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陳默是真對這種限時消失,有了那麼點心理陰影。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拍戲唄!”
孟彩詫異的看着陳默,陳默這個反應着實太大了點。
“拍戲?什麼戲要拍這麼久時間?”
這讓陳默覺得更奇怪了,前面孟彩才“惡劣”的丟下了個劇組,跑回來照顧姬嫣然,這個把星期的時間而已,居然就又有新劇組韓不畏死的找她拍戲?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有劇組找我拍戲很奇怪麼?陳默你還別不信,我在扶桑省那邊的人氣,可是高的一直下不來,那邊無數導演做夢都想讓我接拍他們的劇本好不好!”
陳默那滿是質疑的神情,惹惱了孟彩。
扶桑省,自然就是這平行世界的中國,所剩下的三塊海外飛地之一了。
大乾武宗年間,倭國發現大量銀山的消息傳入長安,當時大乾青、黃銅匱乏錢荒嚴重,三司使左公權上《請鑄金銀幣疏》,內附了這條消息。
五年後,倭國滅。
武宗置扶桑、瀛洲、蓬萊三路十一府三十九州軍,遷倭國皇室及高門貴姓於長安,毀倭國宗教文法。
其後百年,倭國故地雖有過幾次反覆,但最終還是成爲了天朝自古以來就神聖不可分割固有領土的一部分。
說來也怪,雖說扶桑之地雖爲被征服的區域,曾經還有過所謂萬世一系的皇國,但從那百年之後扶桑之地的居民對中國的忠誠度。甚至比許多大陸本土地區還要高,每逢對外戰爭總是踊躍參戰。當海外領地獨立大潮來臨時,也基本沒鬧出什麼大亂子……
倭國遺民們。反而皆自豪于徐福五百童男童女後裔的身份血統,對隔海相望的箕子朝鮮故地之民百般嘲笑,兩邊名人名嘴時常隔海嘴炮,有趣的緊。
至於變化,大約也就是扶桑、瀛洲、蓬萊三路,最終變成了扶桑一省。
五千多萬已經完全認同了中國人身份的扶桑人,以及十來萬操漢語的蝦夷少數民,共同生活於這個海島行省之上。
五千多萬人,已是巨大的一個文化市場。
有終究是懸於海外。扶桑人民的審美習慣,與大陸這點有所不同。
所以孟彩完全沒有騙陳默,她在扶桑那邊還真是頂級明星,隨便開場演唱會都是爆滿,所代言的各種產品也異常暢銷。
不過,去年的時候,有家扶桑公司製作了孟彩的硅膠人偶售賣,雖然售賣之前已經從孟彩那裡得到了肖像授權,可等那些人偶賣了段時間之後。孟彩才發現那些銷售火爆無比的硅膠人偶,居然是可以脫衣服的!
於是孟彩得知後,對扶桑那邊整體印象因此大壞。
這事兒也是略微知道些的,所以現在聽說孟彩要去扶桑拍戲。而且是要拍大半年,那就越發的奇怪了起來:“孟彩姐,不是說你對扶桑已經完全沒好感了麼?”
“誰說的?我沒好感的只是一小撮扶桑人而已。那個劇本我看了,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拍好……哦對了。那片子的導演可是據說祖仙是漢獻帝東渡日本玄孫的大導演劉久光,陳默你以前也拍過電影。肯定知道這位大導演的吧?”
