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老實好像有點被說動了,張勇接着說道:“你若是願意做,我們就能打敗王~輔臣,到時候就能給你們村子的人報仇。若是你不願意這麼做,這仗我們也打不下去了,準備馬上退軍,到時候王~輔臣若是再拿你們練兵,你們這些人未必能夠活得下去。”
張勇推測,王老實根本不可能聽說王~輔臣戰死的消息,就算是王家軍的全軍縞素,他們也根本沒機會靠近軍營,更別說打探什麼消息。
若是聽說王~輔臣死了,這些人未必還會做這種事,王~輔臣都死了,他們的處境也不會這麼危險了。
所以張勇又藉口自己要撤軍,逼迫王老實立刻做出選擇。王老實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件事我們做了,只是還請大人記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可不是刁民,不過是爲了活命。”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只要朝廷能夠收復平涼府,本帥親自爲你們正名,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看着王老實走出了大營的門,張勇喊了一聲:“陶小四,過來。”
陶小四走了進來到了張勇跟前:“大帥,有何吩咐?”
“盯住這個人,不要讓他發現,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若是這個人真的是來幫他的,張勇便可安心靜等着王家軍後院起火,然後趁火打劫。若是這個人又是王家軍派過來的,那麼他還得早做準備,不能在這裡耗着,王進寶他們被押解進京已經走了不少天了,他必須得儘快行動起來。
再說王老實回到了村子之中便開始準備着張勇交代他的事情,由於王繼勇剛剛和張勇打了一架,倒也不怎麼着急,況且他現在屬於大明軍伍,程孝廉沒有命令,他也不會擅自出兵。
程孝廉這兩天正忙着讓兩軍關係融洽一些,無論是軍陣訓練還是騎兵培養,自從王家軍歸順他之後,他心裡算是有了底,有了王~輔臣帶出來的這些騎兵,他的騎兵已經從不入流的騎兵變成了二流的騎兵了,雖然比不過滿清和吳三桂,但是和張勇交交手還是沒問題的。
掃北軍的人數少,王家軍的人數多,若是想要完全讓他們信服,必須得拿出點真本事來,而且那些人有許多和掃北軍的理念並不相同,程孝廉還得慢慢培養他們的同袍之情,讓他們明白戰場上絕對不可丟下一個同袍。
訓練了三四天的時間,邵苓芝便跑到了王繼勇的大營之中:“大帥,這也太沒勁了,你聽聽他們說的,什麼戰場之上不拋下一個弟兄,老帥早就跟我們說了,這叫不會打仗,戰場之上必須有舍有得,他到底會不會打仗啊。”
王繼勇笑了一聲:“那你覺得他說的不對了?”
“當然不對,不光不對,而且狗屁不通,戰場之中,爲將者就得有壯士斷腕的勇氣,要不然還打什麼仗,不如回家種地,一片地裡還難保幾根莊稼長不活呢,更別說打仗這種事呢。”
王繼勇站起身來:“那你覺得到了該放棄的時候,他會不會放棄手下的弟兄?”
邵苓芝突然間就愣住了:“大帥,你的意思是?”
“他要復國,這些人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他起兵的,要是他不把這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誰又會跟他拼命?現在這個時節,他根本沒有資本談什麼權衡利弊,打贏了就是活着,打輸了就是沒了。他敢放棄眼前的弟兄們自己一個人跑麼?就算能跑回去,還有多少兄弟願意跟他一起玩命?那些人還不如在家裡種上幾畝薄田。”
邵苓芝一拍手:“我算是明白了,他這是沒辦法了才用這種法子,拿自己的命和士卒的命一起賭,不管仗打成什麼樣子,他那些弟兄都會覺得跟着他值了。不過咱們都歸順他了,他何必還拿自己的命賭呢?”
“呵呵,咱們的士卒都是陝西的漢子,心中只認這個王字大旗,他若是不用些手段,怎麼讓士卒歸心。”
“不行啊大帥,他讓士卒歸心了,咱們以後不就成了光桿將軍了,他要是想把咱們一腳踢開,咱們一點法子都沒了。”
“邵將軍,咱們已經歸順了大明,便是大明的臣子,這個想法以後不能再有了,君主想要控制手下的軍伍有什麼不對麼?王家以後是大明的臣子,便再也沒有王家軍這個稱號了,你們以後也不許自稱王家軍,否則咱們便會與其他大明軍伍格格不入,那些人都是跟着他起兵的,自然比咱們親近些,到時候出了事吃虧的還是咱們。”
“可是大帥,這也太憋屈了。”
“咱們既然自己做不了皇上,總要寄人籬下,這如果就叫憋屈了,你不如去上山做山大王。自古做臣子的哪兒有不委屈的,君主前委屈,人前榮耀罷了,你既然想要那份榮耀,便得忍得住這份委屈,咱們又不是無法無天的山賊土匪,況且這又算得上什麼委屈。”
就在這個時候,白光勇從帳外喊了聲:“大帥,我有要事稟報。”
王繼勇趕緊走出了營帳:“白將軍進來說話。”
走進了營帳之中,白光勇壓低了聲音:“大帥,剛剛得到了消息,咱們身後的寧家村,何家村突然被賊人襲殺,人被殺了不少,屋子也幾乎都被一把火燒了。”
王繼勇瞪大了眼睛:“哪個活膩歪的賊匪,敢來我平涼府作亂?”
“我剛派弟兄們去查探了一番,周圍沒有什麼山賊,況且這一塊都是咱們軍中的弟兄的家鄉,哪個活膩歪了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件事可是透着蹊蹺。”
“先不管什麼蹊蹺不蹊蹺的了,趕緊隨我去見殿下,把事情跟他說一下,然後先把兩個村子剩下人安置好,別讓軍中的弟兄們寒心。”
程孝廉正在看皇甫桐訓練騎兵,如今有了王家軍的騎兵弟兄在一旁指導,可以稱得上一日千里,他們以前只是騎術精湛,如今終於有人專業教導他們搏殺動作了。
王繼勇走到了程孝廉近前:“殿下,我們那邊出了點事。”
程孝廉點點頭:“我就知道張勇不會坐以待斃,他又出什麼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