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斷從葉超凡的嘴角流出,淳于涼其實也不輕鬆,雖然暫時抵擋住了葉超凡寒冰掌的冰魄之寒,但是此時,他整個人也已經如墜身冰窖一般感到無比的奇寒。
他媽的,這下肯定死翹翹了,葉超凡見淳于涼的掌力不但沒有減弱而且還有所增強,雖然知道淳于涼此時應該也是拼到了十二層功力,只要自己的內力再強那麼一點點,就有可能反敗爲勝,但是,蛇涎果的內力此時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增強哪怕是一點點的攻擊力了……
撐住,死也要撐住,要不然,在場的所有人,筠兒、壞丫、他老媽柳依霜、老爸葉劍飛誰都得死,所以他必須得撐住!
“小子,你死定了!”淳于涼側眼看到葉劍飛、筠兒等人被殷紅等手下死死纏住,而根據以往經驗來看,最多半分鐘的時間,葉超凡絕對會在他強大的骷髏掌的攻擊下五臟俱焚。
葉超凡雙脣緊閉,雙目怒視着淳于涼,他當然知道淳于涼在引誘自己說話,因爲此時一股鮮血已經涌進了他的喉嚨處,一張嘴,鮮血絕對會噴涌而出,一旦大口吐血,內力絕對會在瞬間迅速土崩,而他就絕對會必死無疑。
“不要以爲你不說話就能夠頂住我骷髏掌的攻擊!”淳于涼說着奮力將幾十年全部的內力一下子向外推出。
火!如火山口噴薄而出的烈焰一下子逼退了葉超凡強大的蛇涎果內力,剎那間,那團烈火順着葉超凡的筋脈便向葉超凡的五臟六腑噴射而去……
腦子一片空白,葉超凡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不可抗拒,憋在口中的鮮血終於哇的一下噴出……
淳于涼一看葉超凡眼神恍惚,就知道自己的這次孤注一擲成功在望,然而,就在淳于涼確認葉超凡必死之時,突然有一股強大的熱Lang反彈過來,已經適應了葉超凡寒冰掌掌力的淳于涼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灼熱迅速襲來,而且,恰好在他的內力剛剛全部激發出去之時,抗無可抗,避無所避,只聽啪的一聲響,葉超凡再一次吐血,而淳于涼則被來自於葉超凡身上的另外一種如火的強大內力打出兩丈開外,鮮血順着口鼻往外直冒,全身的內力在此一擊之下,瞬間消失殆盡,什麼不壞金身,什麼骷髏掌,一切的絕技全都變成了絕跡,此時的淳于涼雖然能沒有死,但是,全身的武功在葉超凡體內火麒麟內力因淳于涼骷髏掌之高壓之下自行反彈導致了淳于涼的慘敗,反觀葉超凡,只見白眼一翻,竟然也頹然倒地……
“爹!小賊——”被封住穴道的淳于荷見葉超凡和淳于涼在瞬間的比拼當中兩敗俱傷,既擔心爹爹,又擔心葉超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先跑向誰好。
“小凡!”葉劍飛一看葉超凡撲倒在地昏死過去,急怒之下,揮劍斬向近身的殷紅,只見剎那之間,殷紅的喉嚨已經被葉超凡割破,回身揮劍,隨着幾聲狂吼,淳于涼的手下又有三人傷在葉劍飛的劍下,因爲被葉劍飛的一劍封喉所威懾,剩下的幾個人早已下破了膽,但是此時已經怒火沖天的葉劍飛筠兒和壞丫三人哪裡還留什麼餘地,只見三把劍上下翩飛,轉瞬間,淳于涼的十幾名手下竟然一個不剩交代了性命。
“葉超凡——”
“小凡——”
“壞人——”
筠兒、葉劍飛、壞丫、柳依霜、偏執大師等等一齊衝向倒地不起的葉超凡……
淳于荷見那麼多人全都衝向葉超凡,雖然心中特別擔心葉超凡的安危,但是,最後,還是一咬牙跑到淳于涼身邊,她俯下身子,將淳于涼抱在懷中,看着淳于涼痛苦的表情,淚水一下子便奪眶而出……
“小荷,”淳于涼吃力地擡眼望向他唯一的女兒淳于荷嘆息道,“爹對不起你,爹如果聽你的話不那麼執拗地非要跟天下人爲敵的話,也不會落到如今功夫被廢的下場……”
“爹,您別說了。”淳于荷哭道,“雖然沒有了武功,但是您還有女兒,咱們這就走,咱們找一處遠離江湖的地方,安安穩穩的生活,女兒一輩子都陪伴在您的身邊,陪伴您,孝順您……”
“爹也想被我的乖女兒孝順,可是,已經沒有可能了。”淳于涼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就憑爹幹過的錯事殺過的人,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放過爹的,現在趁他們的注意力還在葉超凡身上,你趕緊走,天涯海角,走的越遠越好,不然,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趕緊走啊——”
淳于荷的淚水再次落了下來,歷來都是成者爲王敗者寇,雖然她一開始就不佔成她爹造反,可是,無論如何,血緣關係是沒有辦法更改的,包括十八年前五大掌門之死以及今日的李玄一和雲中鶴等人的死亡,再加上他爹下毒致使天下掌門全都中毒等等,他爹自然會被天下人追殺,而作爲唯一的女兒,她又怎麼可能會躲過向來有仇必報的江湖仇殺呢?但是,不管怎麼樣,如今她爹淳于涼已經喪失了武功,而她又被淳于涼用獨家點穴法點住了穴道,不到四個時辰穴道自解時,任誰也不可能解開的,保護她爹逃走,幾乎不可能,但是,即便不可能又能怎樣?不可能爲之她也必須要爲呀?所以,淳于荷執拗地抓住淳于涼的胳膊道:
“不!爹——女兒怎麼可能會拋下爹不管呢?就算是死,女兒也一定要保護爹的……”
“小荷——”淳于涼見淳于荷拼死都要保護他,不覺感動得熱淚盈眶,但是,幾十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他的死已經不可避免,現在唯有讓淳于荷提前逃走或者跟她撇開關係纔有可能保全她的性命,還有可能爲他留下一絲血脈,因此,淳于涼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淳于荷往外一推道:“你走!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我淳于涼在沒有結婚時就已經得了一種不育之症,而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親生骨肉!所以,我的事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知不知道?!”
