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舒問我,我一時竟感慨得說不出話來。由於誤會,我在憤怒和激動下,衝動得做出了向華菁菁辭職這麼欠考慮的決定。當時出於心頭的怒火,片面的認爲自己因爲貧窮而遭受到了侮辱,受不了被別人認爲自己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小人,更受不了被別人當乞丐似的那錢打發,發誓再也不和華菁菁有什麼瓜葛,一廂情願地要憑自己的能力創造出財富和地位來,讓那些小看我的人從此再也不能小視我。
但我完全沒考慮到創業是一件多麼艱難而辛苦的事情,一個成功的創業者他所付出的代價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而且事業要成功,才能、機遇、勇氣、決心、運氣等各方面條件缺一不可,不是腦袋想想,嘴巴動動就可以獲得的。我這個人其實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我的確有些才華,在專業上我的知識不亞於國內任何一名專家,我還有發明創造的天份,在科學的探索中我會得心應手,遊刃有餘。但僅僅靠這些是無法讓我成功的。因爲我要想辦到有所創新,必須要有充足的資金,要有良好的環境,要有一流的設施,這些對我來說缺一不可。而且我這個人的姓格死板,不知變通,脾氣倔,在這個複雜的社會想要出人頭地,沒有靈活的頭腦,機智的應變,圓滑的手段是不可能辦得到的。我決定辭職的時候這些全沒考慮,不得不承認我這個人真的還不是很成熟、很冷靜,容易被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不具備一個成功者所必備的素質。
對我來說最佳的施展我才華的方式,是依靠一家有實力的公司,受到全力的支持下,那麼我將我的本領能釋放到最大,我所創造的成就可就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在長期的壓抑和懷才不遇的無奈下,現在忽然機會來了。公司的副總,實際上的老闆華菁菁對我非常看重,希望我在公司放開手腳大幹一場,而我卻在這個時候提出了辭職。
是那種已不能走回頭路的辭職!我把話已經說死,再三拒絕了別人的好意,對自己女朋友也做出了承諾。已經無法反悔了。
我嘆息着,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誤會,我對她的誤會及她對我的誤會。
但是不管許舒怎麼解釋她的誤會,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了。我無法忘記她用支票來打發我時那種輕蔑的眼神,而且就算她誤會了我,她有什麼權力來干涉別人的生活?有什麼權力來侮辱我?這些不愉快,都已深印在了我腦中。
只在剎那間,我的腦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我知道就算我接受了許舒的解釋,不再恨她了,也無法再象以前一樣喜歡她了。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某種強烈的感情說來就來了,而發生了某些事後,說沒也就沒了。
看着邊開車,邊頻頻用詢問的目光看我的許舒,我心底裡一陣悲哀。好好的參加一個聚會,卻沒想到搞出這麼多事來,不但心情變了,連生活都要改變。我意識到誤會對人的傷害,不想再讓誤會繼續下去了。
我平靜的回答:“我和華菁菁華總,只是普通的上司與下屬的關係,我對你說過我自己有女朋友的。而且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己經正式向她提出了辭職,現在我和她連關係都沒有了。說到相愛,對不起,我和她從來沒有過!”
許舒愣了一下,道:“是嗎?”說着長時間陷入沉默,似是在消化我的回答。半天后她又道:“能詳細說嗎?我······還不能理解你的話。”
於是我撿重要的部分,從我做華菁菁秘書開始講,說到華菁菁拉我參加聚會的目的,以及她花費大量鈔票打扮我的原因從頭到尾詳細的說了一遍。當然有些情況,比如說我是被華菁菁脅迫來的,因爲與許舒不搭界,所以略過了不提。
許舒聽完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罵道:“這個花妖精,都長這麼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胡鬧任姓,比男朋友?真是虧她想得出來!害得我······冤枉了好人!”說着許舒又看了我一眼。
我淡淡地笑着,並不說話。解釋清楚後,我不但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心頭反而更沉重了。我深切的感受到,有些誤會可以澄清,有些誤會卻已經無奈的只能誤會下去了。而就算解釋清楚,冰釋前嫌了,但在我心裡造成的裂縫,卻永遠也彌補不了了。
許舒似乎察覺出了我的不快,她低聲的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原來是這樣的,我那些行爲一定讓你覺得很過份罷?真是······對不起。”
許舒開口道歉了,雖然只有三個字,但對一個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來說,已經難能可貴了。我總算了解了一丁點許舒的爲人。她雖然是一個萬衆矚目,受人崇拜的一代歌星,人又自以爲是,自作聰明瞭一點。但總的來說人還是蠻正派,做錯了事也還懂得反省,不失爲一個好人。
既然她都已經道歉了,身爲男人,我怎麼可能還憋着勁不放過呢?況且我就算不原諒她又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若是藉此抱怨或者埋怨都與事無補,反而落下一個心胸狹窄,氣量太小的印象。
所以我一笑,裝做毫不在意的道:“沒事,都已經過去了,誰能沒個錯呢。事情弄清楚了就行,不必太在意!”
