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嚴瞪楊小妹一眼,這個煞風景的活該找不到男朋友。
他轉頭看向劉亦茜,問她:“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有拿?沒有的話我們就直接去家居城好了。”
劉亦茜剛想搖頭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和手鍊,猶豫了一會兒,問楊嚴:“我帶着紅寶石戒指出門,是不是太張揚了一點?”
她剛纔看到微博裡面有人把這個飾品的價值給科普了一下。
挺貴的!
雖然她也不是沒有戴過貴重首飾,但這畢竟是楊嚴送給她的。
怎麼說呢,她其實有一點點想向大家炫耀。
可是又覺得曬幸福不大好。
而且她想要好好的保存這件求婚禮物。
楊嚴衝劉亦茜搖頭,“今天怎麼說也是個特殊的日子了,我們剛剛訂婚,你可不能把戒指褪下來。”
“嗯!”劉亦茜楊嚴這麼說乖乖地點了點頭,上前一步主動握住楊嚴的手:“那我們走吧!”
於是楊小妹一個人傻愣愣的看着楊嚴和劉亦茜手牽手從她身前穿過去。
感覺自己是透明的……
楊小妹見他們走遠了,趕緊喊到:“喂,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見色忘友也不要這樣啊,不對,你們這叫見色忘妹!”
楊嚴無語地撇了撇嘴:“話怎麼這麼多。”
開着劉亦茜的車,三個人一行來到傢俱城,楊嚴和劉亦茜很快就特別有默契地選中了同一款水晶吊燈,而楊小妹還在那邊挑挑揀揀的,楊嚴和劉亦茜對視一眼,兩人付了款,悄悄地就離開了傢俱城。
兩人走的非常快,像是有誰在身後追着他們一樣。
等到了地下停車場,兩人都有些喘氣,然後注意到對方的狀況,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劉亦茜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開心,反正莫名開心了一陣,心裡面才忽然涌上來一陣愧疚感,問楊嚴:“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好啊?”
楊嚴內心沒有絲毫愧疚,誰讓楊小妹要做電燈泡來着。
他只是道:“她這麼大一個人了,還能走丟不成?我待會發條信息給她說一聲就行了。”
“嗯……”劉亦茜眨了眨眼,俏皮地道:“那我就只能做一回壞人了,呀,還有點小興奮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楊嚴笑:“因爲你實在是太喜歡我了,從被我求婚那一刻起,就一直興奮吧,現在還無法平息。天吶,我怎麼有一個這麼愛我的老婆大人啊?”
“哼!”劉亦茜聽楊嚴這麼稱呼自己還是有一些害羞。
然後有一些傲嬌:“我們都還沒有領結婚證呢,你可別隨便亂叫,我只是答應了你的求婚而已,都沒有訂婚呢。”
“這樣啊。”
楊嚴故作沉吟,一臉嚴肅:“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那我以後就叫你劉女朋友好了。然後呢等劉阿姨和我父母見面之後,我在改口叫你劉未婚妻。”
他一嘆氣:“唉,真可惜啊,居然只有等到我們領了結婚證之後才能夠叫你老婆大人了,遙遙無期啊,遙遙無期。”
劉亦茜就不開心了。
她揪着楊嚴的袖口,仰頭望着他:“怎麼就遙遙無期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結婚呢?”
楊嚴挑眉:“佛曰不可說,我們還是上車吧。”
“唉!楊嚴,你怎麼這樣呀?”劉亦茜被楊嚴推着上了車,又被幫着繫了安全帶,但是全程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楊嚴的臉看。
楊嚴則完全不爲所動,把劉亦茜推上副駕駛坐下之後,自己到另一邊上了車。
“你真的什麼都不跟我說嗎?”劉亦茜原本真沒想過領結婚證的事情,她覺得是遲早的事。
但是被楊嚴這樣一吊胃口,她真的有一種衝動想要立刻就去領了這結婚證。
反正也不缺領證的錢!
“說什麼?”楊嚴裝傻:“你指的是什麼?”
“領結婚證!”
