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哥,等等我們——”
不三不四一看野人不理他們獨自向前走去,於是也顧不得打什麼嘴官司了,趕緊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
擂臺賽就設在鎮東朱家的演武場柳園內,據說那柳園是一處佔地面積很大,集演武、吟詩作對,以及休閒娛樂爲一體的功能齊全的場所,自開園以來,朱家一系列的對外對內活動全都在那兒舉行。
野哥沒去過柳園,對於路徑自然也不太熟悉,在走進鎮子時,便由那不三不四二人頭前帶路,所以也樂得清閒,一邊留意着有沒有淳于荷和妤竹的影子,一邊跟不三不四穿過大街向鎮東走去……
大約走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野哥等三人已經來到了柳園的大門口大約二三百米遠的地方,那柳園果然是一處很大的地方,佔地少說也有七八畝的樣子,柳園的四周由高大的院牆圍護,遠遠地看見院牆內偏北方向有一些高大的樹木和一些星星點點的僅可見八角或四角挑檐屋頂的亭臺樓閣。
在通往柳園的路上,此時已經行人如織,有騎高頭大馬耀武揚威的帶刀帶劍者,有懶散的邊走邊瀏覽風景的遊俠,也有僧道尼姑以及青衣小帽的老百姓……
野哥一邊漫不經心地走路一邊在人羣中尋找着淳于荷和妤竹的身影,可是那麼多的男男女女,竟然一點兒姐妹二人的蹤跡都沒有……
終於隨着人羣來到了柳園的大門口,野哥發現柳園的正門緊緊關閉着,只有靠左的一扇小門開着,小門旁邊有幾個很買賣人長相的穿着繡有“朱”字字樣青衣小帽的門丁把守,在門口處此時已經擠了好多穿着各式衣服的人羣,看樣子好像還要憑票出入似的。
“喂,不三不四,到這柳園參加擂臺賽是不是還要憑票進入呀?”野哥遠遠站在旁邊盯着人羣一個一個進入的情形向自己剛收的兩個小弟問道。
“我看是要買票的。”不三一對大小足足錯出一成的一大一小兩隻眼睛上下翻了兩下以後說道,“你看,那幾個人好像還被揍了一頓呢,看樣子是想趁亂進場的小混混。”
“大哥,我去打聽一下吧。”不四見野哥望着大門口擁擠的人羣皺眉,便自告奮勇說道。野哥點了點頭,便任由不四前去打聽了。
不四一溜煙跑到門前人羣邊上,猴子一樣瞅了個縫,左推右擠地便鑽進了人羣,過了一會兒又從人羣的另一方向擠了出來。
“打聽到了什麼情況?”野哥望着臉上已經擠出汗的不四問道。
“大哥,果真要票耶,那門票好像是二兩一張,據說上午還一兩呢?他們說什麼另外一兩是加的什麼過度遊覽費。”
過度遊覽費?靠,這時代已經有這麼前衛的思想了?真他媽的不可思議!再說了,就你朱家的這麼一個破園子也能和旅遊景點相比?不過既然人家能想出如此前衛的詞彙,那麼賺上一點兒小錢也不算是太過分了,可是自己沒有錢怎麼辦呢?野哥如是想着便衝不三不四說道:
“你們兄弟倆身上帶銀子了嗎?這次你們倆先把門票買了,以後大哥好吃好喝的管着你們。”
“大哥,我就剩下三錢銀子了。”不三在渾身上下摸了半天之後哭喪着臉說道。
“大哥,我比不三多一點兒,也就四錢半銀子。”不四也在身上摸了半天拿着,把一點碎銀子遞到野哥跟前說道。
“算了算了,你們倆加到一起也不夠人家打五折的,你們還是自己收起來留着買糖豆吃吧。”野哥向不三不四搖了搖手說道,“看來還是得大哥我想辦法了。”
野哥站在人羣外觀看了一會兒,發現有錢買票的人很快就進入到了園子,那些純屬看熱鬧的市井小民們在大門口盤亙了一會兒後,見沒有混進去的希望,於是就各自陸陸續續離開了柳園,最讓人看着心生哀憐地就是那些那些穿着各式各樣衣服的風塵僕僕的窮俠們,他們或許並非衝朱依依而來,但是像這樣一個觀摩學習的擂臺武功大展演,對他們而言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他們並沒有像那些民衆那樣散去,而是像二十一世紀足球場外無錢買票的鐵桿球迷那無怨無悔地苦等着看看有無門丁打盹的時候。
唉,看來好多事情還真是古今相同呀,野哥輕嘆了一口氣,至於這神馬鳥屎比賽的事,對於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胸無大志的野哥而言,進不進去觀看當然是無所謂了,可是,看這些大老遠跑來卻在門外苦守的下層遊俠們被如此無情地排斥在大門之外,野哥心裡突然迸發出一股偉大而又高尚的同情心來,似乎幫他們進入場內就是他野哥義不容辭的偉大責任。
野哥皺了一下眉頭,便對不三不四二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十分大氣地正了正衣冠,把胸脯一挺,一副器宇軒昂的大俠模樣便立竿見影地顯現出來。
野哥衝不三不四兄弟二人一使眼色,裝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闊步來到大門口朗聲說道:
“哎,哎——,各位大俠,各位朋友,麻煩大家給讓一下道,有銀子的就自己掏錢買票進去,沒銀子的一會兒跟大哥我進去!”
沒有銀子的也可以進去?這莫不是天上掉餡餅了?剛纔還三五成羣的窮俠客們不約而同地把驚異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野哥身上:
但見野哥身材高大偉岸,膚色略帶五月麥黃,熠熠生輝的膚間盡顯陽光和健康之色,他面目冷峻,鬢如刀削,一張俊秀清朗的面容讓人一見就很自然生出一種高山仰止的非凡氣度,他的脣形酷美,鼻樑挺直,一雙烏黑而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無比自信和瀟灑,他沒戴頭巾,滿頭長髮自由地從肩背和兩鬢滑落,在烏髮掩映的眉宇間則隱隱現出一種不受約束的狂野與不拘……
人羣唰的一下分成兩排,如經過無數次排練似的分列在側門入口的兩邊,他們目送野哥一步一步走近那幾個門丁,不三不四也昂首挺胸跟在野哥身後大約兩步遠的兩側,儼然陰陽兩大天神下凡護駕一般。
剛纔還趾高氣昂的幾個家丁一看來人如此威猛不俗,哪裡還顧得上查看門票,一股腦齊刷刷跪倒在地,口呼“不知大俠仙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大俠恕罪”等身爲下人本分的客氣話。
野哥一見門丁果然如自己剛纔預料到的那樣被自己這隻假老虎鎮住,於是就清咳了一聲說道:
“你們幾個一人磕一個頭就趕緊起來吧,用不着那麼正式的,我今天也就是隨便轉轉,所以你們也不用太客氣。”
“不行,大俠,我們每人至少也得磕三個響頭,要不然,哪能表達我們對大俠的仰慕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