孟彩現身說法,駁斥了陳默道聽途說來的東西。
至於劉久光這位扶桑籍的大導演,陳默融合的記憶裡面還真有比較詳細的資料——東漢覆滅之後,五胡十六國打得一鍋粥,於是漢獻帝的一位玄孫便居家出海避難,竟一路逃跑到了遠隔重洋的日本。
因爲血統高貴,再加上幾代子孫能力不錯,這一支漢室後裔便在日本開枝散葉,不過就像最終卻是被同化了,變成了七十個日本姓氏的華裔。
不過,在大乾武宗滅其國之後,這些原本已經被同化成了日本人的劉姓子孫,迅速紛紛將大藏、高橋、直、原田、波多江……等等姓氏,重新恢復成了劉姓。
爲更好的統治融合,武宗及其後數代大乾君王以及派駐官員,都對這些劉姓子孫委以重任,而這些劉姓子孫也爲扶桑徹底融入中國,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日本劉氏,也因此而榮耀數百年,如今更爲扶桑第一大姓。
那個大導演劉久光,就擁有着如此的身份背景,雖然沒人覺得他是外國人,但終究是因爲遠隔重洋的緣故,他所拍攝的電影有着明顯的與大陸地區導演不同的扶桑風味,再加上很不錯的電影語言運用,劉久光名氣很大。
簡單比喻一下就是——如果將小余導演餘伯溫,歸類到一流還差點的導演之列,劉久光就絕對要放在超一流導演之列。
別的不說,單只是從拍攝的第二部電影開始,部部電影票房都超過兩億元大關這一點,就足夠讓九成導演只能望塵莫及。
所以陳默就忍不住奇怪了。
劉久光既然是票房有保證的大導演,那麼應該也過了試圖靠當紅歌星,去拉高票房的階段纔對,而且就算是用這種手段,歌星也多半在電影裡應該是出演配角來着……歌星嘛,在生活裡做演員就已經很勉爲其難了,在電影裡有幾個能彪出精湛演技?
事實上,大部分這種類型的“領銜主演”,基本都是演技爛到渣,全靠粉絲號召力混飯吃。
但孟彩剛纔言之鑿鑿的說,此去扶桑要大半年時間才能返回,這怎麼也不像是女配角的待遇了。
“喂喂,你這傢伙眼神怎麼越來越奇怪?”
孟彩對陳默看他的眼神,再度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滿與抗議。
“奇怪麼?不奇怪吧……呃,好吧我就是想知道,跟孟彩姐你聯繫的那位。果真是劉久光導演?”
你可別又被人給騙了,陳默是這樣想的。
“當然是劉大導演了。否則你姐姐能答應?”孟彩略有些得意的答道,不過緊跟着她就又問出一句:“陳默。你那個以毒攻毒的計劃,到底行不行?”
“七分計劃三分天命,該做的我都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看運氣吧。反正,就算失敗了也沒太大關係不是,無非就是嫣然六七年內不能唱歌賺錢罷了,反正嫣然現在已經……”
陳默沒把話說完,但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
“也對。”孟彩自能夠明白陳默的意思,雖說陳默所言的完全都是事實。但她原本蠻不錯的心情終究還是隨之低落了不少:“就等官司的結果了!”
官司的初步結果,卻是在十三天之後,才終於出來的。
靠着十年長約中利於火鳥傳媒的那些細則,火鳥傳媒的律師艱難的擊敗了池律師,獲得了初審的勝利,法院表示——“不支持要高所提出的判決請求,建議控辯雙方進行庭外和解,或者向更高一級法院提出二審請求。”
另外,就是初審法院還做出了個利於原告。也就是姬嫣然的一個裁決:“根據合同法,被告應向原告支付一定數額賠償……”
那裁決的賠償金額,是按照平均水平覈算出來的三十來萬。
這個結果,其實讓陳默震驚壞了。他是完全沒料到那位池律師居然如此大能,在誰都能看出幾乎所有證據都不利於原告的情況下,還能虎口撥牙生生讓火鳥傳媒賠出來三十多萬。
沒錯。三十多萬這個數字,無論是對姬嫣然還是陳默。而或是等着判決結果的孟彩,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錢了。
可這事兒的意義。本也沒有在賠款的數目上,而是被裁決賠款這件事本身上啊。
要知道,這場官司可是很受矚目的,幾乎可以說是這段時間裡,娛樂圈裡最重磅的新聞時間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等這判決結果。
現在好了,判決結果出來了——正義戰勝了邪惡,欺負紅顏薄命弱女子的火鳥傳媒,大敗虧輸要賠錢了。
除了少部分火鳥傳媒的關係戶,大多數天然就傾向於弱勢原告姬嫣然的媒體,纔不會管法院判決書主要都是在支持被告呢,不約而同拿着那賠款三十多萬的次要裁決做文章。
若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在法院裁決出來的當天,陳默就再度大張旗鼓的殺到了火鳥傳媒總部,去大鬧了一場啊。
比第一次出場更加高調、態度更加囂張的陳默,也是死咬着判決結果不鬆口,堅決要求火鳥傳媒必須無條件的答應他那三個苛刻要求。
本就不爽到心塞的火鳥傳媒高層們,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出於哪種考慮,那都是不可能答應陳默這些要求。
現在這事兒鬧的人盡皆知,若是想代替姬嫣然出面的陳默妥協,那集團旗下其他那些簽了十年長約的藝人怎麼辦?絕對會有人跟着效仿!
