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少年成長日記(下)
秦德威順口迴應說:“你又來要詩詞,但我也沒本事寫一個怎麼辦?”
王憐卿捏了捏小學生的臉:“喲,小郎君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居然能聽到你主動說自己不行,你是真不行了嗎?”
秦德威攥住了王美人那作怪的手:“心裡不爽快,只有寫半個的才思了。”
王憐卿本意也不是詩詞,只是用瞎扯來舒緩秦德威心情罷了,又剝了乾果喂秦德威吃。
嘴裡繼續扯道:“半個?那豈不是又讓要人不上不下的?你才十四啊,該你賣力氣時,別跟那些四十的老頭子一樣。”
秦德威吃了幾口零嘴,突然就有餓的感覺了,今天白天都在趕路,回了城後也沒吃飯。
又開口道:“整日飯都沒吃,哪有力氣可賣?”
王憐卿連忙吩咐婢女去傳飯,又解釋說:“本來今天請你過來,是想一起慶生的,結果突然又覺得怪沒意思的,真的不想過這個生日了。”
“拿酒來,喝點酒吧。”秦德威嘆口氣說。
王憐卿吃驚的說:“你居然主動要酒喝?”
秦德威隨口道:“爲了你的二十大壽,破一回戒。”
王憐卿暗暗想道,可憐的人兒,看來這次考試是真受刺激了。
她彎下腰,用嘴脣在秦德威額頭上點了點,然後才親自去拿收藏的好酒。
少年人飯量大,先猛吃了幾口墊墊肚子,然後舉起酒杯就喝。
王美人陪着秦德威喝了幾杯,就話裡有話的勸道:“慢些慢些,以後日子還長着哩,別那麼急。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這麼小,着什麼急。”
眼看着考試失敗的秦德威還要喝,王憐卿有點心疼。
一個小少年如果養成借酒澆愁習慣真不是好事,那些才子變成神經病都是從縱酒成癮開始的。
她有意分散秦德威的注意力,強行攬住了小少年說:“吃也吃過了,喝也喝過了,也該賣力氣了。
你剛纔說的半個詩詞在哪裡啊?今天就算是奴家生日了,你看着辦。”
秦德威嘆息道:“剛纔過來時,看到大門口的梅花已經謝了。”
王憐卿點點頭,很內涵的接着話說:“是啊,馬上三月了,梅花也到了凋謝時節了。小郎君這幾月專心備考,都沒來看過幾次。”
秦德威拿起筷子,敲着酒杯伴奏,搖頭晃腦的吟道:“奴似梅花郎似葉,去來手撫空枝。可憐開謝不同時。漫言花落早,只是葉生遲。”
王憐卿本來只是哄着秦德威說話,沒有太在意這少年人要來一段什麼,但是聽着聽着,眼神就變了。
這幾句詞似乎直接戳進了她內心最深處的痛點,一下子就淚目了。可憐開謝不同時,說的就是他們兩個嗎?
說起花兒,秦德威又想起什麼說:“剛纔進門時,又看到庭前的金腰帶開花了,真是芳香之氣撲面而來啊。”
然後又拿筷子敲着酒杯吟道:“嗚呼哀哉!看花終古少年多,只恐少年非屬我。君看今日樹頭花,不是去年枝上朵!”
什麼叫往傷口上撒鹽?王憐卿聽得心裡難受極了,本來是看秦德威比較抑鬱,所以就哄哄他,結果哄着哄着反倒把自己整抑鬱了。
她忍不住就狠狠打掉了還在敲酒杯的筷子,心煩意亂的叫道:“別念了!”
秦德威醉眼懵逼,不是你讓咱來一段感慨年齡差的作品嗎?
咱還好心買一送一,你只管感動就完事了,莫名其妙的生什麼氣?
唉,最近這些女人們對自己越來越不尊敬了,一個個的都開始敢給自己甩臉色了。
聖人說得真好,這就叫近之則不遜啊,秦德威突然發現自己對經義的理解深刻了一丟丟。
王美人發了一下呆,突然又是一個猛虎撲食,將獵物按在身下,直勾勾的盯着獵物說:“奴家不敢再等了,今晚不許走了。”
獵物威扭了扭身子說:“這裡不舒服。”
王美人便把獵物提了起來,指着粉花簾幕後面的臥房說:“那裡有舒服的地方。”
她又掀開簾幕,叼着獵物進去了。
不多時,從紅紗帳裡傳來一聲彷彿被驚嚇的少年尖叫:“你怎麼還是個清倌人?”
