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自持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軀,所以,淳于諒對於野哥刺來的劍並不刻意閃躲,然而,讓淳于諒沒想到的是,此次野哥竟然一劍削向了他的耳垂,當然,一切都如野哥所分析的一樣,淳于諒的不壞之體並沒有練到耳垂這種軟組織上,只聽得刷的一下,淳于諒的左邊耳垂應聲而落,血一下子便從斷落的耳垂傷口處流了出來,他的半邊臉和肩頭瞬間便被鮮血染紅……
“啊——”
淳于諒被葉超凡突然發力削掉了耳垂,疼得趕緊用手去摸耳垂,結果,另外一個耳垂再次被葉超凡削掉,這下可好,只見淳于諒左右兩邊同時噴血,一時間臉上鬍子上衣衫上全都是嫣紅的血跡……
“你竟敢毀我五官,我跟你拼了!”
淳于諒暴怒之下,一下子將長劍甩了出去,一雙肉掌直接不避葉超凡快劍地向葉超凡強悍攻去……
“不好!”
葉劍飛見淳于諒竟然棄劍不用,憑藉他的金剛不壞之身和駭人無比的骷髏掌直拍葉超凡,哪裡還顧得上合乎武林比武規矩,挺身就去憑藉自己的左手劍去攔截淳于諒瘋狂的攻勢,本來約好了就淳于諒和葉超凡二人賭賽,如今殷紅等人見葉劍飛率先破壞規矩,於是也一擁而上,將葉劍飛團團圍在中央……
混戰,因爲葉劍飛救子心切的一個不理智的衝動,敵對雙方一下子便形成了一種混戰的局面,更有甚者,其中一人爲了買好淳于諒,竟然在葉超凡躲過了淳于諒的致命一擊後揮劍向葉超凡的後心刺去……
筠兒一看葉超凡腹背受敵,揚手便是一把梅花針向偷襲那人射去,偷襲之人見筠兒的梅花針直擊他身上的十幾處大穴,哪裡還顧得上偷襲之事,慌忙將寶劍舞開了護住各大要穴,筠兒見梅花針竟然沒有得手,便揮舞着寶劍跟偷襲葉超凡的那人戰在一處,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折返的壞丫也因爲阻止另外一人對葉超凡的偷襲加入了戰團……
葉超凡一看如今竟然形成了如此慘烈的混戰局面,不覺苦笑起來,但是因爲淳于諒根本就不避其鋒芒地接二連三用他那自持無敵的骷髏掌對葉超凡進行猛攻,而葉超凡雖然劍法高出淳于諒一籌,但是面對刀槍不入而且一招狠似一招用骷髏掌玩命的淳于諒,葉超凡只好展開葉劍飛傳授給他的八卦步躲避着淳于諒的骷髏掌……
淳于荷被淳于諒點了穴道,雖然能夠走路,但是全身的內功被封,所以看着自己的老爹和心愛的人拼命只好哭喊着讓他們住手,可是如今已經殺紅了眼睛的雙方哪裡還會聽她的哭喊?
葉劍飛不愧爲劍神,一人對敵對方包括殷紅在內的十幾個高手,雖然一時之間脫不開身,但也能與他們打成平手,而筠兒因爲鬼點子比較多,雖然在劍法上比對敵的那人略遜一籌,但是一招一招出其不意地使壞倒也能與對手戰成平手,最不濟的就是壞丫,小姑娘的劍法的確不錯,但是畢竟受限於年齡小內力不足等因素,同與她對敵的那位三十幾歲的使刀大漢相比,自然是要差出一大截去,只見使刀那位劈斬騰挪,每一招每一式全都如教科書般經典老道,所以只十個回合不到,壞丫便已經完全被對方的大刀封住所有退路……
戰局繼續,野哥跟淳于諒的遊走以及寶劍猝不及防刺向淳于諒諸如嘴脣陰部等不可能練成金剛不壞的軟組織,使得淳于諒不得不分出精力用身體的其他部位去拆當,所以,二人之戰一時之間似乎也算是旗鼓相當。
筠兒由於劍使得過於油滑,而且還時不時對對手勾魂一笑,最後竟然打了個平分秋色。
葉劍飛畢竟經驗老道,劍法奇高,在雙方對峙了大約二三十招後,一聲怒吼,一腳踢開了近身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一人後,左手劍如閃電般爆閃,只是剎那間的功夫,竟然一劍削斷了三個近身強敵的喉嚨。
相對於葉超凡、筠兒和葉劍飛三人,壞丫就顯得是敗象十足了,只見壞丫在奮力封堵住使刀那位大漢的一刀橫斬之後,腳下一個不穩便摔倒在地,使刀的那位一看機會甚好,於是毫不留情揮刀便向壞丫腦袋上剁去……
壞丫見對方的刀來得如疾風般迅捷,知道這回再沒有活命的可能了,對於壞丫而言,老爹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見了閻王,而老媽也命喪黃泉,還有通過幾個月已經建立起些許感情的五毒教也在不久前遭受滅頂之災,此時此刻,如果就此被人一刀砍死,或許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畢竟她的親人全都在九泉之下等着她呢,一家在九泉之下團圓又何嘗不是一種人生帶着悲劇色彩的歡歌?
