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與關若睫有正常的書信往來,或許是在穿越的時候與前任的靈魂混雜了一些,他的性格變得有點跳脫浮燥,在回覆給關若睫的書信裡經常夾帶一些抄自網絡,帶點顏色的小段子,有時嘴賤,吃果果的各種撩妹大招,也幸好是老熟人,這要換是別的妹子,恐怕早就揹負射狼銀賊之類的罵名了。
關若睫彷彿看不懂那些小段子,寫給他的書信裡倒是正正經經的,這月收入多少,開支多少,開採了多少斤鐵礦石,吞併了哪家小商鋪等等,偶爾也會寫一些心情什麼的內容,只不過僅幾句話而已,全文沒有透露出半點羞惱的意思,情商再低的人也明白,怕的就是你有射心沒有射膽。
朱健是既有賊心又有賊膽,只是忙得焦頭爛額,根本脫不開身,加上現在又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只能在書信裡過過嘴癮,吃一點豆腐而已。
說老實話,這種書信撩妹的感覺還是蠻好玩的,從中也能讓他釋放出一些壓力,爲了自已,爲了大明帝國,他真的太累了,壓力也太大了,有時候需要胡鬧放鬆一下,心理術語上俗稱的減壓吧。
在東林黨和江南派歡快且熱鬧掐架的時候,各地的讀書人紛紛聲援自已支持的派別,最後也演變成了口水仗,甚至擼起袖子幹仗,雙方都有人受傷。
南京,秦淮河畔,才子陳貞慧、方以智、冒襄、吳偉業四人結伴,流漣衆香國度,在一衆花魁的慫恿下插香結拜,四人皆是才情出衆的年青俊彥,被譽爲金陵四公子,又皆是復社成員,亦稱復社四公子。
這一年,被後人譽爲復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才十一二歲,雖已小有名氣,但暫時還呆在家裡用功讀書,被吳偉業搶去了復社四公子的名號,歷史的軌跡在這裡稍稍發生了一點改變。
復社是東林黨的分支,復社成員當然聲援東林黨,四大公子憑着出衆的文采,以華麗麗的文章大力聲援東林黨,贏得無數喝彩,也贏得不少秦淮花魁的青眯。
復社四公子在花叢中混得風生水響,名聲遠揚,受許多年青學子和懷春少女的崇拜,紛紛成爲四粉,但在嘴炮連天,口水橫飛的京師,啥風浪也翻不起。
當然了,盡忠職守的錦衣衛密諜仍把這事記錄並上報,傳到朱健手中時,他才知道這事,心裡一度生出惡趣味,日後成長的侯方域沒有了復社四公子的光環,還能不能勾搭上秦淮八女神之一的李香君?
朱健掂記的幾位女神還不知身在何處,至少還沒有成長呢,或許因爲他的翅膀效應,歷史的軌跡發生了一點點改變,說不準她們沒有淪落風塵呢。
朱健只是遐想了一下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拋之腦後,因爲聯合調查小組已押解黃雲發等近百嫌犯抵京,東林黨和江南派的歡樂口水仗也暫時停止,只有那些還沒有收到消息地方,口水仗和肢體衝突仍在激烈進行之中,當然了,只侷限於讀書人之中,老百姓就是旁觀看熱鬧的吃瓜羣衆。
黃雲發等一干嫌犯是朱健手中的棋子,而且全都反水,成爲他擼掉某些人的王牌,當然要好好保護,除了關在錦衣衛的詔獄裡,他哪都不放心,而且還把高傑統領的皇家近衛獨立營調派過去,加強那裡的警戒。
聯合調查小組回京後,遞交奏摺,交完差,暫時休息一天,第二天廷審。
說是休息一天,但實際上,東林黨和江南派都召集派內所有大佬、精英骨幹,關起門來開小會,爲明天的廷審做足準備工作。
第二天早朝,啥公事也沒處理,先廷審完畢,有了結果,文武百官才能安下心來上班。
先提審的是黃家近百家丁,宮中甲士象拎小雞仔一般把人拎進殿內,由朝中大臣輪番審訊,無論東林黨如何恐嚇威脅,所有家丁都象乖寶寶一般老老實實的招供,除口才等一些小原因,表達略有不同外,大體意思完全一致,他們是打工仔,聽命於老闆的指揮,老闆是範、王、靳、王、樑、田、翟、黃八大家,不單只是黃家一家。
之所以強調是八大家爲一體,是爲了給反水的黃雲發開脫,或者減輕罪名,擼掉另外的七家,實際上,八大家本來就結成共同進退,榮辱共存的盟友,相互間結有婚親,關係極複雜,誰都看得出來。
不過,擅長捕捉時機漏洞的東林黨死揪住一個問題不放,各家各姓,別混爲一談,江南派可不依,雙方爲此又是一波口水仗,很明顯,東林黨自知情況對已方不利,他們玩的是攪局戰術而已。
接下來提審的是主嫌犯之一黃大發,黃大發招供出來的內幕更多更嚇人,因爲他是管事級別,有好多事是他親手負責的,知道得多也不奇怪。
黃大發的口才比那幫家丁要好上一百倍,而且也是一隻修煉了千百年的老狐狸,影帝級的演技,裝出一副嚇破膽子樣,在東林黨官員的威逼恐嚇下,很配合的坦白交待,不過,言語用語上盡往八大家身上引,有意無意的爲黃家開脫,把一干東林黨官員氣得面色煞白,如果不是宮中甲士攔着,他們早衝上去把他活活掐死。
黃大發被押下去的時候,東林黨的官員都向他的背影吐口水,把個乾乾淨淨的金鑾殿弄得讓人噁心反胃。
最後提審的是主嫌犯黃雲發,這也是東林黨唯一可依仗的,只要黃雲發死不認罪,他們就有機會保下他,當然了,最壞的打算是保不住的時候,只能拋棄當背鍋俠了。
“黃雲發,你可知罪?”東林黨某大佬厲聲喝問。
“回大人話,草民知罪,草民坦白。”黃雲發跪伏地上叩頭認罪。
呃……
所有東林黨官員都傻眼了,就連阮大鋮等江南派所有官員也傻呆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下邊的劇情應該是黃雲發號淘大哭喊冤枉,死不認罪,屎盆拼命的往黃大發和錦衣衛千戶雷震江頭上扣纔對,這畫風轉變得太突然,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腦子瞬間短路。
“嗯。”
端坐龍椅上的朱健精神一振,站起身,俯視跪伏地上的黃雲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黃雲發,你若好好坦白,檢舉揭發,朕就免你死罪!”