這種嚴重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必須從源頭扼殺!
怎麼扼殺?
太簡單不過了,那份十年長約條款之中,可是一條讓乙方沒處說理的細則來着——“甲方有權在乙方嚴重損害甲方利益時,於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口頭宣佈加書面通知的形式,提前結束本合約的一切權利與義務,有權就提前結束合約造成的損失,向乙方進行追索。”
所以就着陳默大鬧的當場,火鳥傳媒的那位葛副總當衆宣佈,火鳥傳媒與姬嫣然之間的合約到此爲止,並因爲蒙受的經濟損失與名譽損失,而向姬嫣然提出了一筆三十來萬的倍償要求。
這個賠償要求,不多不少的比法院判決的那個賠償要求,多了一塊錢。
毫無疑問,這多出來的一塊錢,就是用來羞辱姬嫣然和陳默的。
“那三十萬,互相抵消也就可以了,但這多出來的一塊錢麼……陳先生,你最好在三天之內送過來,否則我們集團不保證不對姬小姐的嚴重違約行爲,做出更進一步的激烈反應。到時候,可就不是賠一塊錢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向圍觀的媒體,當衆宣佈了開除姬嫣然的決定後,自覺優勢很大的葛副總將一張緊急打印的書面通知,皮笑肉不笑的遞向了陳默。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做!這不公平,你們這是在利用那份十年長約條款的漏洞!”
陳默露出了大吃一驚的神色,並躲閃着不去接那書面通知。
“陳先生請慎言,這可是在當着大衆媒體的面說話,我可是有充分的證據,去控告你誹謗。好了,快點拿好這份書面通知吧,畢竟這是給姬嫣然小姐的,你只是代勞而已——就像你想用這種所謂的代勞,敲詐我們公司一大筆錢那樣。”
陳默的反應,讓葛天真心中忍不住冷笑起來。
呵,果然是這樣,什麼出於義憤爲姬嫣然討回公道,這小子分明就是試圖用這光偉正的藉口,來訛詐走一大筆錢而已!
若真讓這小子成功,那些錢怎麼可能會落入姬嫣然的口袋,全部會被他私吞掉還差不多!
以爲我們不知道,現在的姬嫣然智商嚴重倒退,完全變成了個可以隨便欺騙的小孩子麼?
可惜啊可惜,可惜我們堂堂火鳥傳媒,又怎會讓你這個陰險小子得逞?
葛天真的臉上,充滿着揭穿了陳默陰謀詭計的快意,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把自己給感動了——啊,我簡直就是個善良正直的好人!
“葛副總,你們真的要這樣做麼?難道你們真不覺得這件事,其實還有商量的餘地?”
陳默卻宛如真被看穿的壞人般,囂張態度完全消失無蹤,只剩下了可憐巴巴的謙恭。
“當然確定,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葛天真正氣十足的斷然喝道,並順手就將那份書面通知,強行塞到了陳默的手中:“拿好,別丟了!呵,當然就算你丟了,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了,反正按照合同條款的規定,者書面通知只要送出,就算數了。”
“哎,那麼……好吧。”陳默長嘆了一口氣,他將書面通知摺疊了兩下,揣進了衣兜裡然後又摸錢夾,從裡面拿了枚一塊麪值的鋼鏰出來:“拿好了葛副總,這是你們要的一塊錢。”
“嗯?”
看看被陳默拍在掌心的硬幣,在看看陳默……葛天真有點發呆,他本能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了,明明事情的發展應該不是這個節奏纔對啊?
“呼——演的我好累!不過還好,既然你們主動解除掉了合約,那我就沒有繼續演下去的必要囉。再見葛副總,哦不——是最好永不再見了,哪怕你其實是個好人。”
陳默長長伸了個懶腰,他很瀟灑的朝着發呆的葛天真揮揮手,接着施施然的轉身就走。
啊呀,上當了!
葛天真好懸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真是完全沒有想到,陳默不顧公衆形象的這樣大費周章,目的居然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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