“爹——”
淳于荷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不相信淳于涼不是她親爹,打小到大他不是一直稱她是他唯一的女兒嗎?他一定是在騙她的,騙她的!騙她的!!!
“淳于涼!把你真正的解藥拿出來!否則,小爺會讓你死得很難堪!”突然,葉超凡提着劍來到淳于涼的跟前道,“如果你把你剛纔給我吃的藥丸中所含的另一種毒的解藥給我,我可以保證你們父女不死。”
淳于涼擡眼看了雲飛揚一眼道:“我給你的解藥裡面根本就沒有別的毒。”
“你騙人!”雲飛揚怒目盯着淳于涼道:“天下人誰不知道你陰險狡詐?你怎麼可能不在那藥丸中放入其它毒?”
“不錯,我是在那藥丸中放了另外一種毒在裡面,但是,遺憾的是我還沒有找到解藥配方。”淳于涼望雲飛揚一眼道。
“莫非你真的想死?”雲飛揚怒目盯着淳于涼道。
“如今武功盡失,死,對於我而言,倒是一種很不錯的解脫。”淳于涼擡眼望着雲飛揚,一臉的平靜。
“哼!你以爲我真的就拿你沒有辦法?”雲飛揚說着,突然拔出寶劍往淳于荷脖子上一架道,“淳于涼,如果你不想你女兒死的話,就乖乖替我解毒!”
淳于涼見雲飛揚竟然拿淳于荷來逼迫他拿出解藥,於是就假裝冷淡道:“她不是我女兒,我剛纔就已經說過了,她只不過跟淳于飛花和妤竹一樣,是我收養的別人家的女娃娃而已,相反,如果殺掉她的話,你倒要落下誅殺自己未婚妻的惡名。”
“未婚妻?”雲飛揚怒斥道,“她什麼時候是我雲飛揚的未婚妻了?她有把我當過未婚夫嗎?再說了,天下人都知道在一個月前我們已經解除了婚約,所以,殺她我只能會落下爲天下人除害的俠義之名!我再說一遍,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就乖乖給我把解藥拿出來!”
淳于荷怒掃了雲飛揚一眼道:“爹!你不要理他!跟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扯上關係是我一生的恥辱,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讓人說我曾經跟他有關係!”
雲飛揚本來只是拿淳于荷嚇唬淳于涼,沒想到淳于荷竟然說得這樣絕情,於是就怒道:“你到現在還在惦記着那個痞子?我就不知道我雲飛揚那一點兒比他差!論才貌論修養論家世他那一點兒比我雲飛揚強?!”
“哼!”淳于荷冷哼了一聲道,“至少他是一個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而你,連禽獸都比你強百倍千倍!”
“你找死!”雲飛揚一怒之下就要抹淳于荷的脖子,淳于涼一見淳于荷有危險,慌忙大聲道,“放了我女兒,我給你解藥!”
雲飛揚一聽淳于涼說要給他解藥,於是便把左手一伸道:“一手放人,一手交解藥!”
淳于涼使勁擡手往懷中去摸,但是無論怎樣就是彎不過胳膊肘,最後無奈道:“我的胳膊恐怕是廢了,解藥就在我懷中,你還是自己拿吧。”
雲飛揚將信將疑地盯着淳于涼道:“你沒有騙我?”
淳于涼苦笑道:“我要換我女兒的命,怎麼可能會騙你?”
“那好。”雲飛揚放開淳于荷,伸手向淳于涼懷中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