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錢謙益等人溜出皇宮,回到家裡,立刻把府中的管事錢志鵬叫來,低聲吩咐一番,錢志鵬立馬帶上幾名家丁從後門出府,騎馬出城,趕往山西。
“還是受之冷靜啊。”
幾名東林黨的大佬紛紛奉承,他們這會仍心有餘悸,幸好黨魁急智,支使派內成員和江南派打混仗,把個金鑾殿攪得一塌糊塗,把天子氣瘋了,甩袖離去,他們纔有機會派人趕往山西通風報信。
沒過多久,東林黨的其他官員紛紛過來,他們大半臉上都帶有傷,基本都是披頭散髮,臉上有抓痕,身上的官服被撕破,顯得極狼狽,引得百姓紛紛圍觀,但他們已經顧不得形象,先商量出對策纔是王道。
“黃雲發這個殺千刀的,剁碎了喂狗都難消老夫心頭之恨。”
衆人無不咬牙切齒的咒罵黃雲發這個叛徒,差點把他們給坑慘了,也有較爲冷靜的人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黃雲發怎麼就突然反水了?
“諸位,冷靜,冷靜。”錢謙益說道,他也不知道原因,但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這得等錢志鵬回來之後纔可能弄明白,好在他用拖字訣爭取到了應對的時間,只要範永鬥等人速度夠快夠果決,應該啥事都沒有。
衆人紛紛豎起大拇指點贊,帶頭大哥不愧是帶頭大哥,在大夥兒都亂了分寸的時候仍能保持冷靜並迅速想出解決的辦法,等錦衣衛趕去山西拿人的時候,黃花菜早涼了,嘿嘿。
北城門附近的一家偏僻小茶樓裡,一身便服的雷震江正和幾名心腹在悠閒的品茶,整座茶樓都被錦衣衛包下了。
這時,一名錦衣衛密諜匆匆上樓稟報,錢府二管事錢志鵬已帶人出城,趕往山西。
“哈,果然都在皇上的算計之中。”一名錦衣衛百戶忍不住一拍大腿,得意洋洋道。
“聖上神機妙算,英明神武啊。”其他的錦衣衛紛紛跟着奉承,自前任指揮使田爾耕被喀嚓後,錦衣衛已經散架了,隨時有被裁撤的可能,是皇上英明神武,重新整合,大膽啓用雷寅大人爲指揮使,且權力、福利待遇什麼的都有所提高,他們纔有今天的舒爽日子過。
“真羨慕陸老六他們跟着指揮使大人去山西抄……呃……”
一名錦衣衛百戶一臉羨慕宛惜的表情,八大家這麼富有,隨便貪墨一點都能發大財了,讓人眼紅妒忌恨啊。不過,他後面的話被雷震江和幾個同僚各種鄙視不屑的目光瞪得滿面通紅,坐立不安,後邊的話沒敢說出來。
“難怪陸老六他們都升千戶了,你特麼的還只混個百戶,想想趙老七他們的下場,不想死就老實點。”
雷震江瞬間扳起面孔,踹了他一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通,錦衣衛現在的福利待遇比以前好了幾倍,你特麼的還不知足,不知道現在規矩變了麼?該拿的,大夥都有份,不該拿,你敢伸黑手,哪天被查到,你就等死吧,皇上在清廉方面可是抓得非常嚴,發現一個處理一個,絕不姑息。
“是……是……大哥教訓得對……”
那名錦衣衛百戶臊得滿臉通紅,額頭冷汗直飈,趙老七等人是他們之前的老兄弟,就因爲手腳不太乾靜,被革職清出錦衣衛,現在混得很慘,全靠兄弟們接濟一點,日子才勉強過得下去,整日抹淚哭訴,捶胸頓足的叫後悔,趙老七更慘,因貪墨的數額巨大,腦袋搬家,家財被抄,真不是開玩笑的。
其實,細算一下,每月發的餉銀,加上各種補貼什麼的,收入也不算少了,雖比伸黑手貪墨少了一些,但這錢拿得光明正大,不用整日提心吊膽的,害怕被人舉報,被東廠請去喝茶,高薪又舒服的好工作丟了,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也正因爲福利待遇提高了好幾倍,皇上又嚴抓廉政工作,指揮使雷寅以身作則,狠抓廉政,風向規矩行情都變了,絕大多數的錦衣衛都不敢胡亂伸手,更別說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雷指揮使砍起腦袋來真不是開玩笑的。
“都給老子好好盯着,出了事,老子倒黴,你們倒大黴。”雷震江咬牙切齒的訓斥一通,這才下樓,前往皇宮奏報天子,他老爹雷寅在幾天前早就帶了一隊人馬悄悄溜出城,前往山西待命,高傑統率的皇軍近衛獨立營也打着野外演習的旗號悄悄趕往山西協助緝捕八大家,他留在京師坐鎮指揮。
“果然都在皇上的預料之中,皇上英明神武。”在接到雷震江的密報之後,首席軍師宋獻策不失時機的拍天子的馬屁。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朱健明知是馬屁話,但心裡仍然很受用,他提供的是大體方向,細節方面則由御用軍師宋獻策及顧問團商討佈置,自從組建皇家顧問團後,很多事都扔給他們商討處理,他不用再燒腦費神,日子過得比以前輕鬆多了。
按劇情估測,明天的廷審,東林黨仍會玩拖字訣,拿遼東衛所的錦衣衛千戶雷震江說事,各種胡攪蠻纏,再與江南派文官幹架鬥毆攪局,最快也就拖到傍晚,最遲也就後天會妥協默認他下旨拿人。
這幫狡猾的老狐狸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哥費盡心機挖了這麼大一個坑,豈會讓你們這麼輕易攪局。
山西,太原府。
巡撫楊鶴這些天來被各種煩心事攪得頭暈腦脹,所有事的根源只有一個,抗議並聲援被錦衣衛抓走的黃雲發,八大家頻頻施壓,手下官員說情,百姓被煸動起來,他擔心鬧民變,不得不下令府軍做好彈壓的準備。
他也清楚,在任的這些年中,他自已都不知道收了八大家多少重禮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人情越欠越大,何況,若無八大家的全力支持,他在山西恐怕幹不了三個月就得捲鋪蓋走人,所以,他欠的人情債已經多到還不清,也正因爲如此,面對八大家的施壓,他才感覺頭痛。
從府衙出來,在回家半路上,楊鶴的官轎被人攔住,心情不好的他本想發飈,但一看來人遞上的身份腰牌,頓時嚇得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老老實實的下轎,跟着來人進了旁邊的一家大宅裡。
這是一幢普通的大戶人家的大宅,從外邊看沒啥異常,但一走進去,立時感覺到非同尋常,甚至能嗅到一股子讓他心驚肉跳的危險感,就好象進了龍潭虎穴一般。
大宅內站滿了穿着飛魚服,腰佩終繡春刀的錦衣衛力士,甚至還有穿着新式軍裝,端着火槍的士兵,把整座大宅守衛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楊鶴剛跟着領路的年青人走進大廳,穿着太監服飾的高起潛尖聲叫道:“楊鶴接旨。”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