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中國合夥人》拍攝現場正無比的忙碌,衆人都是滿臉專心致志佈置着場地,燈光師,收音師們一個個都在小心翼翼測試着各個環節。
現在已經到了5月,這幾天異常的熱,下午的氣溫已經達到了32度,由於要配合劇情,沒有開風扇與空調,悶熱的室內令每個人汗流浹揹着。
在經過了早上鄧操,顧小凡兩場精彩獨戲的洗禮之後,大家心裡都肅然起敬着,兩大演員的表演,令每個人都心潮澎湃,都想把自己最好的業務水平發揮出來。
就連下午拍那場成東青演講這場重頭戲的上百名羣衆演員,都感覺到了氣氛與往常不同。
一堆來自來北影廠門口的羣衆演員都聚集在一起,邊擦着汗,邊熱得怨聲載道的抱怨着。
“這劇組也太坑人了吧,怎麼不開空調啊?這不是虐待咱們嗎?”
“這羣衆導演真不是東西,爲了節約幾個電費沒一點人性。”
“媽的……乾脆我們集體罷工算了,不鬧一下,他們是不會管我們的。”
一羣人嚷嚷着,片場導演卻是狠狠地瞪了這邊幾眼,衆臨演頓時不敢作聲啊。
“這氣氛不對啊?我上次來可沒這麼嚴肅啊,這怎麼搞的……抱怨幾句都不讓了……”
“是啊,老刀,你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啊,上午顧小凡,鄧操,兩人較勁一人演了一段好戲,把這些幕後都給鎮住了。”
那個扮演門衛,40多歲的資深演員老刀,給這些羣衆演員晚輩繪聲繪色地吹噓着上午兩場戲的經過。
大家聽着都是心馳神往,對兩大年輕主演暗自較勁都嘖嘖稱奇,不過還是有個梳着邊分頭的男人不服氣地問道:
“這我就不懂了,他們演得好不好,跟這些幕後人員有什麼關係,不就是拍個新人導演的三流電影嗎?一個個都滿臉苦大仇深似的,又不給他們漲工資。”
“邊分頭”心想,這老刀就是愛裝逼,答非所問……
老刀用一種“年輕人你不懂”老混混眼神望了邊分頭一眼,望着他問道:
“小六,你爲什麼在燕京當羣衆演員,不回老家?”
“邊分頭”小六一愣,才咬牙道:
“我出來的時候,跟家裡人說了,讓他們等着瞧,我一定會成爲一個大明星的,現在回去,我怎麼跟家裡人說?當羣衆演員就是跟導演混個臉熟,以後我一定要張一謀用我當主演。”
老刀聽着點了點頭,又轉頭問另外一個很帥的小夥子道:“海濤,你爲什麼不在鎮裡文工團好好當你話劇演員首席,跑這裡當臨演?”
那個帥小夥咧嘴笑道:“文工團窩一輩子太沒意思了,我想自己當導演,在劇組裡學點經驗,攢錢,然後去燕影上學,想出來當導演,我就想當甯浩那樣的牛導演~”
老刀連續問了幾個人,每個人都熱血澎湃地說了他們的目標,老刀這才滿臉嚴肅道:
“我是看出來了,你們各個都有自己理想,難道那這些幕後人員難道就不想成爲杜克風,成家班嗎?”
老刀望了眼愣住的小六:“人家劇組的工作人員跟你們都是一樣的人,雖然他們嘴巴上說拍戲是爲了養家餬口,但是真正心裡都是有追求的,爲了掙口飯錢最進這個圈子?他們服氣的還是那些真正在專業上牛人。
要是與到那些三流的演員,就算再好的幕後人員,都會提不起精神,想想看,你花了幾個小時,甚至幾天時間去布的景,打的燈光,一切一切都完美了,兩不入流的演員上去一演,得……這戲就費了,誰看啊~?”
老刀說的這裡,停了一下,轉頭望着那些滿臉專注的幕後人員們道:
“他們現在這麼用心的態度,就證明了他們心底就認爲這戲很牛,所以他們想在這戲裡留下自己的痕跡,幕後跟我們羣演是一樣的,要想有希望出頭,就得攤到一班牛逼導演,牛逼演員,人家幕後都拼了,你們還不抓住這機會啊?”
衆人一聽之下,都是將信將疑,還有些人以爲老刀又在忽悠他們了。
就聽片場導演一聲吆喝“準備開始了,羣衆演員各就各位~”
衆人連忙坐到到鏡頭裡,這時候顧小凡與黃壘,鄧操三人早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完全進入了角色站在講臺那邊。
一衆羣衆演員原本是嘻皮笑臉的,可一走進攝影機鏡頭的範圍,踏入燈光之下,再擡頭望着顧小凡三人望着他們的目光,燈光師,錄音師,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着一種炙熱而專注的東西……
而顧小凡與鄧操更是自然而然的散發着一種逼人的氣勢,令人不自覺笑不出來……
特別是顧小凡,他彷彿完全化爲了一個三十歲,不苟言笑的老師,竟然散發出一種隱而不發的威壓感。
這……這裡的氣溫好像都不太一樣啊……
還沒有開機,所有踏入攝像頭範圍之內的臨演們都不自覺肅穆起來,彷彿被整個劇組散發的儀式感代入其中,燈光照耀下鏡頭世界裡明顯比剛纔更熱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抱怨,每個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滿滿當當一教室的學生,汗流浹背,鴉雀無聲地等待着他們心目中最偉大的導師成東青開始演講。
這場戲是顧小凡的獨角戲,鄧操與黃壘各自爲配角,鄧操心裡不由想,這場戲就任由你發揮,等到下場戲三人的爭吵時,正面交鋒中,再看我壓過你。
上場戲一直遜色於他的顧小凡,突然提升到與他平分秋色的程度,這讓他心裡有些難以接受,他鄧操從來都是圈內年輕一輩裡的no1,都是他追趕那些前輩,卻沒有想到身後竟然出現一個比他更加年輕,就要超越他的人。
心裡也不有鬥爭心氣大起,鬥志更加高昂。
高媛圓把這一幕看在眼裡,轉頭髮現劉施詩神色忐忑的望着顧小凡,捏着自己的脖頸中的佛像,似乎在念着什麼,不由笑道:“詩姐,要不我們賭一把。”
“賭什麼?”劉施詩轉頭警惕地望着他。
“我們就賭顧導和鄧操誰在這戲裡演的更好。”高媛圓笑盈盈道:“如果鄧操贏了,那麼你以後就別和顧導暗中曖昧了,不準影響我和顧導的發展。”
劉施詩聽着,原本想說她沒有與顧小凡暗中曖昧,但是轉念一想又道:“要是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高媛圓神色凜然地舉起三支手指,發誓道:“如果我輸了,我高媛圓對天發誓,就再也不與顧導暗中曖昧,不再私下勾引他,也若違此誓,我拍火戲被燒,拍馬戲墮馬,拍船戲落水,直至容貌被毀,終身不可踏入鏡頭前。”
如果是在上場戲之前,劉施詩是萬萬不可能接受這個打賭的,但是上場戲之後,劉施詩覺得顧小凡已經與鄧操旗鼓相當了,她輸的可能性不大,高媛圓既然敢這麼發誓,代表她是真心在意顧小凡。
劉施詩想到這裡,不由點頭道:“那就這麼辦。”
只要這個母狐狸不騷擾顧小凡就好,劉施詩相信顧小凡起碼不會輸給鄧操,如果能趁機解決這個後患,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