“噢?”楊嚴忽然深沉又情深地看向劉亦茜:“想跟我領證啊,現在就去,敢不敢?”
“——我”劉亦茜差一點點被楊嚴眼裡的深情給迷惑,很想就這麼一點頭答應下來。
但她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最後卻有一點點退縮了。
她不敢現在立刻就去領證。
那樣太瘋狂了!
今天突如其來的被求婚,答應嫁給楊嚴已經讓劉亦茜覺得自己衝動了一回。
所以現在就去民政局領證這件事情要剋制啊。
要剋制!
她停頓了好久,都快要頂不住楊嚴炙熱的視線了,才弱弱地小聲迴應道:“嗯,再,再等一段時間吧。”
劉亦茜說完都不敢再與楊嚴對視了,總有一種自己做錯了事的心虛感。
楊嚴的眸色加深,他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劉亦茜的腦袋,便不再搭理她,發動車子,按照導航的方向開過去。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劉亦茜終於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來側首去看楊嚴,發現對方抿着脣開車,側臉有一種冷峻的感覺。
該不會生自己的氣了吧?
她見楊嚴開着車呢,也不好去碰他,嘟着嘴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終於到了一個紅綠燈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她找到了一個話題,問楊嚴:“我們這是要去哪呀,不是回密姐家嗎?晚上還有一個朋友之間的小聚會呢。”
楊嚴漫不經心道:“沒關係,晚一點去也不要緊。”
“嗯,所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你可以猜一下。”楊嚴這下聲音裡面帶了些笑,他指着導航的目的地:“反正不是帶你去天涯海角,當然,我也不可能拐賣了你。”
“噢!”神神秘秘的……
劉亦茜去看導航的地址,發現是近幾年剛剛建的一個小區。
她大膽猜測,小心求證,問楊嚴:“難道是帶我去見伯父伯母嗎,可不是說他們今天在外省開會嘛。”
楊嚴點頭:“對啊,他們在外省開會,所以今天密姐和大哥的喬遷宴沒有來。”
劉亦茜再猜:“那難道是你很親近的朋友嗎?不會是女的吧?我記得你沒有幾個女性朋友啊,你的女性朋友我都認得。你還有沒有其他女性朋友可以帶我去見一見啊,我會和她們做好朋友的。”
“……”楊嚴眉心一跳,完全不上當:“如你所說,我所有的女性朋友你都知道,而且我本來也沒有什麼女性朋友,我的朋友大多都是男人,你總不可能擔心他們吧?”
“噢。”劉亦茜悄悄看一眼楊嚴,小小聲道:“那也說不準呢。”
“你說什麼?”
“沒,我沒說什麼!”劉亦茜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別臉無辜。
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楊嚴將車開進小區,停在六號樓附近的停車場,然後帶着劉亦茜下了車乘坐電梯到第六層。
劉亦茜好奇不已,一路上都在問楊嚴到底是要去誰家?
她把楊嚴身邊的朋友都想了一個遍,覺得最有可能的是楊嚴臨時召集了,能召集過來的朋友帶着她見一見,小聚一下。
楊嚴全程就保持着笑而不語的狀態,等上了電梯,坐到六樓。
出了電梯門之後,他才慢悠悠地問了一句劉亦茜:“我記得你說過你最喜歡住的房子是大平層,最好從進門開始就能夠看見整個空間,不要有一點阻攔,而且希望房子是由你自己親自去裝扮的,對不對?”
劉亦茜聽到楊嚴這麼說,就點頭:“對啊!我不喜歡房子裡面有一個一個的房間,總覺得房間不但是把一個一個的小空間隔離出來了,感覺還會把人的感情隔斷,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呢我就是覺得太多的房間無法給我安全感,可是我也不想一個人住進這樣子的房子,因爲如果沒有房間的隔離,一個人住又顯得太空曠了,我會覺得有點孤單。”
“嗯。”楊嚴放開劉亦茜的手,轉身開了正對着電梯門口的那道門。
然後才把看上去似乎有些明悟的劉亦茜牽過去,牽着她到房子裡面,帶着她在現在還空蕩蕩的室內轉了一個圈,這才笑盈盈地把她的肩膀往自己這邊偏與自己對視,溫柔地問她:“一個人住太孤單,那麼兩個人呢?”
