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讓人無奈,城裡的士卒雖然看着不怎麼樣,但是城主府可是有不少精銳,這些精銳最大的作用就是保護城主在王都的援軍趕來之前的安全。
城主也想過自己抵抗敵軍,但是這個東西很難掌握度,若是一不小心抵抗的天數超過了大王的預期,城主的前途可就渺茫了,所以索性也就不抵抗了,直接開跑,等王都的軍伍過來之後再回城不遲。
反正幾個家族已經發話了,對面那些人除了緬甸兵都是些烏合之衆,這一下成了無根之源,別說打仗,想要在緬甸立足都難了,所以他並不擔心會傷及國本。再說了,那些人打得旗號他已經聽清楚了,要報仇雪恨,但是咒水之難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報仇也找不到他的頭上。只要幾大家族不滅,他的地位就不會受到威脅。
至於幾大家族會被滅掉,在他看來就是個笑話,那幾個家族的壽命比王朝的壽命還要長,就算改朝換代了,那幾個家族也不會消失。
所以一邊是遠放的斥候,一邊是收拾好的細軟和早就安排到阿瓦城的家人,城主大人一點都不擔心孟密城被人佔了,就怕這夥人待在這兒不走,正常日子都沒辦法過了。
誰知道那些人還真就是按兵不動,王都那邊又因爲沒有糧食,所以也是按兵不動,把這個孟密城城主都急得上火了。
很快手下人報上來一條消息:“啓稟城主,百里之外發現了一隊運絲綢的商人。”
“狗屁商人,那就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打探消息的!”
“那咱們要不要把他們抓起來殺了?”
“抓你娘個腿!你長沒長腦子?要是他們的探子被抓起來殺了,咱們城裡的情況怎麼被他們傳回去?”
那個下屬有點迷糊了:“城主大人,屬下愚鈍,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
“他們現在爲什麼按兵不動?還不是因爲不知道咱們的底細,他們在這兒待一天,老子晚上睡覺都得準備好快馬,每天都得做噩夢,你知道嗎?”
那個下屬都懵了:“屬下不知道。”
“他們必須得把情報送回去,證明咱們沒有兵力部署,纔敢打孟密城!”
“屬下明白了,城主一定是已經設好了計策,就等他們來了,然後把他們一網打盡!”
關於孟密城養兵不養好兵的事情,都是緬甸王和孟密城主心照不宣的事情,城主一看這個下屬不怎麼開竅,也不想把其中的原委告訴他,萬一他傳揚出去,孟密的百姓非得暗地裡罵自己八輩祖宗,所以他淡淡地說了句:“算你小子開竅,我已經設好了計策,就等他們鑽進來了,所以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壞了我的大事我殺你全家!”
“城主放心,屬下一定確保他們的安全,就等他們鑽進城主的圈套裡。”
城主笑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待那個下屬出去之後,城主呸了一聲:“蠢貨,你連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就找個由頭宰了你。”
程孝廉走在路上,楊有財咳嗽一聲:“殿下,那些斥候發現咱們了,肯定會派人過來查問,要是情況不對,咱們可就得撤回去。”
“好好好,都聽你的,但是你可不許危言聳聽。”
“殿下放心,我不會幹那種事的。”
但是又走了幾個時辰,眼看天都黑了,也沒人上前來盤問他們,他們來到了一家客棧,楊有財看了程孝廉一眼:“殿下,事情有些不對勁,那些人不會是一聲招呼不打直接殺了咱們吧?”
程孝廉想了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咱們要跑也來不及了,靜待其變吧,要是情況不對,也只能拼一把,但是要沒有什麼危險,咱們不要自己惹出事來把咱們扯進深淵之中。”
楊有財點點頭:“少掌櫃的說的有道理,咱們先住店吧。”周圍過來了人,他立刻換了稱呼,從這一刻起再也不能說出殿下來了,讓人聽了去,沒事也得惹出大事來。
一個賬房模樣的人走上前來:“諸位是要住店麼?小店經營三世,南來北往的客人都住我們家,可以說是價格低廉,童叟無欺。”
程孝廉笑了一聲:“沒錯,我們都是住店的,我們這些馬白天都得拉貨物,所以你可得給我們餵飽了飲足了。”
“大爺,你就放心吧,我們的草料都是上等的,一般村裡人也就吃這個了,幾位爺裡邊請!”
一下子拉過來三十個客人,這個賬房先生顯得很高興。
孟軻低聲說了句:“這家店有問題,以前這兒絕對沒有這麼一家店,說什麼三世經營都是屁話。”
程孝廉嚥了口唾沫:“出師不利,出門就遇到黑店,咱們也算是倒黴透頂了。”
楊有財笑了一聲:“這黑店要想吃下咱們,非得把牙崩碎了,所以殿下完全不用擔心他們。”
誰知道走到了門口,一個人突然喊了一聲:“大掌櫃的?”
程孝廉他們一愣神,孟軻已經轉過了身:“馮大鼻子,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馮大鼻子一看真的是孟軻,立刻跪在了地上:“大掌櫃的,我們錯了!”
孟軻面色淡然:“以前的事情早就過去了,我也不願意跟你們計較了,咱們就當不認識就算了。”
馮大鼻子突然衝着裡面喊了一聲:“錢大屁股,孫二愣子趕緊出來,看看是誰來了!那些佐料都不用加了!”
孟軻冷笑了一聲:“你們這買賣越做越大,現在都開始開黑店謀財害命了?”
裡面突然跑出來兩個人,程孝廉一眼就認出來誰是錢大屁股,這特徵也太明顯了。
兩個人順着馮大鼻子跪倒的方向看去,嘴巴大的都合不上了,趕緊跑到近前跪在了地上:“見過大掌櫃的。”
孟軻冷笑了一聲,並不答話,馮大鼻子哭訴了起來:“大掌櫃的,你走了之後我們好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