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的下場作戰並沒有扭轉戰場局勢,只是讓手下的人作戰更加兇猛了,打起來更加拼命了一些。對於整個大局來講不可能有很大的作用,戰爭從來不會因爲一個人的武勇而改變,歷史上的名將也大都沒有因爲個人的武勇而成爲名將的。
程孝廉沒有起到什麼大的作用,對手也沒那麼容易把他給射殺了,弓箭手對準了一個地方,其他的地方壓力就減少了,而他手下的這些人也終於開始從一開始的焦灼之中,開始慢慢找到戰鬥的節奏。
一支優秀的軍伍,成長的過程之中少不了流血,昨天打得太順利,而這些士卒因爲一開始的不順利就有些心浮氣躁。程孝廉參戰之後,他們迅速穩定下來,然後開始尋找戰爭的節奏。這邊是他們成長的過程,下一次也許會遇到比這些更強的軍伍,他們也能按照自己的節奏來作戰。
而另一邊緬甸軍的感覺可就不是這麼美妙了,他們一開始作戰覺得對方不過如此,但是慢慢地節奏便不受他們的控制了,他們打得開始吃力了。
而且兵書有云,將爲兵之膽,一支優秀的軍伍必須有一個優秀的將軍,但是他們這些人,隊正倒是熟悉,再往上可就不怎麼熟了,不熟悉就不可能放心把命交給他,所以打得很保守,軍令到了還要思考一下做完了之後會不會送命。
所以兩邊的軍伍漸漸地變得勢均力敵起來,最後鳴金收兵的時候算是戰了個平手,每一方都死傷了三百多人,程孝廉這邊死傷的多幾十人,但是也算不得失敗。
而攻城的那邊依舊是無功而返,芪棱心中很是鬱悶,明明馬上就要攻破城池了,誰知道總是差這麼一點。耗來耗去,天都黑了也沒攻下城池。
算了算戰損,算上和程孝廉作戰的那邊,今天又損失了七百人,相對於昨天來說已經很好了,但是這麼一來,他手下可就還有兩千多人,明天再分兵可就有點難了。
孟代城幾百人肯定是打不下來的,想到這裡芪棱目光一凝:“我記得老師教過我,爲將者,天時地利都要用好,那戰爭會打的很輕鬆,咱們在緬甸的境內,對付漢人,還是要靠周圍的百姓。”
想到這裡他立刻揮了揮手,招呼身邊的親信:“你們,趕緊去周圍調查一下,城外的駐軍在哪兒取水喝?哼,這一次我就要來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他當然不指望投毒能夠毒死人,不過只要把人毒的體力不支就夠了,而且一旦中了毒,軍心可就崩潰了,到時候他想怎麼拿捏還不就怎麼拿捏?
周圍的士卒趕緊去周圍打聽,周圍村鎮的百姓聽說王都周圍大軍來了,幾乎都快夾道相迎了,倒不是程孝廉他們做了什麼惡事,只是百信心中所想,就是平平安安地生活,這些叛軍早晚都得被剿滅,那麼就幫王都的軍伍一把,也算是早點安頓下來,大家也能安心種地。
很快就有人指出了那些叛軍取水的地方,緬甸這個地方,別的東西不多,但是毒蛇可不少,所以也有專門的取毒人,抓到毒蛇之後把毒囊刺穿了,毒液收起來,然後放到黑市上去賣。
芪棱當然不會接觸黑市的人,他手下的士卒便有會取毒的,於是在這天夜裡,幾個士卒便悄悄地將一葫蘆毒液倒進了取水的地方,然後靜等着事件的發酵。
但是這個池子的水不光是程孝廉他們用,周圍的百姓都在用,或許他們也曾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在他們看來死傷幾個百姓有什麼要緊的,打贏了這場仗纔是正理。
他們不知道的是,周圍的暗處有幾雙眼睛盯着這一幕,只是覺得大功告成了。
到了第二天,芪棱特意休戰一天,爲的便是要等事件發酵。而另一邊的翟嵩鍚趁着這個機會也開始鞏固破碎的城牆,準備守城的物資。
幸虧緬甸人不喜歡用火炮,要不然這兩天如此猛烈地攻擊,若是搬來了火炮,城牆早就被轟碎了,還談什麼守城。
到了第三天,大軍距離此地已經不足一百里了,怕是兩天之內就要趕到了,芪棱也忍不住了,開始準備總攻,今天打勝了,孟代城就能順利拿下來,要是勝不了,明天大元帥來了,營帳之中必定會被問責,到時候先鋒將軍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
所以今天這一仗,必須贏,還得贏得漂亮!
芪棱親自擂響了戰鼓,然後大軍出擊,今天他特意換了陣型,五百人守着城池,剩下的兩千人全都進攻程孝廉的軍營,因爲他想要一舉擊潰程孝廉,然後沒了壓力之後全力攻城。
果然,當他的大軍距離營帳不足五十米的時候,裡面才稀稀拉拉鑽出來不到一百人,手裡拿着兵刃,站都站不穩。
芪棱哈哈大笑:“弟兄們,他們中毒了,給我殺進去。”
程孝廉站在營外的高處:“這傢伙也算得上會用兵了,只是碰上咱們這些會表演的,他也得乖乖吃癟。”
楊有財哼了一聲:“這幫孫子也夠損的了,用的都是劇毒,這周圍村子裡都是他們緬甸人,簡直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套路。”
“一個厲害的將軍,打勝仗就夠了。到時候青史留名,誰還會記得他毒死了幾百個村民?”
下面的士卒一看對面的兩千人衝了過來,趕緊又退回了軍營裡面,芪棱大喝一聲:“殺進去,一個不留!”
大軍猛然開始加速,然後一頭扎進了大營之中,開始每個營房衝進去一部分人,程孝廉在上面喊了聲:“放箭!”
上面的人早就準備好了火箭,立刻衝着下面射了下去,這個時候營中的士卒也跑了出來:“報告將軍,營中沒有人!只有一堆木柴!”
“你說什麼?壞了,中計了,撤退!”
這種時候,一般有點底蘊的將軍都不會喊出這句中計了的話來,後世的影視劇之中爲了效果才喊,這一喊豈不是全軍都亂了?
果然,大軍立刻有些騷動了,然後便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