又有女聲傳出來:“用你的話來說,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可是這感覺就不對了啊。”少年人語氣有點苦澀。
女聲就很敏感的問:“你什麼意思?”
“本來以爲是純粹的放鬆,現在卻彷彿被強加了責任,這兩者之間的心情區別很大。”
某人彷彿不耐煩了:“正痛着呢,你能不能先完事了,再思考這個問題?”
“已經完事了。”
“.”
簾幕重新打開,首次體驗都不怎麼樣的雙方又回到軟榻上。
端起茶杯,補充水分,相對無言,欲言又止。
半晌過後,秦德威又感慨道:“真沒看出來,就你平常這一副老司機樣子,居然還是個清倌人。”
“老司機?”王憐卿疑惑不解。
秦德威擺擺手:“別管這個詞兒了,解釋不清,大概是什麼都懂的意思!”
王美人又說:“難道你不想問問奴家的事情嗎?”
秦德威苦着臉說:“其實我不太喜歡這種事後講私人故事的模式,會讓很純粹的快樂開始變質。
但你如果非要講,那我就勉爲其難聽幾句。反正今晚不走了,長夜漫漫打發時間也好。”
這都是什麼怪話?王憐卿還是聽不懂內涵,只能白了秦德威一眼,自顧自的說:
“幾年前爭奪文徵明那次,輸給師姐後,我就發過誓,第一次一定要送給一位舉世無雙的才子!”
秦德威撇撇嘴,點評說:“就文徵明那老邁樣子,肯定不中用。”
王美人同樣撇了撇嘴,點評說:“就剛纔那樣,你哪來的底氣說這話?”
“我那是第一次又是被嚇到了!”秦德威辯解說。
王美人怕惹秦德威氣惱,又趕緊岔開話題說:“奴家幸虧兩年前遇到了你,名聲一直能往上走,不然早被媽媽催着賣梳攏出閣的錢了。”
秦德威恍然大悟,難怪王憐卿總是想方設法的找自己要詩詞刷名氣,想方設法的要自己捧她上位。
甚至一開始她都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
如果她自身不能持續增值,就會被用另一種方式利益最大化,風花雪月後面,永遠不缺少血淚啊。
女人心,海底針,認識兩年了才弄明白。
“心情有沒有舒服一些?”王憐卿又很關懷的說,“考試這種事,一次考不好就準備下次了,以你的才華還能考不中秀才?
就像你剛纔表現不好,難道還能一直耿耿於懷?越在心裡介意,越會容易出問題的。”
秦德威板着臉說:“第一,我沒有耿耿於懷。第二,我也沒有考不好,這次道試應該是要中了。”
王憐卿愕然,自己怕天才少年經受不住挫折而變態扭曲,又看他鬱悶的樣子挺可憐的,爲安慰他,連最寶貴的一血都拿出來了。
結果他卻告訴自己,其實已經考過了,並沒有失敗?那剛纔要死不活的樣子,又是爲什麼?
秦德威很機智的覺察到,真相不能說,說出來怕自己走不出這屋子。
“我剛纔說過啊,不太喜歡事後講故事模式,想那麼多作甚,快樂就完事了。對了,我又想到了一首詞做紀念,你要不要聽聽?”
王憐卿也很機智的覺察到,不能再問了,再問肯定是自己氣死自己。
秦德威就揮筆寫了一首詞:“碧苔深鎖長門路,總爲蛾眉誤。
自來積毀骨能銷,何況真紅、一點臂砂嬌。
妾身但使分明在,肯把朱顏悔?
從今不復夢承恩,且自簪花,坐賞鏡中人。”
王美人捧着詞又說:“今晚所有的詞句,都不許外傳,除了你只許我一個人知道。”
秦德威莫名想到,你不外傳別人就不知道,那別人不外傳你也不知道
和諧大刀加在脖子上,束手束腳的感覺真踏馬的難受。。。本月最後一天了,主角都破身了,請大家月票激勵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