許舒道:“可我真的感到自己沒弄清狀況就亂下結論,實在是太草率了。唐先生那麼有自尊的人,一定會覺得我蠻不講理,欺人太甚了罷?”
我道:“都是誤會造成的,你不用太自責,我知道事情真相後,已經不怪你了。”
許舒道:“可我怎麼總是覺得,唐先生你鬱鬱寡歡,毫無輕鬆之意呢?哦,剛纔你說了已經向菁菁提出了辭職,是在爲這個發愁嗎?對不起,都是我逼的,明天一早我就給她打電話,讓她把你重新招回來就是了,你看行嗎?”
我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說:“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回頭了啊!”
雖說誤會消解,可是車內氣氛還是很凝重。我也不想這樣,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許舒說了兩句抱歉的話,見我沒什麼反應,漸漸也不說了。我和她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跑車在高速上跑得飛快,很快我們來到了另一個城市。
跑車在街上轉來拐去,最後來到一處式樣古舊的建築前停下。我看到建築間一扇巨大鐵門前有一個崗亭,在車燈照射下,一位荷槍實彈的解放軍戰士走了出來。他先仔細的辯認了一下汽車牌號,然後走到跑車前一個敬禮,道:“許小姐對不起,請您出示一下證件。”
許舒降下車窗,從車內找出一張東西遞出去,笑着說:“是小李嗎?上次我回來,好象也是你站崗,挺巧的啊!”
戰士接過那張東西,仔細的看了一下,再將它還給許舒,道:“請收好通行證,再提醒一下,您的證件還有半個月就到期了,請儘早辦理延期換證手續。請進罷!”說着他又是一個敬禮,跑步回崗廳拎起電話,不多久,鐵門嘎嘎一響,移開了一道縫。
我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那當兵的認識你,幹嘛還要查你證件啊?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許舒開動跑車從鐵門漸開的縫中穿了過去,同時對我道:“這裡是軍區司令部,我爸爸是司令員。這些當兵的軍規如此,他們只是嚴格執行而己。”
我聽了肅然起敬,道:“你爸是司令員?那可真威風啊!怎麼也是個將軍了罷?”
許舒笑笑:“中將而己,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官。”
車子在司令部內拐了幾個彎,在一處獨門獨戶的大院子外停了下來。許舒轉頭對我道:“上次我的腳扭傷後,我在這裡養傷住了一個星期,你女朋友送的圍巾我順手放在房間裡了。要不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拿了就出來?
我道:“好吧。”
許舒開門下車,又吩咐我道:“千萬別下車亂走,要是碰見巡察隊見你面生把你當壞人抓起來就不好了。”
部隊到底是部隊,和地方就是不一樣啊!我連忙點頭,道:“我不下車就是了,你快去拿罷!”
許舒轉身向大院走去。我一看手錶,已經快凌晨兩點了,等拿了圍巾回到家中,怕不要三、四點鐘,看來今晚是睡不好了。我掏出一支香菸點燃了提提神。同時把車窗降下,讓煙霧排出去。
剛抽了三口煙,我聽到車後傳來腳步聲。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看見一個軍官正站在車旁,好奇的看着我。藉助院裡的燈光,我看見他大約三十來歲,軍裝穿戴整齊,肩章上的槓槓和星星表明他是一名上校。他看到我十分稀奇的樣子,不住的打量我,接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走到我面前。
他先叼起一根,然後對我說:“兄弟,借個火行嗎?”
我看他似乎是有意過來套近乎的,不過看他一身軍官裝束,看上去還是個不小的官,應該不是什麼壞人罷?我掏出打火機遞到他面前,“嚓”一聲點着了。
軍官把臉靠近,吸着了煙,先深吸了一口,再很快吐了出來。他再次看着我,忽然笑道:“小舒長那麼大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把男人帶到自己家裡來呢,而且還是三更半夜,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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