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被邱坊主找來的樂師,那都是在玩同類樂器中的拔尖,錄製《天地孤影任我行》自然就沒有什麼不必要的時間浪費,到天擦黑時初步編輯好的母帶就被做了出來。
“不錯不錯,小陳你可以給那小傢伙打電話了,這要是還不符合他的要求,那就是他的問題。”
邱坊主戴着耳機整體試聽了遍,接着就發表了這樣的評論。
陳默便給餘導演打了電話,電話那頭那餘導演的聲音依舊充滿疲憊感,聽說陳默真的已如約做好了他定製的配樂做了出來,餘導演是直言不諱就說他還是不太相信,覺得就算是趕工做出來了所謂母帶,那麼多半肯定是很粗製濫造的渣渣……
“沒有任何的粗製濫造,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陳默當然不能苟同餘導演這主觀判斷,哪怕製作這配樂目的是爲了換錢還債,他可也是用心十足在做的。
“那成,那就按約定來,八點鐘暮色酒吧見。”
聽完陳默的保證,餘導演也沒再多說什麼,他其實也僅僅只是擔心而已,這基本上可以說是高要求者的通病、沒得治的那種。
“暮色酒吧?今晚上又去暮色酒吧?小黑哥,這個必須帶上我,嘿嘿——今晚上,咱們再弄他個滿堂彩,然後順便賺點酒錢回來。嗯,要是酒吧裡,恰好有那麼三五個對電鋼情有獨鍾的妹子,那咱也可以勉爲其難向她們傳授傳授電鋼之道滴……”
邱大林這貨耳朵比誰都尖,其他詞兒雖然他都沒聽清楚,可暮色酒吧四字他確實聽了個一清二楚,於是這貨聽完之後立刻就進入了YY腦補病晚期形態。
這讓陳默挺無奈,只能答應帶着邱大林一起去暮色酒吧。
有了邱大林的攙和,去暮色酒吧自然也就不可能等到約定的八點,而是在暮色酒吧剛剛亮起霓虹燈開門營業時,以邱大林爲首的衆人就已殺到了暮色酒吧大門外。
被挾持而來的陳默,只來得及在路上給文暖暖和武佳仁,分別打了個電話說他會晚些回去。
“喔,這不是爲龍小哥麼,今天晚上終於有空來酒吧玩了?幾位先隨便坐隨便坐,稍待片刻人就會多起來,那個誰……劉楓,給幾位先拿一打冰純琴島過來!還有那個誰……葉文慧,去端個果盤再隨便弄個幾碟兒堅果……”
看到來者裡面有陳默,原本還睡眼朦朧打着哈欠的暮色酒吧老闆,便笑着迎了上來好一陣寒暄不說,還主動送了酒水果盤。
又和邱老與權大叔分別說了幾句後,成功營造出了主客皆歡場面的長袖善舞老闆,施施然暫且告辭招呼陸續進門的其他客人而去。
等酒吧裡有了大概十來桌客人時,就開始有揹着各種樂器的歌手陸續上臺,帶着對音樂夢想的追求演唱着各種風格歌曲。
陳默聽的津津有味,畢竟那些勇敢登臺的歌手裡面,有你們兩個歌唱的還是蠻不錯,並且所有被演唱的歌陳默都沒聽過。
但在陳默聽來,這些歌手歌唱時有兩個通病,第一是他們基本都沒能把感情完全融入歌中,或者只在高潮部分在短暫感情融入;其次,就是選歌方面的錯誤,聲線音色與所唱之歌契合度不高,帶來的後果那是1+1<1的,這屬於沒有專業人士指導或者對自己歌唱特點拎不清。
不過,即使登臺歌手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卻也並不妨礙陳默津津有味欣賞音樂,歌手們所唱的那些沒聽過的歌,飄進陳默腦子裡轉上那麼一圈之後,該如何演繹如何配器如何和聲才能效果相對而言最好,陳默就已基本上是心中有譜。
這事實證明,陳默那奇才音樂天賦依舊在,但哪怕就是這種近乎被動的使用奇才天賦,同樣讓陳默體內的能量告訴消耗,這讓他很快就變的飢腸轆轆。
常言道失節事大,餓死這事兒更大,幾乎是於下意識之間,陳默就將自己轉換成了一心二用的邊聽歌邊狂吃形態。
“小……小黑?”
餓到前胸貼後脊背的陳默,這兒正形象喪失的狂吃海塞着呢,忽然就聽到有人在用不確定的語氣,在叫他的藝名。
聞聲那麼一扭頭,陳默就看到了個熟人……
好吧,其實也並不那麼太熟,輕聲呼喚並試圖認出陳默的這位,是前天也在這家暮色酒吧消遣,併爲陳默一拋千金送上鮮花的那個熟美婦。
“小黑,你這是怎麼了?難道、難道你得了暴食症?”
熟美婦雙手糾結着緊握於胸前,她那青春已在偷偷溜走的臉上,滿是信仰正在崩塌、偶像正在毀滅的悲慟表情。
“這位女士你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認錯了人。我並不是你說的小黑,而是除了與小黑他相貌幾乎完全相同外,其他地方再無相同之處的他哥哥,既然你認識小黑那小子,你可以稱呼我爲——大白。”
終於驚覺自己哪裡出了問題,因而試圖挽回公衆形象的陳默,急中生智就一本正經這樣回答道。
說這番話時,陳默的臉紅到跟煮過的螃蟹似的,好在這會兒是喝酒時間,就算有人問起爲啥臉紅他也可以用自己喝酒上臉來搪塞。
“噗——”
邱大林這貨,卻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場。
哎喲,不行了不行了!
小黑哥真是人才啊,爲了不承認自己是小黑而已,居然連這種睜着眼的瞎話都能編出來……
陳默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一傢伙邱大林的腳丫子,可算是勉強讓邱大林把表情重新繃了回去。
可惜爲時已晚,因爲那熟美婦看向陳默的眼神,已可以用瓊瑤劇中常出現的兩句臺詞來形容了,這兩句臺詞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
這是六句臺詞?
不不不,電視劇裡的臺詞本就是這樣,而且這還能順便刷時髦值,重要的事情現在都得說三遍的,不然就是OUT曼。
“這位女士,無論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是小黑哥哥大白這一點,都是毋庸置疑的。”
阻止了邱大林掉鏈子的陳默,繼續對熟美婦說道,說話的同時將一大把剝好的怪味胡豆,一股腦全部塞進了自己嘴裡,然後咯咯崩崩嚼了起來。
這樣,一來能夠掩飾睜着眼說瞎話的尷尬,而來還能順道填充轆轆飢腸。
好吧,爲了證明自己不是小黑是大白,陳默也是蠻拼的。
“我不信,你明明就是小黑!”
熟美婦哪裡肯信,她覺着吧——這世界上,纔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哎,我就知道會這樣。”
滿嘴食物的陳默,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再把自己噎死掉之前,他倒是於千鈞一髮之際抓起瓶啤酒咕咚咚灌進嘴中,成功將吃食嚥進了肚子裡。
而後,陳默雙手撐着桌子,長身而起。
“女士,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我猜聽完我唱的歌之後,你會改變現在這個錯誤看法的。你會知道,這個世界光看臉是不夠的。”
言畢,陳默朝舞臺的方向邁步走去。
“大白,需不需要伴奏?”
笑眯眯的邱坊主,衝着陳默的背影喊了句。
陳默沒有會有,只是背對着邱坊主酷酷的舉起右手搖晃了幾下。
“不用,我要唱的這首歌,我自己……就是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