誤的話,咱們可以出兵了,憑藉西安城外的這些人,咱們一仗就能吃下他們。”
孟軻點點頭:“王將軍說的沒錯,咱們也能看得出來,圖海和王屏藩的大戰確實很慘烈,現在城外的許多重要的關口和隘口都沒有部署足夠的兵力,圖海現在的兵力大概有些捉襟見肘了。”
陳承安這個時候突然說話了:“諸位將軍有沒有想過,咱們去了西安城下,把這些人都吃掉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下一步自然是攻下西安城,收復整個陝西,然後圖謀山西了。”
陳承安笑了一聲:“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王屏藩帶着近三萬人,打了幾個月的時間,最後這些關口都拿下來了,卻在西安城下被圖海活活耗死了的。”
賈胥想了想:“陳先生的意思是,這些關隘本就是圖海的一個餌,咱們只要被拖到了西安城下,就會被慢慢耗死。”
“西安城牆高城深,就算咱們圍上一年半載,裡邊的人都不見得餓死,而且守城的可是圖海,到時候咱們很有可能成爲下一個王屏藩。”
程孝廉想了想:“若是不打的話,圖海很快就能恢復元氣,到時候別說是西安府,陝西能不能屬於咱們都不一定了。況且咱們身後還有一個舔傷的張勇,他要是恢復了元氣,咱們更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殿下稍安勿躁,我的意思不是說不打,只是要換一種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