“——楊嚴,你是說——”
劉亦茜微張着嘴,神色很驚訝:“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裡以後會成爲我們兩個的家?”
楊嚴神色平和又溫暖,他點頭:“是的,如果你願意的話。如果你願意和我親手把這個家給裝點起來,等房子裝扮好了,我們就結婚入住,每天都在一起。”
“我當然願意。”劉亦茜此刻完全顧不上矜持了。
這棟房子的意義不在於價值,不在於它是突如其來的驚喜,而在於楊嚴是真心實意想要給她一個家的,這不僅僅是一時衝動的喜歡,或者是更加深刻的愛,這更是一個男人的承諾,一個男人要對她負責的象徵。
她淚盈於睫,覺得自己今天不知道被莫名其妙的感動了多少回,心口悸動不安卻又歡樂幸福的很,有無數個七彩的小泡泡一直在翻騰着。
“楊嚴,雖然我知道你又會說很沒有必要,但是我還是想要謝謝你。”
劉亦茜擡頭望進楊嚴的眼睛裡,一字一句道:“其實我的父親和母親對我都很好,我身邊的所有親人對我也都很好,我不應該矯情的,而是應該快快樂樂的成長,快快樂樂的生活纔對。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內心深處,真的很希望能夠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不用太大,也不用很溫暖,重要的是這個家一直都在,無論我走到哪裡,不用我身在何方,我都知道在這片藍天下的某一個地方,有那麼一個家,一直在等着我在愛着我。讓我可以特別理直氣壯的說出那句:此心安處即是吾家。”
“嗯!”楊嚴點點頭,他平時見周冬魚活蹦亂跳的,而劉亦茜平時也沒有對自己的家庭有過太多的描述,總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還想着他的視而不見應當是對她們的尊重。
但此刻他忽然意識到,如果他對劉亦茜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或者是僅僅是一個友人的身份,當然很應該“視而不見”。
可他並非單純的友人,他也是劉亦茜的愛人呀。
因爲害怕揭其傷疤觸痛到她以至於讓對方和自己的關係產生隔閡,就利己地避而不見漠視對方身上一直存在的傷痛,楊嚴覺得自己做的實在是太不到位了。
楊嚴點頭,真誠地對劉亦茜道:“我們兩個一定能夠共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讓你在任何地方都能夠活得肆意,過的心安。”
“嗯!”劉亦茜猛點頭,她忽然想到什麼,問楊嚴:“這裡是六號樓的第六層啊?”
“你說呢?”
“你這麼早就想和我結婚啊!”
劉亦茜忽然傲嬌揹着手往前走幾步轉身面對着楊嚴,問他:“那你當初還說未來的事情說不準,我們過好當下就行,我還以爲你根本就不想和我長久的在一起呢。”
結果這人買下這房子,六號樓六層樓全是自己的幸運數字。
而這片小區的房子早在兩年前開盤的時候就全部售出了,基本上不存在轉讓的情況。
也就是說,楊嚴早在兩年前就想好要和自己組建一個家庭了。
劉亦茜覺得楊嚴這也太能藏了吧?
楊嚴挑眉,他道:“那隻能說你對我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我實在過於愛你了,我們兩個三觀這麼不同都能過到一塊去,除了真愛無敵,還能是什麼?”
“又來了,我可不要聽你說那套未來的事情說不準,我可以放你自由之類的。”
劉亦茜連連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她一邊說着“我不聽”,一邊揹着手在房子裡面轉着圈,心裡面卻在想着這個地方可以掛一幅畫,那個地方要放一她上個星期剛買的那張特別漂亮的毛毯,還有那個小陽臺她要放好多好多的娃娃。
就算是楊嚴拒絕也沒有用!
楊嚴就慢悠悠的跟在劉亦茜的身後,聽着她唱歌似的“我不聽”,脣邊帶着寵溺的笑不錯眼的望着她。
什麼是幸福呢?
這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