可是,唯一讓壞丫不捨的就是那個一直拿她當淘氣妹妹看待的壞人葉超凡,所以,在對方的刀快如閃電般劈下時,壞丫唯一做的便是扭過頭,向正和淳于諒打鬥正酣的葉超凡看去,那一眼包含了一個懷春少女臨終前的最最真實的情感流露,誰說十四五歲的愛情像煙一樣淡然?壞丫最後望向野哥的那一眼分明如泰山般的深沉……
葉超凡剛好躲過了淳于諒風馳電掣的一擊,突然,他眼角的餘光恰好望見壞丫,望見壞丫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極爲複雜的幽怨情感,以及一個七尺有餘的大漢揮刀閃電般的快斬……
時間再也容不得葉超凡多想,他幾乎忘記了他正竭盡全力跟淳于諒遊鬥,就在那電光火石般稍瞬即逝的極短時間內,葉超凡以超乎尋常的速度向持刀劈向壞丫的那人的手腕削去,一切來得雖然夠驚魂夠刺激,但是葉超凡的劍依然在刀幾乎已經劈中壞丫的同時斬斷了那隻握着大刀的手,連手帶刀被葉超凡順勢一挑,那把依然被一隻斷手握着的刀呼的一下便飛向和筠兒打得難分難解的用劍高手,那個使劍的傢伙冷不丁感到身後有風聲襲來,連忙回劍向外格擋疾速飛來的大刀,刀倒是被他磕了出去,可是筠兒的寶劍在剎那間已經刺入了他的喉嚨……
場上的局勢簡直就是瞬息萬變,因爲葉超凡救壞丫心切,所以身後也給淳于諒留下了一個極大的空當,就在野哥斬下那位使刀大漢的手臂時,淳于諒用了十層功力的骷髏掌啪的一下便向野哥的後心拍去,避無可避,回劍抵擋亦沒有半點可能……
“啊——”
壞丫和筠兒幾乎同時叫出聲來,因爲淳于諒的那掌太快太毒辣,所以筠兒和壞丫即便想替野哥挨那一掌都沒有半點兒可能……
一下子有了死的念頭,至少在那一瞬間筠兒和壞丫全都想到了如果野哥就這樣被淳于諒一掌打死的話,她們真的不想苟活於世上。
幾乎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壞丫、筠兒、柳依霜、淳于荷乃至偏執大師……
啪——一記震耳欲聾的筋骨斷裂的聲響在巨大的場地上空響起,不止壞丫筠兒她們,大概至少不下一百的人全部都淚飆如雨……
朦朧的淚眼之中,野哥痞痞壞壞的形象無比高大地在每一個人心中瞬間豎起,何爲英雄?能夠在關鍵時刻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主持正義的人就是名副其實的英雄!
一切拼死的較量全都在那一刻停止,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向野哥的方向彙集過去,如一條條悲憤的河流從四面八方彙集過去……
一個素白衣衫的身影頹然倒地,壞丫愣住了,筠兒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爲重重捱了淳于諒一掌的人竟然不是野哥,而是那個曾經無數次狙殺過野哥等人的淳于諒的義女淳于飛花……
淳于飛花慢慢地倒地,她的嘴角正有一股鮮血慢慢地流淌出來,她的美眸正吃力地望向葉超凡棱角分明的臉……
“飛花!你……你……”葉超凡一把抱起替他捱了淳于諒一掌的淳于飛花,腦海裡差點沒有短暫休克,“飛花,你感覺怎麼樣?”
“超——凡——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淳于飛花把她美麗的臉貼在葉超凡的胸前輕聲道。
“可以,你叫我什麼都可以……”葉超凡看着淳于飛花越來越虛弱的樣子,淚水不覺涌了出來。
淳于飛花見野哥此時已經淚如泉涌,便吃力道:“我叫你一聲相公也……也可以嗎?”
葉超凡沒想到這個貌似冷漠的淳于飛花竟然出人意料的鐘情於他,而且,在最關鍵的時刻竟然背叛她的義父而選擇了替自己擋下淳于諒必殺的一掌,面對一個深愛他的女人,他又怎麼能說出一個不字?
“你可以叫我相公,你什麼都可以叫我的……”葉超凡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着淳于飛花此時已經煞白的臉,突然,他看到了淳于飛花額頭上本來裝飾着美玉的額頭,此時那塊美玉已經因爲強烈的震動而導致那塊美玉不知道掉到了何處,更重要的是淳于飛花的額頭上竟然有一塊銅錢般大小的疤……
淳于飛花見野哥以一種萬分驚異的眼神望着她的額頭,於是便慘笑一下問道:“相公,你……你很奇怪我額頭上的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